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小區(qū)。
薛塵盯著門鏡向外看,顧漸晚的背影已經(jīng)在那里定了十分鐘了,動也不動,像一座雕塑似的,也不敲門,就靜靜的站著,難道要等這個門自動開?可是這也不是自動門啊……
薛塵跟著合歡久了,也學會時不時吐槽幾句,而走廊內(nèi)靜悄悄的,感應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花花時不時的抬頭看向顧漸晚,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又站了許久,顧漸晚才抱起花花,按了電梯,似乎不打算敲門了。
“叮~”一聲,電梯到了,顧漸晚一條腿剛剛踏入電梯口,竟忽然偏頭看向了合歡的家門…
剛剛好,與薛塵對上了視線……心,沒來由的“忽悠”一下,薛塵趕忙撤了撤身子,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隔著門,顧漸晚應該察覺不到什么吧。
只是那一束目光格外的陰森,看的薛塵背后發(fā)涼……
從樓門出來,顧漸晚抱著花花失落的走在路燈之下,影子很長,若有若無。
“他還是不愿意見我?!?p> 顧漸晚有些不甘心嘆道,花花有些理解不了問道:「可是他明明就在家里,姐姐你為什么不敲門呢?」
顧漸晚有些苦澀的笑道:“他知道我會來找他,可是從前他會跑,今日之所以不會跑,只不過是想告訴我,他和我再沒有關系了,既然如此,何必見面?!?p> 花花聽的一頭霧水,有些不理解,隔著一道門,話還沒說,怎么就得出這一套一套的結(jié)論?
這人類的思想真的夠復雜,果然不是一條狗能領悟到的。
盡管如此,花花還是說道:「姐姐你都找了這么多年,等了這么久,該要一個答案了的?!?p> 顧漸晚苦笑一聲,心中郁結(jié)太多,卻又不知怎么和花花解說表達,思索了半天,卻只是幽幽嘆道:“算了吧,來日方長?!?p> 何必呢……
花花自顧自的嘆口氣,沒敢說出聲,它只是覺得顧漸晚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藏的太深,又太糾結(jié),其實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既然找到了人,為何不當面問清楚呢?也難得這次夏侯公子沒有逃掉,這大好時機錯過了,不知道下次還要等多久……
一人一犬行走在燈光之下,影子拉長的十分落寞,一個轉(zhuǎn)彎,剛剛好和合歡擦肩而過。
家里的燈亮著,合歡開門卻發(fā)現(xiàn),薛塵坐在自家客廳,托著下巴不知道思考什么。
“你這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合歡揉了揉薛塵的頭發(fā),拍拍小腦袋,薛塵忽然回過神,匆忙站起來,把合歡拉到臥室里,把剛剛所見說了一遍。
合歡聽后不可思議道:“這么快……這找的也太快了吧,所以呢,他們見面了嗎?是打起來了,還是抱頭痛哭?”
合歡腦補了一大段瓊瑤式臺詞與金庸式劇情,卻聽薛塵喪氣的搖頭道:“沒有打起來,也沒有抱頭痛哭,顧漸晚連敲門都沒得敲,就站在那兒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在想啥,還以為門能自動打開呢,然后就走了?!?p> 合歡聽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又覺得哪里不太對……
是哪里?
回想著薛塵剛剛的話,合歡忽然語重心長道:“她站了半個小時,你還趴在門口看了半個小時,你這孩子怎么能憨成這樣……”
“呃……”
薛塵嘿嘿一笑,有些難為情的拽拽衣角,這么說起來,好像是有一點……
不過力挽狂瀾,還是要轉(zhuǎn)移話題。
于是乎,話題又折回到了合歡的飯局上,合歡只說了與羅瑤約好了明天去看心理醫(yī)生,沒敢提去精神科的事情,薛塵確認再三不用自己陪同,便說明日去奶茶店收拾一下衛(wèi)生。
兩個人分工明確,薛塵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順帶什么東西也被帶了出來飄到地上,合歡從地上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名片,材質(zhì)倒好,只不過上面只有一排地址,其他全無。
“景陽街?這不是跟我們家在一條街上的嗎?這是哪家的名片?連個名字都沒有?!?p> 薛塵解釋道:“這是陳逍新找的工作工作室,說是一個研究什么平行時空歷史的工作室,也沒個名字,沒個宣傳的,還是在三層的商業(yè)公寓里開的。”
平行時空?歷史研究?
合歡聽后也一頭霧水,這平行時空不是現(xiàn)代科學提出來的事情嗎?歷史研究又是哪門子冒出來的?
又是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合歡覺得自己身邊當真沒個正常的品種……
次日天明,薛塵早早去了奶茶店打掃衛(wèi)生,將近一個月沒有開門,店內(nèi)的灰塵倒是積了不少。
合歡一大早收拾完畢,就開著車到了中心醫(yī)院,停好車就見羅瑤從門診過來,對合歡招招手說道:“剛好你來了,那個心理專家剛剛來上班,這時候人不多,我先帶你過去?!?p> 合歡點頭,跟著羅瑤上了三層,到了最里邊的科室,推門進去,就有一股青草的芳香,窗簾被輕輕攏上,陽光沒有那樣刺眼,科室里只有一張白色的辦公桌,還有兩個米色的沙發(fā)。
雖然整體還是素白色,可科室角落里擺放著幾盆綠色的植物,看起來倒有些溫馨。
羅瑤敲門,埋在電腦后面整理資料的心理醫(yī)生抬起頭來,看見羅瑤便起來笑道:“羅護士今天上班這么早?!?p> 羅瑤點頭笑道:“這不是怕您這專家號,一會兒人多到爆炸,我先來走個后門,這是我朋友,她最近遇到些事情,想過來看一看。”
合歡從羅瑤身后走過來和醫(yī)生打個招呼,不覺眼前一亮,這位醫(yī)生乍一看竟然有些面善,亦如羅瑤所說,雖然四十多歲,但是氣質(zhì)典雅,有些微卷的頭發(fā)的十分知性,言語談吐更是十分親切,拉過合歡的手親切笑:“你好?!?p> 溫柔的聲音讓合歡覺得熟悉,臉龐也是似曾相識。
醫(yī)生拉著合歡坐下,羅瑤見狀,識趣的說道:“那我先在外面等你們哦?!?p> 羅瑤出去把門關好,屋內(nèi)就剩合歡與醫(yī)生兩個人,看著醫(yī)生嫻熟的把表格拿出來,遞給自己,聲音溫和道:“先把這個資料表填一下吧,然后可以和我說一說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合歡接過資料表,上面是簡單的個人信息與近來狀況,便填好還回去,不由自主的問道:“醫(yī)生,冒昧問一句,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醫(yī)生淺淺一笑:“貴人多忘事,說來也算見過,我在你奶茶店里買過一杯奶茶的?!?p> 說罷,醫(yī)生把名片遞給合歡,合歡低頭一瞧,上面寫著:晉城醫(yī)藥大學博士導師,程音。
程音……
這個名字,她還真沒聽說過,不過她說買過奶茶……
合歡倒是真的回憶起來一些印象說道:“您上次買奶茶是,穿了一身旗袍吧?”
程音點頭。
原來是熟客,怪不得合歡瞧她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