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紀如夢,我從來沒一點憐憫。
目中無人的她,有時候好像并未中傷我什么。因為她或許本就只是個沒有腦子的被寵壞的大小姐。
她或許只是想她父親了吧,所以才把恨都放在我身上。
我記得初見時,她仰頭教訓如蕓時,兇狠卻又空白稚嫩的模樣,紀如夢,我不喜歡你,卻也討厭不起你。
“不是那么想知道答案么?現(xiàn)在,你是不是該死心。”此時的樂笙完全散去了平常的偽裝,青金色的眼眸,看著紀如夢,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你胡說,那是我爹,是的,這幾年他甚至比從前還寵我,再也不憐憫紀如蕓那個野丫頭,不會的……”
“呵,你算什么大小姐,你真正的爹,或許根本就是更愛如蕓,畢竟她生來善良,天真爛漫?!?p> 望著她一點點癱坐在地,眼神一點點暗淡。樂笙這時卻松開了掐她的手,最后對著她說:
“當日是我做的,只是我殺的是南狐族的一只走火入魔的妖物,這和沈予沈家還有江家都無關(guān),而你,好自為之?!?p> 說完,摔門而去。
“樂笙?!蔽易烦鋈ィ肜?。
“怎么,你要同我回去么?”他問我時的表情奇怪,我并看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先拉住他。
“我不走,到了時間我會回去的,發(fā)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這樣了?”
“你要是心里還有我們,你現(xiàn)在馬上和我走。”
“為什么?。磕憧偟酶嬖V我為什么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沈予,和我走,聽見沒有?!?p> 從我很小時直至今日,我知道樂笙手段狠厲,平日里還不著調(diào),可這樣對著我命令,從沒有過。
原本緊緊拉著他,不放的手,一下沒那么堅定,只覺得不知所措。
忽而一個溫暖靠近,一如往常。是江呈。
他拍了兩下我額頭,我看著他,也是詢問。
有的答案,有的選擇,只有我自己,根本沒辦法做。
“阿呈,你在這,我走不了?!?p> 你在這,我就沒辦法。
“沈予,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現(xiàn)在還想著你的小情小愛。”
“樂笙,我不想和你沖突,可是,你不要逼小予?!?p> “我沒問你江呈,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輪不上你?!?p> 他倆之間的劍拔弩張,讓我覺得喘不過氣,誰傷了誰我都會難過。
樂笙才想再說什么,忽而千里之外傳來一道傳音:
“阿笙,夠了,誰讓你逼小四回來的,你現(xiàn)在立刻回來。”
這道聲音,我一聽就聽出是白策。他的靈力好像格外脆弱,我的五感,甚至有時都感知不到他。
“白策,他的靈力好微弱?!?p> 我才說完,樂笙扭頭看著我驚道:“你也能聽見他?”
他似是很詫異。我點頭回答:“是,能聽見?!苯室舶櫭迹謫栆槐椋骸澳阋材苈犚娔沁叺膫饕??”
不過就是能聽見傳音罷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我心想著,又重重的點頭答道:“對,我能,一直都能。”
江呈聽見這個答案,我見居然連他都晃了神,許久許久之后,江呈神色復雜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忽然拉我到他身邊,對著樂笙道:
“你走吧,她不會去了。”
“江呈你!你憑什么……”樂笙說著就想直接從江呈手里拽走我,他幾乎歇斯底里:
“小四!!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p> “就這么一會兒,又是為什么變成這樣。”
江呈手中一抖,一柄長劍立刻握手,一句廢話不說伸手就劃了一只鶴接著附身于樂笙,接著,樂笙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呈,你別傷他?!?p> “我不會,你,和我回家,我有事同你說。”
回房的路,江呈走的飛快,他今天就在方才,突然他周身的氣溫,就和下降了似的。才到家,都沒理會伯父的問話,直接把我們倆關(guān)在了房間里。
這樣的他,我也沒見過。他滿面愁容,眉頭不展,連平常一直溫和的臉色都青的難看。直到好一會兒,他才再抬頭看上我的眼睛。
素日溫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了恐慌。
“呈哥…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p> “阿予,把你的手給我?!苯收f著也沒管自顧自的拉過手,低頭就靠上。
“阿呈…你怎么了到底?!?p> “小予,你記著,以后不論你是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永遠和你不背道?!?p> 不論你是人是妖,身處何界,遇見你,就是命盤天定。有的人就是不必時時出現(xiàn),卻總在你為難時瞬間出現(xiàn)。
也許我還無知,我根本不理解江呈在說什么,而我又究竟有多大的秘密,我只明白我和常人不同。
有時候,遇見他,應(yīng)該就是遇見了全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