“我沒有垂涎她的美色!說了多少遍了,她這種男人婆我根本瞧不上!”
疾風(fēng)坐在拘禁室里,三令五申地跟在場所有人強調(diào),只顧著脫罪,都忘了身為當(dāng)事人的南枝還在后頭站著。
樊林先南枝一步,上去揪住疾風(fēng)的領(lǐng)子,氣憤道,“你這個狗東西說什么呢?”
疾風(fēng)被南枝擺了一道,心里本就不舒服,樊林此時還惡語相向,業(yè)火燒得更甚了,起身反手緊著樊林的衣領(lǐng),道,“說我狗東西?你跟南枝也不是什么好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來咖啡店的意圖!呵呵!不就是比賽場上打不過我,私底下過來探我虛實嗎?”
兩人有來有回地罵著,又有動手跡象。晚上打架砸了人家的咖啡館也就罷了,到了警察局還敢打架,怕是想在監(jiān)獄里關(guān)半年。
南枝正欲上前拉開暴怒邊緣的兩人,一只手伸過來攔住她,轉(zhuǎn)眼看去,顧連曉眉宇肅穆地看著她。
“老師,這不是我…”
南枝還未說完,顧連曉將她往后稍稍一撇,幾步前去撐開兩個罵得正兇的男人。
“吵什么?”顧連曉站在中間,將樊林、疾風(fēng)各自看了一眼,就一個眼神便讓火氣正盛的兩人壓制住了暴動的念頭。
中年警察走過來,道,“該做的教育我都做完了,若是再鬧事,就不是來警察局接受訓(xùn)話這么簡單了,你們確定要打架嗎?”
樊林、疾風(fēng)齊齊低下頭。
顧連曉抬腕看了下手表,晚上兩點一刻,時間太晚了,他明天一大早還有課,必須盡快處理好南枝捅出來的簍子,回去睡個覺。
“警官,你直接說要如何處理才能把人帶走,我只管南枝。”顧連曉直截了當(dāng)?shù)貙χ心昃斓馈?p> 中年警察看了眼南枝,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既然是您的學(xué)生,麻煩您日后在思想方面多加教育?!?p> 南枝不服氣地叉起了腰,剛吱聲就被顧連曉一個眼神逼了回去,她只好憋著嘴乖乖站好。
顧連曉微微頷首,“知道了?!?p> 中年警察揮揮手,示意南枝等人可以走了。
顧連曉走到南枝面前,臭著一張臉,瞪了南枝幾秒,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闊步往門口走。
南枝很清楚地知道顧連曉生氣了。換做是別的人,半夜睡覺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電話吵起來,到警察局處理一個跟自己沒半點關(guān)系的人的破事,也會很不開心的。
南枝快步跟在顧連曉后頭,兩人走到警察局大門口,顧連曉頭也不回地朝奧迪車走去。南枝停在門前,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著顧連曉回他的家。
樊林、疾風(fēng)雙雙出來,疾風(fēng)沖南枝重哼一聲,才氣沖沖地走了。
樊林則守在南枝身邊,滿心愧疚地說,“枝枝,都是我一時沖動,連累你了。”
南枝揚眸,很大方地說,“沒事兒,咋們什么關(guān)系,我能怪你?”
樊林笑了,激動地握住南枝的雙肩,道,“以后我一定控制自己的情緒,絕對不給你惹麻煩。”
南枝聳肩,“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得湊個二十萬,把錢還給老師比較好。畢竟,人家跟我們非親非故的,這錢還是得還?!?p> 樊林點頭,“我一定會把錢還給顧教授??Х瑞^是我砸的,應(yīng)該我來負擔(dān)?!?p> 南枝道,“你也是為了維護我才跟疾風(fēng)打架的,我們都有份?!?p> 樊林搖頭,堅持道,“讓我還吧!二十萬還是付的起的?!?p> 南枝猶豫了,“可你家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
樊林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打職業(yè)這幾年也賺了百多萬,花不了家里的錢?!?p> 南枝欣賞地看著樊林,對他豎起大拇指,“隊長好厲害,以后我也要成為隊長這樣自立自強的人?!?p> “你能不能自立自強我不知道,但是就憑你現(xiàn)在那點拿不上世面的本領(lǐng),給你十年都掙不到十萬塊?!?p> 刻薄冰冷的話語出自于下方的白衣男人,南枝與樊林的一言一行全部被顧連曉看到了,每句話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顧連曉高大的身子如蒼松佇立在臺階下,清冷的夜色里,仿佛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只需遠遠看著都能不寒而栗。
“顧連曉,你什么意思?”南枝推開樊林,下了兩級臺階,正對著顧連曉,和煦的臉龐如同結(jié)了冰霜,冷到極致。
她最討厭的是被人介入她跟南城的私事,第二討厭的就是被人藐視。
她是圣峰建設(shè)老總家的獨生千金,確實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可她上了大學(xué)后,從來沒有靠過南城半點,一直都是自食其力。
別人可以罵她學(xué)渣,可以罵她沒心沒肺,就是不能說她是賺不了錢的米蟲。說得好像她窮沒本事,注定成不了大事似的,完全瞧不起她!
顧連曉隨性地將右手揣進褲袋里,嘴角噙著輕蔑諷刺的弧度,似嘲諷地輕笑一聲,“你若是有本事,晚上能把我叫來給你料理后事么?”
南枝攥緊了拳頭,埋下頭,將所有的神情藏在黑暗中,沉聲道,“我沒逼你來?!?p> 顧連曉輕叱一聲,“若我不來,你豈不是要在警察局毀壞我的名聲?上次嗨神的事,你不就是用這個威脅我?guī)湍銛[平嗨神的粉絲么?”
“不是!”南枝抬起頭,憤懣地看著顧連曉,倔強的神情令顧連曉為止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疏離的神態(tài)。
南枝繃直了身子,咬著牙關(guān),一字一句道,“我根本不屑于做那種小人行徑。”
“是嗎?”顧連曉冷冷地回應(yīng),“我看并不是這樣吧?”
“顧連曉!”南枝將手攥得更緊了,雙眸緊緊凝視著他,待兩人目光接軌時,南枝紅著眼睛道,“我南枝行得正坐得端,你不信拉倒,反正我也不會在意分毫。若是你真的覺得嗨神的事委屈你了,大不了就把我供出去,我坦然承擔(dān)一切。但是你要記住,從頭至尾我都沒有逼你,所以請你不要出言中傷我。我不欠你什么,沒必要寬恕你對我的中傷。這一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一次,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怎么污蔑我的人格,我就怎么加倍還回來?!?p> 南枝迎著蕭瑟的夜風(fēng),居高臨下看了顧連曉許久,才拉了樊林的手,毫不留戀地錯開顧連曉的身子毅然離開。
兩人坐上公交車,南枝兩眼通紅地望著車窗外,怕被樊林看到自己兩眼通紅的窘態(tài),刻意將頭發(fā)撩到面前遮住臉頰。
樊林默默地注視著南枝,好幾次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這兩人為何鬧矛盾,所以也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南枝,只能靜靜看著她。
南枝忍了很久的眼淚,窗外的霓虹夜景虛化至模糊,眼淚還是止不住掉下來了。
她抽了抽鼻子,抬手將眼淚抹掉,提醒著自己要堅強,不能流淚。
“枝枝,你要是覺得難受,可以打我發(fā)泄。你…你別哭,好嗎?”樊林微微傾身看她,軟著目光看她。
感覺到樊林要看到她的臉,南枝有些慌張地側(cè)過身子貼在車窗邊,低聲道,“隊長,你別管我,拜托了?!?p> 樊林搭上南枝的肩頭,柔聲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信你。只要是枝枝說的話,我都信你能夠辦到?!?p> 南枝心里微微感動,擦干眼淚后就轉(zhuǎn)頭面對樊林,他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倒映出南枝的臉龐,儒雅清秀的面容掛著滿滿的擔(dān)憂之色。
南枝啟口,還未說出一個字,公交車猛地剎車。整車乘客爆發(fā)出撼人心扉的尖叫聲,配合著車輪刺耳的擦地聲,車身穩(wěn)定后,更高的罵聲此起彼伏。
“司機,你怎么開的車?有你這樣剎車的嗎?”
“前面是車禍了還有交警攔著?剎得這么迅猛干嘛?”
“操了!要是沒抓緊,腦袋上肯定一個青包!”
砰砰砰!
錘門的聲音掩蓋過所有人的罵聲,前頭的師傅抖著手點了開門鍵。
車門一開,滿身煞氣的白衣男子踏上車子,在入口處站了一會兒,捕捉到南枝的身影,氣勢洶洶地朝她大步走過來。
南枝木著眼珠子,死死盯著顧連曉,身子不覺往角落里縮,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你干嘛?”南枝失聲大叫起來。
顧連曉在兩人的位置邊站定,飄著怒火的桃花眸死死盯著南枝,厲聲命令南枝旁邊的樊林,“讓開!”
樊林攔在南枝身前,道,“顧教授,你想強行帶走南枝么?”
“我說讓你讓開!”顧連曉沒心思跟樊林墨跡,再次重復(fù)剛才的命令。
樊林起身,將南枝遮在身后,堅定道,“顧教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跟個土匪流氓一樣攔車截路,你就不顧你的聲望了么?”
顧連曉這才正眼看著樊林,頗為狂妄地笑了一聲,道,“你是耳聾還是智障,聽不懂人話嗎?”
樊林面色一冷,道,“南枝不是你的誰,憑什么跟你走?你要是強迫南枝,我現(xiàn)在就報警?!?p> 顧連曉身上的戾氣更重了,聲音冷到讓人聞聲膽寒,“小子,你很有膽量。不過到了警察局,就算是我強行帶走南枝,他們也奈何不了我。麻煩你有點智商,我不是疾風(fēng),懟人也得看對方身份是不?”
樊林抬手,憤然指著顧連曉,來不及開口,顧連曉又發(fā)話了,“最后一遍,給我滾開!”
“我若不呢?”樊林張開雙臂攔在南枝面前。
顧連曉緊緊蹙起修眉,眾人還未看清他如何動作,樊林就被他死死捆在座椅上動彈不得。
南枝把住扶手,害怕地縮在角落里。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前面兇她幾次的顧連曉根本算不得動怒,眼前煞星纏身的顧連曉才是真正生氣后的他。
顧連曉一個探身,將南枝攔腰抱起,鐵青著臉迎著眾人的目光快速下車。
“顧連曉,你瘋了嗎?”南枝揮動著四肢,拼命抽打著強行抱她下車的男人。
顧連曉面不改色地將她塞進車里,系好安全帶后才繞過車頭坐到駕駛位上。
“瘋子!”南枝沖顧連曉的側(cè)臉大罵一聲,隨后很郁悶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