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盛雪喃喃道,她低頭看了一眼云執(zhí)事的傷口,最后決定先放棄尋找風桑晚。
她尋了個地方將云執(zhí)事拖上岸,這是個石窟,空間不大,卻剛好夠兩個人住下。
將云執(zhí)事安置好了之后,她在這附近走了走,好不容易才從石縫里面找到了幾株止血的草藥。
云執(zhí)事傷在肩上,想要止血就要將上衣脫下來,盛雪拿著草藥回來的時候,盯著他那張臉看了好久,也沒能下得去手去扒他的衣服。
“這是療傷!這是療傷!我是醫(yī)者!我是醫(yī)者!”她企圖用這種方法催眠自我。
盛雪的師父收她做徒弟的時候,估計也沒有想到,她的一身醫(yī)術,竟然有一天會拿來救劍穹派的人。
“媽的!拼了!”盛雪啐了一句,咬著牙、面目猙獰地將手伸向了云執(zhí)事的衣領。
云執(zhí)事恰巧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咬牙切齒的盛雪,又看了看自己被她扯開的衣領。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兩個人之間流動的時間似乎停止了三秒。
“你干嘛?”云執(zhí)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帶警惕地朝后面退了幾步。
“你把腦子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我刪掉啊!老娘這是在救你,救你你懂不懂?”
說著,她的臉頰不爭氣地先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真的嗎?”云執(zhí)事表示很懷疑。
“你再敢多問一句,我殺了你信不信?!?p> 她雖然微笑著,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森然的味道。
云執(zhí)事妥協(xié)了,他朝著盛雪的方向挪了挪屁股,那遲疑的動作,處處都透著不信任。
盛雪伸手一撈,一把將云執(zhí)事扯了過來,雙手瞬間便將他的領口扒開。
大概是因為她的動作有些粗魯,扯到了云執(zhí)事肩上的傷口,他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露出一絲聲音。
“疼不疼?”
“多謝了?!?p> 兩個人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可云執(zhí)事沒回答盛雪的問題,她也沒有說不謝。
空氣便這樣沉寂下來,他們周遭只聽得見暗河流動的聲音,兩個人重了幾分的呼吸,在這聲音的掩飾之下又有誰能聽見呢?
盛雪將草藥碾碎了敷在云執(zhí)事的傷口上,她用術法烘干了自己的白金袍子,扯成條狀纏在了他的肩上。
她看著白金袍子上的丹爐形狀的暗紋,開始想象他穿上這件衣服的樣子。
啊,為什么是劍穹派的人呢?
“咕嚕咕嚕?!本驮谑⒀┖紒y想之間,她的肚子似乎開始不滿了起來。
大概是餓得很了,這次響得特別振聾發(fā)聵,兩個人又隔得這般近......
“盛......”
盛雪突然轉(zhuǎn)頭湊近了他,她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殺氣涌動:“你敢多說一個字,后果你知道吧?”
“我是想問你......”
“別問,問就滅口?!?p> 她從腰間抽了把匕首出來。
“不是,我是想問一下你,需不需要我去打點兔子回來?”
云執(zhí)事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盛雪姑娘不是餓了嗎?她這是干嘛呢。
盛雪鬧了個大紅臉,她將匕首收了回去:“那你怎么不早說啊?!?p> “你也沒給我機會啊,還要滅我的口......而且,你又打不過我?!?p> 盛雪:......
我是誰我在哪?我能不能殺......算了我還是殺我自己吧。
雖然盛雪被云執(zhí)事氣得半死,但是她還是阻止了他將要起身的動作。
“你身上有傷,還是我去吧?!?p> “那你注意安全。”云執(zhí)事鄭重吩咐道。
她聽見這句話,便沖他展顏一笑,那笑容不甜膩、不爽朗、不傾城,卻透一絲清新的味道,像雨后的山林,也像初冬落在掌心的第一捧雪。
云執(zhí)事一臉莫名其妙,他真的很不能理解為何女孩子可以變臉變得那么快。
難道?盛雪姑娘心腸慈悲?因為幫助了我這個“行動不便”的人,所以才感到非常開心?
難怪我剛才想要自己去捕獵,她就一副想要殺了我的模樣。那我以后,有機會可以讓盛雪姑娘多幫我?guī)状?,這樣想必她也會非常開心的。
打定了主意的云執(zhí)事看著盛雪離去的背影,仿佛是在看一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盛雪姑娘真是個好人啊。
盛雪:......總感覺有人再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她走之后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云執(zhí)事甚至還沒在石窟里面尋得一個舒服的位置打坐,就看著她提著兩條瘦巴巴的魚,一臉尷尬地走了回來。
“那個......我忘記了這是在地底,我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兔子,只好在暗河里面撈了兩條魚?!?p> 盛雪姑娘扭扭捏捏地將魚從她背后拿出來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潤更加明顯了。
“走了好久?”云執(zhí)事面露疑惑,在他的概念里,一盞茶怎么也算不得很久吧。
也許只是盛雪姑娘的自謙呢?
想到這里,云執(zhí)事并沒有多問。
“嗯......”盛雪悶悶地應了一聲,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薄汗,便開始處理著手處理生魚。
到這里云執(zhí)事才發(fā)現(xiàn)不對,盛雪好歹也是筑基,一盞茶的功夫在理論上根本不可能讓筑基修士出汗,除非她遇上了生死之間的搏斗。
可她氣息平穩(wěn),體內(nèi)的靈氣也足夠豐盈,哪有半點像是戰(zhàn)斗過的樣子。
“盛雪姑娘?你到底離去了多久?”
“......嗯,也沒有多久了啦?!笔⒀﹦t是誤會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來,“其實也就一個時辰啊......大概兩個時辰吧。”
云執(zhí)事眉頭緊皺不說話,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處地底世界的玄妙之處。
“最多五個時辰......六個時辰不能再多了。”看云執(zhí)事不說話,盛雪終于將準確的時間說了出來。
同時,她心里也很奇怪,云德富他自己不知道么?難道......他是刻意想羞辱她?
可是自己好心為他們兩個尋找吃食,他非但不感謝還要這般羞辱于她,他憑什么?
盛雪越想越覺得委屈,嘴巴一咂,眼眶里竟然已經(jīng)有了淚花。
“盛雪姑娘,你以后緊跟在我身邊,不要超過一丈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