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注意!您正在開啟此秘境禁制,系統(tǒng)將為您自動吸收靈氣,以補全先天靈元!”
一陣劇烈的顫動霎時間傳遍了整個秘境,這截漆黑的枯木上邊的紋路漸漸發(fā)亮,越來越亮,直到變得如融化一般的熾熱光亮。
七彩煙霞絲絲縷縷從紋路之中鉆了出來,翻騰不息的血色潭水漸漸平息了下來。
原本無云的空中此時竟然聚積了一片片的暗綠的詭異云彩,一道道雷霆在其中肆虐。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傳遞開來,這截不知存在了多少念頭的枯木竟然節(jié)節(jié)化作齏粉,飄散在了空中。
一陣狂風(fēng)席卷而來,難以形容的氣機遍布了這個狹小的秘境之中。
激戰(zhàn)在一起的莫歌和煉氣士都被這景象震撼到了,交手都遲滯了片刻。
“這是什么情況,蘇牧人呢?”
莫歌此時想起了自己的那個便宜隊友,好像忘了告訴他讓他趕緊去房子里找王世更。
那小子應(yīng)該能會意,但……他好像連王世更是誰都不知道呀。
莫歌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這隊友,坑爹呀!
……
蘇牧此時聽不見莫歌的抱怨,換句話來講此時他什么都聽不見,渾身都沉浸在靈氣煙霞之中,通體舒暢的無以復(fù)加。
那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衰竭感一點點消失著,久違的精力充沛感覺漸漸游蕩在身體內(nèi)。
隱隱之間,那液化的靈氣滲入每一寸肌膚,匯集到經(jīng)脈之中,游走周身。
忽然,胸口處仿佛有著什么東西破裂的聲音,這種情形在云緣書苑的時候,白老板給自己看過那張神異的文章之后便出現(xiàn)了。
當(dāng)時是白老板幫自己平息下來的,似乎那口聚集不散的氣就是白老板留在自己體內(nèi)用以封存這種情形。
蘇牧還依稀記得,當(dāng)時白老板似乎是說了一句‘還沒到那個時候’,現(xiàn)在這口氣疏散開來,是不是就到了白老板所謂的‘正確的時候’了?
眼前忽然似有神光普照,那種滯澀的感覺感消失無蹤影,緊接著一股奇異的能量從胸口處游走出來。
蘇牧恍然間似乎看到了一座巍峨氣象萬千的高山,又似見到了萬里山河,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氣血玉佩和劍意玉佩各自散發(fā)著能量,被這股奇異的能量帶動,一點一點淬煉著蘇牧的體魄,每一寸皮膚,每一條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處經(jīng)脈,暖洋洋的,還有些發(fā)癢。
蘇牧緩緩張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倒映著七彩的煙霞,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落在了中心的島上。
他環(huán)顧四周,最終視線落在了中央的一個綠意盎然的嫩芽之上。
葉片柔軟,胖胖的,綠油油的,看一眼便讓人心生喜意,帶著濃濃的生命氣息,這片觸目皆荒涼的土地多了幾分生氣。
“這也是靈脈?”
蘇牧蹲下身子,手指戳了戳那嫩綠的小葉片,它卻像害羞了一般,葉片一觸便低垂了下來。
充滿朝氣活力的葉子,在森然陰冷的秘境中顯得格外突兀,柔柔弱弱讓人心疼,但卻不屈地屹立著,堅強而倔強。
“這樣下去指定是不行的……”蘇牧搖著頭,用從莫歌那里順來的鐵鍬,將整塊土壤挖了出來。
“尊敬的玩家,是否收取此靈脈?”
“注意,此物品收歸系統(tǒng)之后,該秘境將會在三日之內(nèi)坍縮到主世界,請認(rèn)真抉擇。”
蘇牧毫不猶豫點了確定,這不是因為他想要這東西來防范下次在被劍意玉佩榨干的靈元枯竭問題,純粹是因為這個宛如有生命存在的靈脈在這里實在委屈。
“外邊那些瘋子不惜用這么多武者的性命來污穢靈脈,狼子野心令人不齒,將你放在這里著實不太放心?!?p> 在將小靈脈收歸系統(tǒng)物品欄之后,籠罩在七彩霧氣中的深潭忽然又翻騰了起來,蘇牧皺了皺眉,不論是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還是那種濃郁到壓迫感十足的氣血波動,都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是哪個破開此處的禁制?”
一個帶著驚愕與怒意的聲音從湖底怒喝而出。
風(fēng)云變色,周圍看不見的氣機隱隱躁動起來,地面都在輕微地顫動,蘇牧面色一變。
這等連天色都能改變的波動他之前便在長生秘境中見識過,湖底的絕對是一個實力極強的煉氣士!
所有鐵皮房間的鎖鏈都通向這個水潭深處,所有的氣血之力都會聚集在這里,然后被陣法作用起來,沖擊這處禁制。
那這個實力強大無比的煉氣士應(yīng)該就是坐鎮(zhèn)陣眼的,靈脈禁制被自己破除掉了,這陣法也就無需再用,他自然要出來!
不過他似乎沒有這么快就能出來。
蘇牧看了眼那綠苗,在周圍找了一片破開的枯木樹皮,將小嫩苗層層圍了起來。
隨后腳尖一點,在這之前還晦澀無比的氣機此刻在他體內(nèi)飛速流轉(zhuǎn)。
雖然不多,但卻極為得心應(yīng)手,蘇牧借力,縱身一躍,竟是直接從湖心島跳到了岸邊。
他沒感有絲毫的停留,直接朝著鐵皮房子跑去。
既然小命無憂,那么就可以考慮一下這個任務(wù)了,
當(dāng)然,得先從那個實力如淵的煉氣士手中活下來。
莫歌人呢?不會還在和那群人打吧!
蘇牧跑到了之前的地方,發(fā)現(xiàn)莫歌依然還在和那群人交戰(zhàn),時不時地目光還轉(zhuǎn)移到懸崖那邊,觀察情況。
這隊友,真坑爹!
自己搞出的這個混亂比他搞出來的可高了不止一點半點,還不趁亂跑了,然后救起那個叫王世更的結(jié)束了這個任務(wù)!
“這該怎么辦?”
蘇牧有些焦急,后邊那位實力通玄的煉氣士就在潭底,估計是在操縱這個聚攬氣血的陣法,現(xiàn)在馬上就要出來了!
想起之前在長生秘境見得那位年輕游子的手段,蘇牧一點不認(rèn)為他和莫歌在那種以天地作法的手筆下有活命的機會!
不過眼前這幾個人……自己也打不過呀!
他們跟莫歌斗得難舍難分,自己上去就是添亂,這可如何是好……
對了!
蘇牧忽然想起了,自己背包里還有一個那種黑色的球!
他飛快地從包里掏了出來,擦了擦上邊堵住開關(guān)縫隙的泥土,小跑了兩步,大聲喊道:“狂野的來了!”
隨后,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嘯伴隨著亮瞎眼睛的閃光!
蘇牧緊閉眼睛捂著耳朵,躲在后邊,墻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看了一下,來者正是莫歌!
“這什么情況??!靈脈禁制被破開了?”莫歌此時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氣機如常,身上也只有一些皮外傷,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
蘇牧點點頭,說道:“禁制破開了,那個潭水底下應(yīng)該就是陣眼,有一個實力通玄的老怪物坐鎮(zhèn),他馬上就要出來了,咱們趕緊去找那個王世更!”
“等一下,我先去補個刀!”
又是一陣骨裂聲,慘叫聲傳來,莫歌滿身是血的招呼著蘇牧,大聲道:“好了,趕緊去找!”
“他長啥樣??!”
“你自己看書苑的軟件,里邊發(fā)了他的照片,他是今天來的,就是那個黑色塑料袋里裝得那個人!”
蘇牧有些感慨,這位傳奇人物也挺慘的,竟然落了個被裝進塑料袋的下場。
他走到最近的一間鐵皮屋子面前,推開了門。
蘇牧猛地將門關(guān)上,胃里不斷地翻涌,那種血腥味道鋪天蓋地,里邊的景象……
他再度打開了門,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那是一副怎樣的景象,他此生都無法忘記。
一個個滿身是血的武者,每一個的身形枯槁,身上插滿了某種材質(zhì)制成的管子,被束縛在簡陋的座椅上。
每一個人都活著,也能看到進來的蘇牧,只是那種眼神,讓他感覺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只有在戰(zhàn)爭的紀(jì)錄片中才能見到,絕望,痛苦,悲憤,冷漠交雜在了一起。
人命,在這里仿佛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雖然需要,但也隨時可以舍棄。
蘇牧一步步往里走著,每看到這樣的眼神,他的心臟都會停滯一下,嘴唇發(fā)顫。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剛剛接觸這個江湖的普通學(xué)生而已。
在最里邊,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孔映入了蘇牧的眼簾,在看到了這張面孔的瞬間,蘇牧如遭雷擊,腦海一片空白。
“李……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