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過罷,兩人便化作被武殺死的小妖模樣,將小妖尸體毀尸滅跡,接過它們的任務,在林間繼續(xù)巡邏。
“太陽對我眨眼睛,鳥兒唱歌給我聽,我是一個努力干活兒,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別問我從哪兒來,也別問我到哪兒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獻給我的小公主?!?p>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敲起我的鑼,打起我的鼓,生活充滿節(jié)奏感。”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這山澗的水,無比的甜,不羨鴛鴦不羨仙?!?p> 最開始只是武閑著無聊,感覺前世這童謠挺應景的,便哼唱了幾句。
結果后土一聽便起了興趣,要武教給他,隨后兩人便在這林間唱了起來。
所過之處,一陣雞飛狗跳。
武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追求后土的路上走偏了,前世凡塵的多彩文化,遠比招魂拿魄的手段更能吸引后土的注意力。
區(qū)區(qū)一首童謠,兩人間的距離便被拉進了許多。
陪著剛剛接觸童謠便深陷進去的后土一直哼唱到太陽落山,兩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回到妖族營地。
妖王玉面狐貍便在這營地最中央的營帳當中,營帳周圍有忠心耿耿的狐族護衛(wèi)把守,禁止任何生物靠近。
武和后土所冒充的是狼妖,并非妖王玉面狐貍所在的狐族生物。
玉面狐貍對它們不是很信任,同樣沒有靠近的資格,只是被安排和其它一些同樣得不到信任的妖族輪換巡視鬼槐迷森。
兩人找了個角落打坐休息,武傳音問道:“能感知到那玉面狐貍的情況么?”
他們現(xiàn)在距離玉面狐貍不足百丈,一頭身受重傷的妖王,武沒法控制自己不起念想。
若是讓后土得到玉面狐貍的內丹,少說能恢復小半實力,到時就算呲鐵天妖王來了,它們也能從容退走。
武自己也能利用玉面狐貍的精血快速提升修為,淬煉混沌之軀。
后土瞪了瞪他,目光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元神先天不足的缺點就是手段過于缺乏,堂堂祖巫,連傳音入密都做不到。
武自然明白后土是讓他不要打不該打的主意,他也就問問。
剛剛他往玉面狐貍所在營帳的方向瞟了一眼,那四個狐族護衛(wèi)的修為,他一個都看不透。
武接著問道:“那四個狐族護衛(wèi)什么修為,你能看透吧!我來猜,猜對了你就眨一眨眼睛?!?p> “金仙?太乙金仙?不會才是天仙吧!”
見后土干脆把眼睛閉上,就差把耳朵捂上了,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武只好放棄了追問。
第二日,兩人繼續(xù)外出巡邏,離開營地好遠后,憋了許久的武才問道,“孟土,那四個護衛(wèi)究竟是什么修為?”
后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三個太乙金仙,一個偽裝成太乙金仙的大羅金仙?!?p> “什么?”
武震驚了,看著后土那認真的眼神,武知道他沒有開玩笑,不由嘀咕道: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一個太乙金仙的護衛(wèi)居然除了三個太乙金仙外,還有個大羅金仙。
這也太假了吧,玉面狐族有這么強大么?”
后土卻是見怪不怪地道:
“之前那小妖不是說了么?玉面狐貍是天妖王呲鐵的情人,護衛(wèi)多一點,厲害一點很奇怪么?”
武依舊難以相信聽到的事實,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十大天妖王中弱一些的也才大羅金仙初期么?
這怎么隨隨便便一個天妖王情人的護衛(wèi),就有大羅金仙境界了?”
“同樣的境界,也是要看戰(zhàn)斗力的。
在大羅金仙后期之前,境界對戰(zhàn)力的提升只能說是一般。
許多根腳不凡的妖王都能越階戰(zhàn)斗,十大天妖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憑借它們的天賦神通,哪怕是最弱的天妖王九嬰,也能與普通的大羅金仙后期一戰(zhàn)。
狐族除了九尾天狐一脈之外,戰(zhàn)斗力一向低下,投靠呲鐵天妖王很正常。
說不定那狐族的大羅金仙,也是靠著玉面狐貍伺候呲鐵天妖王得到的賞賜才晉升的呢。
整個狐族都要靠著玉面狐貍來維持與呲鐵天妖王的關系,傾全族之力來保護玉面狐貍,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既然狐族有大羅金仙境界的高手同行,又豈會讓玉面狐貍這天妖王呲鐵的寵妃受重傷呢?
單憑妖將血刺?
就算她也是植系妖王,戰(zhàn)力強大,也不可能是玉面狐貍加上那四名護衛(wèi)的對手吧!”
武前世畢竟也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后土點清其中關鍵后,他馬上就嗅出了其中陰謀的味道。
后土笑了笑:“太乙金仙境界的妖將血刺不是對手,那換成大羅金仙境界的妖王鬼槐呢?”
“你是說妖王鬼槐很可能非但沒有受重傷,還突破到了大羅金仙境界?”,武疑惑道。
后土搖搖頭,答道:“不確定,我也是猜的。面對一名大羅金仙和四名太乙金仙,唯一有能力破局的,就只有大羅金仙境界的妖王鬼槐了!”
頓了頓,后土又補充道:“我又想起一件事情,可能與這事有聯(lián)系?!?p> “什么?”
“我之前和你講過,我族的翌擊傷了妖王鬼槐,這其中可能有蹊蹺。
翌雖然是我巫族中很有名聲和天賦的后輩,可他連大巫都不是,
他那時的境界只相當于初入太乙金仙之境,卻擊傷了在太乙金仙巔峰境界沉淀了多年,兇名赫赫的鬼槐妖王,未免太牽強了些。
當時由于許多巫親眼所見,只當他是天賦異稟,神射手的殺傷力也確實要比一般的巫大上一些,也就沒有巫懷疑過翌的這一戰(zhàn)績,現(xiàn)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
若那被翌所擊傷的‘鬼槐妖王’,其實并非真正的鬼槐妖王呢?
妖族內部天妖王呲鐵與妖王鬼槐不和的消息傳得如此明顯,妖王鬼槐又豈會以身涉險?
若那妖王鬼槐其實是妖將血刺假扮的話,這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武驚訝于后土居然能從一絲絲線索中推理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看著她侃侃而談的樣子煞是動人。
待后土說完,武接著分析道:
“玉面狐貍拿突破至大羅金仙境界的妖王鬼槐沒有辦法,妖王鬼槐又忌憚天妖王呲鐵的實力不敢對玉面狐貍下殺手,于是他們便陷入了僵持。
玉面狐貍既然沒有撤走,想必也是有所依仗,那天妖王呲鐵要來了?”
后土眸中閃過贊賞之意,傲然回答道:
“我巫族可不是泥捏的,鐵石域的妖王鬼槐膽敢到我巫族部落肆虐,我巫族的大巫自然也會給鐵石域一些顏色瞧瞧。
天妖王呲鐵身為一域之主,此時必須得坐鎮(zhèn)前線,根本脫不開身,這個你可以放心。
妖族那兩位皇者威勢正盛,呲鐵縱然是十大天妖王之一,也不敢擅離職守。
盡管他們是巫族的敵人,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兩位確實雄才大略,有霸主之姿。
自妖族天庭建立以來,妖族的力量不再是一盤散沙,對我巫族的威脅越來越大。
就像是這天妖王呲鐵與妖王鬼槐之爭。
若無妖族天庭約束,鬼槐早就被呲鐵弄死了。
鬼槐突破至大羅金仙之后,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傻傻地呆在這鬼槐叢林中,等著天妖王呲鐵忙完了過來談判?!?p> 武點點頭,又道:“其實天妖王呲鐵若是來了對我們還有好處。
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可是玉面狐貍的人,到時跟著玉面狐貍一起回到鐵石域的中心,修行速度可比在這兒快多了?!?p> “就是風險大了點!”
“富貴險中求,況且我們若是留在鬼槐叢林,風險可比去到鐵石域中心還要大多了!”
“這話怎么說?”
后土好看的眸子中充滿了疑惑和期待,武的表現(xiàn)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了她的心里預期。
武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
“別忘了,妖王鬼槐手下的四大妖將除了伴生妖將血刺外,都已經投靠了玉面狐貍。
這恐怕是妖王鬼槐在借玉面狐貍之手來清除異己。
若我猜得沒錯的話,現(xiàn)在的鬼槐迷森外圍,早已布滿了妖王鬼槐的人。
往外逃是死,不往外逃,等到妖王鬼槐和天妖王呲鐵談判過后,也是死。
你不會覺得天妖王呲鐵會為了區(qū)區(qū)金仙境界的幾個妖將,落了妖王鬼槐的面子吧。
妖王鬼槐憑借一手調虎離山之計,成功將天妖王呲鐵的注意力引開,趁機突破至大羅金仙之境。
如今大器已成,妖庭那位妖皇不可能讓天妖王呲鐵對一位戰(zhàn)力強大的植系大羅金仙出手的?!?p> “這倒是我的疏漏了,若非你提醒,估計我又得拼著重傷才能帶你離開了!”
“……”
武想了想,以后土的實力,只要不親自對上妖王鬼槐,確實能帶他安全離開這鬼槐迷森。
甚至運氣好的話,都不會受傷。
說到頭,還是實力更重要?。?p> 若他有前世實力,又何必去想妖王鬼槐有什么陰謀,一路碾過去就是了。
“不過,這都得建立在我之前推斷沒錯的情況之下,要是我想錯了,那一切計劃都得推倒重來!”,后土又補充道。
“我相信你!”
武用灼熱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后土,讓后者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去,快步走了兩步,才又開口道:
“不管怎么說,提升實力總是對的,趁著妖王鬼槐和玉面狐貍對峙,我們化作巡林小妖,正好能光明正大地從這鬼槐迷森中找些好處。”
“好!”,武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