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彰陽和妮可蹲在一根粗大的樹干后。
樹前是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外曬著一些形狀像是玉米的食物。
“這玩意能吃嗎?”李彰陽瞅了一眼手中的玉米,這類似玉米的植物的“玉米粒”是紫黑色的。
“噓,別出聲,有人?!?p> 茅草屋旁有一個牛棚,門前有一條小徑,
夕陽下,一名衣衫襤褸的稚童騎著一只既像是水牛,也像是犀牛的動物。
稚童一邊唱著歌,一邊驅趕著“水牛”。
李彰陽聽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只覺得曲調低沉,教人聽了心里有些惆悵。
稚童把水牛趕進了牛棚,在茅草屋外喊了一聲,推門走進了茅草屋中,關上了門。
“已經(jīng)用芯片檢測過了,無毒。這里不是第十九都市,不吃東西,你會死。”妮可的眼神很是認真。
這玩意怎么下嘴,看起來比玉米可硬多了,李彰陽這下真的惆悵了。
“你說這……”李彰陽剛開口,就被妮可用她白嫩的手捂住了嘴。
妮可示意李彰陽向路邊看。
小徑上出現(xiàn)了幾名男人,他們的衣服有些舊,但是沒有什么破洞。
這幾名漢子走到了茅屋門口,大喊了一聲,還沒等屋里人回應,就一腳踹開了茅草屋的門。
牧童急忙從屋里跑了出,小聲地對著漢子們說著些什么。
正說著,為首的一名漢子突然一腳把牧童踹翻在地,大聲呵斥了幾句。
剩余的漢子走進了屋子。
不久,屋內就傳出了摔碎東西的聲音,和女人的哭聲。
在牧童被踹翻在地時,李彰陽已經(jīng)忍不住要沖出去,但是妮可拉住了他。
“讓我過去,這些人真是禽獸不如,連婦孺都欺負!”李彰陽咬著牙壓著嗓子對妮可說道。
妮可搖了搖頭。
幾名漢子沒在屋內找到什么值錢的物什,便取走了掛在外面的糧食。
牧童見他們拿了糧食,急忙上前抱住了一名漢子的腿,哭喊著一些李彰陽聽不懂話,想必是在哀求漢子不要拿走這些糧食。
那漢子甩了甩腿,卻不曾想牧童抓的這么用力,他一時起了火氣,用缽大的拳頭對牧童的腦袋,后背狠狠地錘了幾拳。
有一拳興許是捶在要害上了,牧童全身抽搐了起來,口吐白沫,松開了手。
李彰陽看得是雙目欲裂,召喚出古劍就想沖上去把這漢子砍成兩段。
妮可按住了李彰陽,搖了搖頭。
她左手握成拳,指節(jié)泛白。
漢子們根本不顧牧童死活,手里上下拋著搶來的紫玉米棒子,有說有笑地沿著小徑走回了村鎮(zhèn)。
一名農婦從茅草屋內爬了出來,抱起已經(jīng)不動彈的牧童,她顫抖著將手放在了牧童的鼻子下方,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妮可解除了對李彰陽的控制。
李彰陽雙手青筋暴起,一言不發(fā)。
妮可起了身,拖著沉默無言的李彰陽向茅草屋走去。
她走到牧童與農婦身旁,冷靜地對李彰陽說道,“使用你的治療術?!?p> 李彰陽沒有說話,但他召喚出了黑色鍵盤,開始對牧童施放水療術。
同時,妮可彈開了芯片的光幕,點擊幾下之后,芯片化成液體金屬,包裹住了農婦的頭顱。
幾道水療術之后,牧童臉上漸漸出現(xiàn)了血色。
液體金屬流淌了幾周之后重新回到了妮可的手背上。
“手伸過來?!?p> 李彰陽沒有說話。
妮可一把抓住李彰陽的手。
【妮可中士想向你傳輸【a1世界語言包】,是否接受?】
【否】
“啪?!币宦暣囗?。
“你干什么?”李彰陽捂著后腦勺憤憤地說道。
妮可冷聲道,“你是小孩么?這里是哪里,這里是異世界,是隨時可能會喪命的地方,不是你隨意鬧脾氣的地方。”
妮可再次抓住了李彰陽的手。
李彰陽接受了語言包,與之同時,也接收到了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知識。
妮可獲取了農婦所有的記憶,她過濾了關于農婦生活的部分,只將語言與常識傳輸給了李彰陽。
妮可看著牧童與農婦母子倆,眼中帶著哀憐。
“唔?!蹦镣D了下脖子,似乎就要醒過來了。
妮可迅速地給牧童脖頸后來了一記手刀,牧童立刻又暈了過去。
李彰陽:“……”
妮可和李彰陽將農婦與牧童二人搬進了屋內。
妮可從屋子內取出了幾件破舊的衣服,然后從芯片中取出了幾兩碎黃金。
金元素在自然界相對稀缺,因此,在文明發(fā)展的過程中黃金常常被當作是天然貨幣。
對于聯(lián)邦這樣的高等文明而言,黃金早已不具備作為貨幣的價值。
如果聯(lián)邦愿意,他們隨時可以將一顆巖石小行星轉換成等重黃金,并且成本并不高。
妮可將碎黃金放在了農婦的手心里,合攏了農婦的手。
做完這一切后,妮可掩上了茅草屋的門,和李彰陽重新躲到了樹后。
“對不起?!背聊嗽S久之后,李彰陽開口說道。
“沒事?!蹦菘奢p描淡寫地回道。
空氣重新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兒。
“你?!蹦菘善策^了頭,把手中的粗麻衣服遞給了李彰陽,“先把衣服換上?!?p> 這是農婦死去的丈夫的衣物,農婦一直沒有舍得扔。
李彰陽接過了粗麻衣服,清咳了兩聲。
還沒過幾秒鐘。
“換好了沒?”妮可問道。
“我還沒脫呢……”李彰陽無語地回道。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妮可耳里,攪亂了她的思緒。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李彰陽推了妮可一下,“我換好了?!?p> 妮可慢慢轉過頭。
衣服布料雖粗,卻洗的很干凈,穿在李彰陽身上有些緊。
“你把頭轉過去?!蹦菘蓮娦邪逑铝四?,“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頭!”
李彰陽立刻將頭撇了過去,心臟卻不爭氣地砰砰狂跳起來。
“不許胡思亂想!”聽著李彰陽比擂鼓還響的心跳聲,妮可羞得臉上的紅霞一直從耳垂蔓到了脖子根。
“我…我,我也沒辦法啊。”李彰陽想著等會兒要發(fā)生的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這種情況真的沒辦法啊。”不,李彰陽撒了謊。
他想,很想,非常想,現(xiàn)在,此刻,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想。
感謝上天,感謝上帝,感謝佛祖,感謝無量天尊,感謝萬神之王宙斯,感謝各種各樣不管是什么的神,哈利路亞,無神論者李彰陽此刻無比虔誠。
怎么還不開始?李彰陽豎起了耳朵。
一記手刀切在了李彰陽的頸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