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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無風(fēng)寂靜入秋

第一百零七章 元兇

南國無風(fēng)寂靜入秋 豌豆小爺 3037 2019-12-02 08:00:00

  夜圍晉王府的動靜,始終是紙包不住火的。

  李清歡帶著人撞開晉王府老宅的大門,老宅中早已不如往昔般輝宏。府中奴役凋零,李清歡很快就帶兵將府內(nèi)控制了。

  強(qiáng)行闖入的李清歡,直奔晉王妃劉嬿的住處而去。

  那些在春香閣門外阻攔的奴仆,李清歡根本沒放在眼里。一節(jié)帶刺的蟒鞭靈活揮舞,生是在春香閣開出了一條血路。

  當(dāng)她一腳踹開劉嬿的房門,入眼便是揭下周身紗布的劉嬿,光禿禿的腦袋上大塊的暗紅色皮膚,似是撥開了結(jié)痂,還隱約帶著干涸的血漬。

  房中央,是正被捆綁著手腳的一團(tuán)血肉模糊。

  李清歡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攤在房中的李湛。因?yàn)樗偈煜げ贿^的衣料著裝,正是出門前,她親自替李湛更換的。

  飛撲過去觸碰李湛的尸體,李清歡失聲般張大嘴。

  半響回不過神來,只會不敢相信的來回在李湛的尸體上翻找。因?yàn)樗桓蚁嘈叛矍暗氖聦?shí),也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想法。她寧愿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寧愿相信下一秒,就會有人跳出來告訴她,眼前的小人兒,并不是她的湛兒。

  劉嬿恍若房中無人,親手撕下纏繞在身上的紗布。一片一片的揭,有些地方甚至還連著血肉一起撕了下來。

  看得同李清歡一道闖進(jìn)房的人,都是一陣惡寒。

  石敬瑭跟著進(jìn)來春香閣時,眼前正巧是劉嬿褪盡衣衫的模樣。

  嚇得他當(dāng)即用衣袖遮掩視線,“大庭廣眾之下,還請自重?!?p>  “哈哈,自重是什么?”劉嬿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渾身充滿了絕望,“當(dāng)你們千方百計誣陷本宮的時候,有想過如何自重嗎?”

  今日在王府后門發(fā)現(xiàn)小湛兒尸體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了。

  香蓮哭求要去找王爺來給她申辯,她不答應(yīng),反將香蓮綁起來,困在了春香閣的閣樓里。

  “正如你們親眼所見,本宮就是殺害湛兒的元兇,證據(jù)確鑿,你們大可就此將本宮碎尸萬斷?!?p>  “……??!劉嬿,你不得好死!我的湛兒還這么小,你!啊啊啊……”聽到劉嬿的供認(rèn)不諱,李清歡徹底失去了理智,握緊手中的蟒鞭,朝衣不蔽體的劉嬿脖頸掄去。

  劉嬿纖細(xì)的脖子,被那蟒鞭纏住,瞬間淌下汩汩不斷的鮮血。

  在劉嬿一臉解脫的表情中,石敬瑭突然感覺這一切都似乎來的太巧妙。他是提議李清歡,讓她利用劉嬿虐童的事來做文章??芍潦贾两K都沒說過,要用李湛的性命來換。

  而這中間,他也只與李清歡說起過。劉嬿如今跟個廢人無異,除了還能在晉王妃這個位置上占個空名,幾乎都不可能再有精力與李清歡較量。方才劉嬿說,有人千方百計陷害她,那也就是說,她對李湛的尸體出現(xiàn)在王府,也是和大家一樣并不知情。如果劉嬿沒有說謊,那這件事背后,就肯定還有人在操縱。

  這個人會是誰?采納了他向李清歡所說的計劃,又順勢借李清歡的手,除掉晉王妃劉嬿。這個計劃他只是隨口一說,因?yàn)榇_信李清歡不會這樣做,所以他也是敷衍大過認(rèn)真。

  原則上,只有李清歡和他兩個人知道……猛然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冒出,石敬瑭仿佛瞬間察覺到不對?!@件事看似挑唆了李清歡和劉嬿的矛盾,可事后,待李清歡追究起來,唯一出賣李湛的嫌疑最大,那就只有……’

  看來,這件事就是沖他而來。

  眼看李清歡抽出腰間的匕首,徑直朝劉嬿的心口刺去。石敬瑭來不及多想,硬生生以自己的背來擋刀。

  李清歡一刀沒入石敬瑭身體,急紅了雙眼的她,根本不想停手。另一只手還牢牢抓住蟒鞭,她推開石敬瑭,將劉嬿拖至自己更近的地方。一腳踩上劉嬿的臉,她奮力扯住蟒鞭一頭,鞭子上的倒鉤扎進(jìn)血肉里,劉嬿新生的皮膚又一次傷的稀爛。

  “住手!”石敬瑭倒在地上,還不忘伸手去扯李清歡的衣角。

  這件事有人在搗鬼,他不能放任這件事在李清歡不受控的狀態(tài)下,最終演變到無可挽回。可他畢竟被李清歡一刀扎穿了胸腹,此時更是無力阻止其手上的動作。

  被李清歡勒住脖子的劉嬿,面色已經(jīng)瀕臨發(fā)黑。

  可劉嬿嘴角那抹笑意,到底在笑什么?李清歡越看越震怒,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劉嬿的脖子都勒斷。

  這時,晉王李存勖的貿(mào)然出現(xiàn),讓石敬瑭終于舒了一口氣。

  “嬿兒,嬿兒?!崩畲孥靡徽婆_李清歡,毫不在乎李清歡被他那一掌震的俯跪在地。

  “傻瓜,你為何不肯給自己機(jī)會?”將殘破不堪的劉嬿擁在懷里,李存勖心痛到像是在滴血。

  劉嬿口鼻中突然灌入空氣,使得她不停大口吸入。瘦到不成人形的她,此時靠在李存勖胸口,幾乎都感受不到重量。

  李清歡重新?lián)炱痱?,直指李存勖的后腦勺,“事到如今你還要護(hù)著她,當(dāng)真是眼瞎,心也跟著瞎了嗎?”

  “嬿兒都已經(jīng)這副模樣了,你卻還不肯放過。看來,是本王那日在大殿上,說的還不夠清楚。”

  “她親口承認(rèn)了湛兒的死,就是她所為,她就是元兇?!?p>  “……可本王說她不是。就算是她所為,本王的王妃,也輪不到由你來發(fā)落?!?p>  “李亞子!”李清歡被李存勖的態(tài)度氣急,竟是直呼李存勖的小字,“湛兒才是你的親生骨血,如今湛兒的尸骨就在你面前,你都不能替他主持公道嗎?”

  脫下身上的錦毛披風(fēng),將劉嬿包裹起來,再起身抱起。李存勖眼里再也容不下劉嬿以外的人,徑直要朝門外走去。

  “站?。〗褚?,誰都別想走。尤其是她!”李清歡魔障了般甩鞭,攔住李存勖的去路。

  這些年,她打從得知李存勖身世后,就從未做過違逆李存勖意愿的事。從對他的不予理睬,到后來的極盡討好,李清歡似乎在迷失自我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眼下,她算是看清了。李存勖這種人,越是對他討好,便越得不到他的珍惜。

  李存勖不在乎她的警告,板著灰暗的臉色,極度目中無人。腳下根本沒有停頓,即便是踏過房中心李湛的尸體,他也是毫不猶豫的要走。

  “……你莫非是忘了,督帥府如今沒有朱赤在旁。本王也今非昔比,爾等跳梁小丑,還有什么資格要挾本王?”看著門口全是督帥府的府兵,李存勖故意在門口朝李清歡厲聲呵到。

  李清歡心里的委屈,終于憋不住了,一股腥咸從口鼻中涌出,她差點(diǎn)足下不穩(wěn)昏倒。

  李存勖說的沒錯,朱赤離開并州,飛虎也已經(jīng)更新?lián)Q代。現(xiàn)在的督帥府,早已失去了當(dāng)時和晉王府平起平坐的資本。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永寧郡主,也在這一刻,所有的驕傲化為云煙。

  抱起李湛冰冷的身體,李清歡第一次哭的撕心裂肺。

  經(jīng)那一夜折騰,在督帥府的人都撤離后,不知誰放了一把火,將那座昔日全并州城最奢靡的宅院燒的精光。

  而晉王李存勖唯一的兒子,也隨著那場大火,音訊全無的憑空消失了。

  魏博境內(nèi),由李嗣源為主力的聯(lián)盟軍,在前線被梁人的大軍牽制。一晃三個月,毫無默契可言的聯(lián)盟軍,竟只能暫時固守在魏博攻下的城池。

  讓晉人毫無防備的是,梁人竟兵分三路,除了在魏博戰(zhàn)場牽制的梁人。還有自汜水關(guān)附近繞行的梁人大軍,和東面襲來的突襲先鋒軍。

  一時晉王李存勖被頻發(fā)的戰(zhàn)報急得焦頭爛額,大敵當(dāng)前,那些曾說好聯(lián)盟伐梁的藩國節(jié)度使,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慫了。說好的舉兵支援,可河?xùn)|接連丟失五座城池,那些人竟當(dāng)作視而不見,遲遲沒有援兵的消息。

  用人之際,李存勖已經(jīng)顧不上太多。

  被他秘密處決的周德威,已經(jīng)不可能再用,而自己心腹里,又暫時尋不出能獨(dú)擋一面的將才??v觀整個河?xùn)|,他不敢再有挑剔。最終,他迫不得已選擇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辦法。

  派去盧龍幽州的使臣,身負(fù)整個河?xùn)|的希望,這日,李存勖親自相送使臣出城。

  “林大人此去幽州,必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促成河?xùn)|與盧龍的聯(lián)姻。”

  “王爺放心,老臣與那盧龍節(jié)度使劉守光,早年即是同窗,私交亦還不錯。此去議親,不能說有十足的把握,可那八分把握,老臣還是很自信的?!?p>  “林大人如此說,亞子便放心了。此去千里途遙,還請大人多加珍重?。 ?p>  “……老臣,叩謝王爺關(guān)心。”

  目送林老大人的馬車駛出城門,李存勖灰暗的眸子里,又蒙上了一層深不可測。

  不知道當(dāng)欣榮知道他當(dāng)下的決策,會不會像她生母那般抵死不從。

  梁人富碩,向來也強(qiáng)兵良將甚多,新世襲的梁帝朱锽,聽說也是個少年出英雄的人物。就是不知,這少年英雄的朱锽,比之他時常在戰(zhàn)場上相遇的朱友珪,又會有怎樣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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