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年前,三界整頓有素,六族團結(jié)和睦,天地之間一片祥和。
天神族大皇子早年仙逝,二皇子南容崢和小皇子南容槿甚得天帝喜愛。
然,六族內(nèi)外皆知,二皇子南容崢整天不學(xué)無術(shù),游手好閑,不是一個繼承帝位的最佳人選,可天帝卻一直將希望寄予容崢。
“二哥,以后,你可不可以天天陪我來這天河邊玩兒?。俊?p> “好啊,二哥以后天天陪你來這邊?!?p> “耶!二哥真好!二哥真好!”小容槿高興得又蹦又跳。
“不過,容槿啊,書你還得好好念,大哥走得早,以后,天下的重任你可要好好擔(dān)著?!?p> 小容槿坐下,疑惑地看著容崢,問:“那二哥你呢?父帝不是說過,子承父業(yè),先長后幼,大哥仙逝,按道理是應(yīng)該二哥你繼承帝位,為什么又要我擔(dān)下這重任呢?”
容崢笑笑,沒有說話。
“二哥!”小容槿突然站起來,盯著容崢,容崢也感到有些奇怪。
“二哥,你,不會得重病了吧?你要我承襲帝位,難道二哥你……你快到大限之日了?”
容崢一把將容槿拉了過來,故意打著他的屁股,“你小子,說什么呢?你二哥我媳婦兒都還沒娶呢,說什么大限之日。你小子真該打?!?p> 容槿在容崢懷里大笑道:“二哥,二哥,我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p> 容崢笑著將容槿放了下來,兩人又開始看著眼前的天河,靜坐著。
“容槿啊,我不喜歡朝政,也不喜歡帝位,我所追求的是那種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那日,母神仙逝,我很傷心,很難過,我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含淚離去,可父帝呢?從始至終,從未真真正正地看過母神一眼,他只關(guān)心他的朝政,心里只有他的天下,就連母神重病離開,他也從來沒有為母神流過一滴眼淚,你說,我怎么能不恨他,容槿,以后,你娶了媳婦兒可別像父帝對母神那樣,不然,那時你二哥我可真的要打你了?!?p> 容槿靜靜地看著無邊無際的天河,仿佛思索著什么。
容崢見容槿不說話,推了推身旁的容槿,“容槿,容槿,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p> 容槿轉(zhuǎn)頭看著容崢,一臉天真無邪地問道:“媳婦兒,二哥,你剛才說的媳婦兒是什么呀?你有嗎?我呢,我有嗎?”
容崢見容槿一臉不知的樣子,竟忘了‘媳婦兒’這個詞本是凡間丈夫?qū)ζ拮拥姆Q呼,容槿從未出過天神族,他豈會知道這個稱呼的含義。
容崢笑了笑,摸著容槿的頭,“以后,等以后你就會明白了?!?p> “不過,剛才我的話你到底聽沒聽???”容崢裝著一臉嚴(yán)肅。
容槿點點頭,道:“聽了聽了,二哥你的話我聽得可仔細(xì)了,你說我以后要好好地對我的……我的,媳婦兒,對。我的媳婦兒?!?p> 容崢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點著頭,“嗯,對,容槿真乖,那我們可說好了,二哥我無心朝政,你以后可要好好地治理這天下咯?!?p> 容槿拍了拍他那小小的胸脯,道:“二哥你放心吧,我會把這天下治理好的,你就好好地去找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哦,對,叫媳婦兒,你就好好地去找媳婦兒吧?!?p> 容崢噗嗤一笑,“你小子,可真會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p> 兩人又開始嬉笑打鬧起來,歡快的笑聲沉浸在這天河里。
這日,天界朝堂上,因為承襲帝位人選的事情,眾神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容崢和容槿從小的太傅南海水君站了出來,拱手作揖,緩緩道:“陛下,臣以為,承襲帝位的人選,當(dāng)是小皇子南容槿,自有幸成為兩位皇子的太傅以來,臣早就看出,二皇子南容崢志不在朝野,相反,他的心散漫無章,性情更是目中無人,傲慢無禮,這些,整個六族全然看在眼里,而小皇子呢,耳聰眼慧,謙遜有禮,小小年紀(jì)更是能博覽整個藏書閣的經(jīng)書,所以,臣以為……”
“夠了!”天帝南櫟翎大拍桌案,怒道,“南海水君,朕將兩位皇子托付于你,是因為朕器重你,可是,你不但負(fù)了朕的的信任,還在這兒詆毀我兒的聲譽!要說我兒容崢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眾神不敢說話,紫宸殿內(nèi)鴉雀無聲。
然而,天帝還不肯罷休,“來人!將南海水君的仙位革去,將他給我貶下凡去,此等宵小之輩,朕永不召回!”
說罷,天將擒住南海水君,將他押往九幽冥府。
眾神紛紛將頭低下,誰也不敢出聲。
天帝青筋暴起,怒吼,“南容崢,南容崢呢!”
小皇子容槿看著父帝可怕的面孔,低聲回答道:“二哥,二哥他還在寢殿……”
“逆子!”天帝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逆子,快去!把這個逆子給我?guī)н^來!”
就在這時,南容崢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向殿內(nèi)走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父帝呀,這一大早的,發(fā)什么脾氣呢,把我……”說著,南容崢又打了個哈欠,“都把我吵醒了,父帝,以后,早朝的時候能不能不發(fā)脾氣,小點聲兒?!?p> 看著南容崢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斓鄹鷼饬?,小容槿急忙過去,拉了拉容崢的衣服,容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穿著里衣就出來了。
容槿小聲道:“二哥,你怎么回事???我剛才叫你上早朝的時候你都已經(jīng)起來了,怎么,怎么這會兒,你還穿成這樣?父帝,父帝他生氣了,一會兒你可別多說話啊。”
南容崢微笑著摸了摸容槿的頭,大聲道:“父帝,我說您能不能改改您那臭脾氣,你看,您把容槿都嚇成什么樣兒了!”
“二哥……”容槿緊緊地拉住容崢的衣服,搖搖頭,不肯讓容崢過去,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容崢看著容槿笑了笑,低聲道:“沒事,容槿,二哥沒事?!?p> 容崢慢慢朝天帝走過去,看著怒氣沖天的父帝。
突然,天帝狠狠地給了容崢一掌,容崢倒在幾米外的殿內(nèi),鮮血,從容崢的嘴角流了出來,然而,容崢還是笑著,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著天帝。
“來呀,繼續(xù)打,被您打了這么多年,這點血,不算什么,實話告訴您,太傅剛才那些話,是我逼他說的,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按照我的話說,他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不過,我可真替您可惜的,這么一位進忠言的仙臣被您貶下了凡界,唉,可憐,真是可憐唷?!?p> “你……”
天帝被眼前這個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兒子氣得臉發(fā)青,又給了容崢一掌。
“你給我閉嘴!”
容崢跪倒在地上,吐了幾口血,容槿急忙上前,容崢看著容槿,搖搖頭,笑著,將容槿推開。
他繼續(xù)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哈哈大笑。
他看著四周,眾神全都將頭埋得得低低的。
“父帝,看看,你看看!因為您,大家都不敢說話了,他們怕您,他們都怕您!父帝,您知道嗎?現(xiàn)在仙界唯一一個不怕您,敢說真話的臣子都被您貶下了凡,現(xiàn)在,仙界應(yīng)該沒人不怕您了吧?眾位仙家,你們好好看看,沒錯,我南容崢就是個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人,你們說的都沒錯,我就是傲慢無禮、不知禮數(shù),可是,你們?yōu)槭裁床桓以谔斓勖媲罢f呢,天帝不是要你們進忠言嗎?原來,你們就是這么進的?一個個把頭埋得這么低,像縮頭烏龜一樣。哈哈哈……父帝,您看見了嗎?這就是您的臣子,這就是在您專制下的臣子,他們都怕您呢,真是好笑,可是父帝,我不怕您,就算任您怎樣打我,我就是不怕您,今天,我就實話跟您說了,我南容崢,不會承襲你的帝位,永遠(yuǎn)不會!”
天帝瞪著容崢,仿佛像是要將他吃了一般,突然間,天帝口吐鮮血,兩手緊緊地?fù)沃缸馈?p> “父帝?!比蓍燃泵ψ呱锨叭ィ鲎√斓?,眾神個個慌張地看向天帝。
容崢笑了笑,大聲道:“父帝,您,還是好好珍惜下您的身體吧,若是哪日您突然走了,這大好的三界六族,您又豈能丟得下?!?p> 說罷,容崢轉(zhuǎn)身離開了紫宸殿。
三界里,除了素有最美仙谷之稱的仙靈谷外,曦淼山,也是一處令人陶醉的仙境,看那曦淼山間,紅梅數(shù)里,風(fēng)一吹,花瓣片片紛飛,仿佛置身一個只有梅花的世界。
“嘖嘖嘖,我說鬼燈啊,你看你,怎么又輸了?!?p> 容崢俯身看著棋盤上的棋子,仰頭又喝了口梅子酒。
“鬼燈大人,承讓承讓?!卑诐梢荒樞靶暗囊恍?。
“不來了不來了,自從和你下棋以來,我就沒贏過?!惫頍舴畔缕遄?,一臉無賴像。
“誒,鬼燈,再來一盤,再來一盤嘛,你一定可以贏過白澤兄的?!比輱樥驹谝慌赃吅染七厔裰頍簟?p> 鬼燈看著容崢,道:“我說二皇子,你都在我這兒待了足足三日了,你這一天就坐在一旁看我和白澤下棋,不嫌無聊???且不說你無不無聊,我這一年來晾的梅子酒就快白光在你手里了?!?p> 容崢笑了笑,道:“現(xiàn)在三界內(nèi)外,誰人不知我南容崢是個潑皮無賴???怎么?潑皮無賴就黏上你這兒了,你把我怎么辦吧?”
此刻,三人默契般地一同哈哈大笑。
“你呀你呀。”白澤指著容崢,笑著搖頭,簡直拿他沒辦法,“不過容崢,我倒是建議你去個好去處?!?p> “哦?什么好去處,講來聽聽?!比輱槍⑹种械木茐畔拢粗诐?。
鬼燈抬頭看了看白澤,兩人對視之間,默契邪魅地一笑。
“凡間桐鄉(xiāng),那可是個好去處。”鬼燈看著容崢,回答道。
“桐鄉(xiāng)?凡間的桐鄉(xiāng),那里有這曦淼山好嗎?”
“當(dāng)然?!卑诐煽隙ǖ鼗卮鸬?,然后端起酒杯,慢慢地品著梅子酒。
“白澤,鬼燈,你們可別合起伙兒來騙我?”容崢那懷疑的目光看著兩人。
許久,見兩人不說話,容崢點點頭,“好,那我現(xiàn)在便去凡間的桐鄉(xiāng)看看,若不是如你二人說的那般,待我回來我可要好好與你二人比試比試?!?p> 見兩人還是不說話,容崢轉(zhuǎn)身便向凡間奔去。
“白澤星君,桐鄉(xiāng),真的……是個好去處啊,高,實在高,在下佩服?!惫頍粲纸o白澤倒了杯酒,嘴角微微上揚。
白澤一挑眉,笑了笑,道:“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凡間桐鄉(xiāng),美女如云,難道不是個好去處?”
鬼燈點點頭,“好去處,是個好去處,那星君敢不敢和我賭上一把?”
白澤抿了口酒,放下酒杯,“那敢問鬼燈大人,賭約何物?!?p> “賭約,很簡單,我們就賭賭我們的好友容崢皇子會不會看上凡間的女子?!?p> “好。”白澤看著鬼燈笑了笑,“我們就以此做賭注,鬼燈大人,開始吧?!?p> “好,我賭容崢不止會看上凡間的女子,并且還會愛上她。”
“那好,我便賭容崢不會違反天規(guī),私自和凡人在一起?!?p> 曦淼山里,茅草屋前,鬼燈白澤兩人對坐在棋盤邊,端杯品酒,對視而笑。
賭約,從這里開始,然,命運,也將從容崢奔向凡間的那一刻,無法扭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