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間竟將設備上的碟片掀起來了,她練過跆拳道,力氣比一般女孩子大些,再加上情緒激動,沒控制住就把碟片掀飛了。
工作室陡然安靜下來,先前還時不時偷瞄嗨神跟南枝動向的工作人員皆把頭縮回電腦屏幕前,屏氣凝神地等待暴躁君主嗨神的大發(fā)雷霆。
這可是嗨神從國外帶回來的稀有裝備,價值好幾百萬的,價格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設備是打嗨神出道時就陪著他的,工作室里什么樂器都可以爛掉,就是這電音設備不能壞,它一旦出了毛病,嗨神就連帶著怒氣沖天,就算是平日里最親近的琉璃姐姐也不能幸免于被嗨神破口大罵。
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女生長得挺可愛的,只可惜遇上了電音偏執(zhí)狂,再嬌花也沒得用嘍!
南枝撓著頭,汗津津地挪過去把碟片撿起來,然后物歸原位,剛放上去,那碟片又滑落到地上,明顯的是被她拉扯壞了。
嗨神就跟個石頭人一樣杵在原地,面具下的桃花眸死死盯著南枝,氣氛一時尷尬且危險起來。
“這...這,實在對不起?!蹦现π∧樆艔垼瑥澚司攀妊?,非常中肯地道歉。
嗨神抽出褲袋里揣著的手,一把揪過南枝剛碰過碟片的手,眾目睽睽之下,竟低頭揉著南枝的手,細心檢查有無傷口,聲音低柔地說,“下次小心點,弄傷了就不好了?!?p> 工作室里倒了一大片人,她們還以為嗨神會給南枝好看,到頭來居然是擔心南枝有沒有弄傷?
整個工作室的人都知道,電音設備就是嗨神的命,誰若是搞壞了它,最起碼都得遭受一頓狗血淋頭的破罵,而這個女人...扯壞了碟片,嗨神卻一點發(fā)怒的跡象都沒有!
難道世界末日就要來了么?
眾員工還沒從前一波震驚中走出來,又看到嗨神抬起南枝的手很紳士地吻了下手背,單單是旁邊看著都能肉麻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親一下就不痛了。”嗨神松開南枝的手,唇邊掛著妖孽的笑容。
包括南枝在內,除了嗨神以外,其余人都不停地搓著手臂上新起的雞皮疙瘩并微微發(fā)著抖。
南枝使勁兒搓了搓手臂,心想再留在這里被嗨神肉麻下去,她離被全壘打的結局就不遠了。左右工作室都參觀完了,她還是趕緊跑路,方為上上之策。
南枝干笑著說,“既然您不介意我弄壞你碟片的事,那...我可以走么?”
前一秒還在笑的男人突然繃起了下顎,冷聲嚴肅道,“誰說我不介意?”
南枝小心肝兒一緊,顫巍巍地問,“這得索賠多少???我存款就幾萬了,你要的話全拿去吧!”
嗨神扶著下巴,思索片刻才道,“幾萬塊連碟片的一半都買不起,就你搞壞的這一片都要十幾萬,知道么?”
南枝苦逼地低下頭,她真沒錢還十幾萬,要是嗨神硬要索賠,她只能去找隊長求救了。
“既然你沒錢,那就考慮分期付款,一個月一千塊,加付利息一百元!連續(xù)付個兩三年就好了!”
兩三年,足夠把某人收入囊中了,他可真是機靈。
南枝一聽,心里都在淌血,她視金錢為寶貝,金錢卻視她如糞土,從來都不愿意呆在她的銀行卡里,非要溜出去,攔都攔不住。
也怪她自己一時手賤,錘壞了人家的碟片...
“好吧?!蹦现懿磺樵傅卮饝?,慢悠悠地掏出手機舉起來打開微信,哭喪著臉說,“這個月的先轉給你。”
幾分鐘后,嗨神受到轉賬,這個月的債務暫時清算完畢。
南枝捂著淌血的心從大廈正門出來,依舊是被抱著出來的,對于一個標準的守財奴來說,一天花個一百元都夠她壓抑一周的,別說一天之內花一千多元了,所以她現(xiàn)在超級無敵的郁悶。
被嗨神放進寬綽豪華的車中,趁嗨神沒注意到她時,她鼓起腮幫子對著嗨神的后腦勺拳打腳踢一番,默默地發(fā)泄著心底的悶氣。早知道今天要破財,打死她都不會來工作室里參觀,搞得現(xiàn)在身負十幾萬債務,每個月都要放血還債,好可憐的說。
車門打開,嗨神躬身進來,迎面對上南枝揮打出來的手,南枝瞪大眼睛,忙撤回作亂的爪子,對他憨憨地笑了兩聲。
嗨神坐進車內,順手將南枝摟進懷里,從兩人確定表面情侶關系后,他貌似將南枝當成了私有物品,想對她做啥都做啥,完全一意孤行,要不是看在嗨神是她男神的份兒上,南枝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不就是一千塊錢么?瞧把你肉疼的?!编松窆χ瑫r不時戳著南枝鼓起來的腮幫子。
南枝心情煩躁地拍開嗨神的手,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說,“對你這種身家過億的巨星來說,當然是九牛一毛。我銀行卡里就是幾萬存款,你居然還要壓榨我,太無情了!”
嗨神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嘛!”
南枝懷著一份希冀,抱住嗨神手臂,閃著晶亮的大眼睛,道,“男神,我想問問,你身家具體是多少?”
嗨神支起纖長的食指,摁在下巴上,思考一陣才說了個大概,“出專輯賺的錢有十幾億,投資公司賺的錢約莫十多個億,加上其他零碎的渠道,攏總差不多四十多億吧!”
“臥槽!”南枝實在按捺不住心底的震驚,同時又覺得好生慚愧。同樣是二十幾歲的人,他也就大了她兩歲,這銀行存款咋就差別這么大呢?同樣是祖國的大好青年,為啥一個億萬富翁,一個至今為止身價還是負數(shù)的屌絲?
想到此處,南枝不禁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天差地別,以及自己屌絲般悲催的生活。
先別管這個,能逃債才是首要的。
南枝抹了把不存在的辛酸淚,蓄起了可憐的淚花,委屈巴巴地抱怨,“你看看你都這么多錢了,不會在意區(qū)區(qū)一個十幾萬的對吧?哎呀,你就別索賠了,我多不容易??!”
嗨神環(huán)著雙臂,身子被南枝推得搖來晃去的,嘴角忍不住噙起,卻還是拒絕,“我這個人很有原則,欠了債就要還,再說了誰會不喜歡自己錢多???”
南枝繼續(xù)勸道,“你都有二十億了,十幾萬對你來說連塞牙縫的都不如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求你了!”
南枝抓著嗨神的手臂,一前一后使勁推搡著,嗨神筆直地挺著身子,還特別享受被南枝推搡的過程,閉了眼很是舒服地說,“不行!”
“你太無情了!你難道要看著我窮困潦倒,餓死路邊么?”南枝揚手打了一下嗨神的手臂,故意捏著嗓子嬌聲呵斥。
嗨神轉頭看她,攤開手,“我讓你分期付款,又沒有逼著你一次性付,飯還是吃得起的。”
南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氣,抱著雙臂坐到另一邊生悶氣去了。
這個人掉進錢眼兒了是吧!好說歹說都說不通,一個坐擁四十億的人,還在意區(qū)區(qū)十幾萬么?
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景物,南枝心想著那群狗仔應該不會抓拍到車內的景象,前頭的司機大叔還戴上了耳機,應該聽不到車后座的動靜。不如她霸王硬上弓,逼他收回放債決定!
南枝咬了咬下唇,背對著嗨神壞壞地笑了兩下,轉身趁他不注意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身子靈活地騰挪到嗨神的腿上,大方地坐下。
嗨神雙手舉起來,像個投降的犯人對警察一樣,似乎被她突然的舉動嚇著了,呆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南枝撅起小嘴,抱著嗨神的脖子,陰森森地威脅,“你要是不收回債務,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扒光光!包括你的面具!”
嗨神扶住自己的面具,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欣長的上身不停地往后退縮,拉開跟南枝的距離,一直到抵在靠背上就不再動作了。
“丫頭,為了十幾萬,你不至于吧?”嗨神終于有些慌張了,南枝見此得意洋洋地哼哼兩聲,隨后擺出女霸王的氣度揪住白襯衫上的純黑領帶將嗨神拉了過來。
“別說十幾萬了,就算是一塊錢,那都是我的命根子!”
南枝豪氣云天地表達了自己對金錢的喜愛,只看嗨神明顯地僵了一下,隨后他默默地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然后再看南枝,再使勁兒咽了咽口水,“丫頭,你這個比喻...”
南枝擺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就一句話,你收不收債務?”
嗨神盯了她半晌,才重新環(huán)起手臂慵懶地靠了回去,絲毫不怕威脅,“不收!有本事你扒光我。”
南枝擰緊了粉拳,千算萬算沒算到嗨神私底下這么開放的,當然也不排除嗨神故作鎮(zhèn)定的可能。反復斟酌之下,南枝揪住嗨神身上的風衣,大幅度地往兩邊拉,露出了里頭白得不染纖塵的白襯衫,到這個程度了嗨神還是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下一步動作,一點都不怕。
南枝氣呼呼地收了手,仔細一想,就算真把他扒光了吃虧的也是她,索性不扒了。
“怎么?不繼續(xù)么?我很歡迎!”嗨神張開雙臂,很大方地說。
南枝抿著唇,一根念頭閃過,她賊兮兮地笑了笑,伸手摁在嗨神的白襯衫上,溫柔無比地說,“你當真不收回債務?”
嗨神愣了片刻,才猶猶豫豫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