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儀和羽飛的禮成之鼓終究沒有敲響,可是兩人還是結(jié)成了夫婦。
他們的婚禮結(jié)束了,婚禮上的風(fēng)波則一直持續(xù)著……
那持黑子劍的兇手被認(rèn)定為蕉鵑,天帝下了通緝令,限期捉拿蕉鵑。至于虎山四杰背后的指使者,一直沒有能查出來。這起聲勢甚大,時間不長的刺殺風(fēng)波很快就被人有意無意地遺忘了,只是過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天帝才后悔沒有珍惜這次機(jī)會,揭開背后的陰謀,等到陰謀變成陽謀,等到暗中策劃者手執(zhí)利刃站在他面前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隱飛本意是來救來儀的,陰差陽錯之下,救了天帝元夷。元夷對其大加賞贊,問她想要什么報答。
對于殺害女兒的兇手,隱飛是極其憎恨,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當(dāng)時的出手相救,實在是鬼使神差,腦子被草塞滿了,現(xiàn)在,隱飛正恨自己恨的牙癢癢,又哪肯接受什么贊賞。
她也不看天帝,只對來儀道,“任務(wù)完成,我走了!”
“多謝你及時趕來,”鳳凰神君夫婦視隱飛為恩人,派人端出一盤子金子,“這是小小謝禮,還望笑納!”
隱飛本不稀罕,忽然眼珠一轉(zhuǎn),接過盤子,送到來儀面前,“這是我給你們兩個的新婚賀禮,祝你們白頭到老!”
來儀抬眼看了她,心里酸楚不已。
倒是羽飛,見了來儀失魂落魄的樣子,接過盤子,道了謝,回之一笑。
隱飛大搖大擺飛離了鳥族,飛回到海神宮,發(fā)現(xiàn)素丸尚未回來。
當(dāng)晚,素丸跟蹤另一男子,離了海神宮,一路尾隨,那男子進(jìn)了一處幽谷,閃進(jìn)一座狹長的石屋,合上門,消了蹤影。
素丸輕功甚佳,悄悄一躍上了屋頂,隱藏在暗色中向院兒內(nèi)張望。整個院子空蕩蕩的,僅有幾株不知什么花樹,滿樹白花勝雪。她凌波微行,見腳下的瓦縫里透出些許微弱幽光,忙趴了下來,悄無聲息地挪開瓦片兒,向下看去:屋子里坐著兩個人,因為俯視的緣故,只能看到他們的頭頂和發(fā)飾衣服。其中一個,頭發(fā)花白,穿一襲白色衣衫,白色繡花鞋,看上去似是個老太。另一個束發(fā)綰雙龍戲珠的發(fā)飾,穿藏青色棉袍兒。兩人端坐垂首,看向前面的地下。那里,跪著的,正是剛剛進(jìn)屋的中年男子。
“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去吧,”那白衣衫一開口說話,果真是個老太太。
跪在地上的男子站起來,轉(zhuǎn)身進(jìn)了右手邊的門,再出來時,背上背了一把劍,素丸看得分明,正是黑子劍!
“去吧,按計劃進(jìn)行!”白衣老太一揮手,那中年男子推門而出。
素丸仍趴在屋頂上,看屋內(nèi)人,那藏青色棉袍兒道,“如今妖族越發(fā)猖狂,我們國內(nèi)越發(fā)動蕩,不知道仙姑幾時助我?”
“妖王昏迷不醒,妖族能怎么猖狂?”白衣老太道,“國內(nèi)動蕩是外因,你還撼動不了國本?!?p> “你讓我做的我全做了,怎么還撼動不了他,”藏青色棉袍道,“現(xiàn)在國內(nèi)怨聲四起,他的民望跌倒了最低。”
“你只聽你想聽的,你只看你想看的,”白衣老太道,“這樣不行的,你回去繼續(xù)收集他的不義之行,靜待時機(jī)?!?p> “還要等多久?”藏青色棉袍兒不耐煩起來,“我都四十好幾了,再等下去,只怕沒等到王位,先去了黃泉!”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白衣老太冷笑著站起來,“聽我的話,你可能成功,不聽我的話,你永遠(yuǎn)成功不了!”
說罷,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臉扭轉(zhuǎn)向桌邊,“我要休息了!”
這下,素丸看清了那張臉:居然是西野牧!
藏青色棉袍兒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道,“我聽話!”
說罷,手一甩,走了出去。
西野牧關(guān)了門,背倚在門上,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素丸終是沒忍住,她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徑自闖進(jìn)院中,“篤篤篤”敲門。
門被打開了,西野牧那張蒼老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兩人面對面看了,俱是一愣,相顧無言。
“你怎么會找到這里來?!”西野牧先打破了沉默。
“剛才那兩個人是誰?”素丸問道。
西野牧臉色一變,走向桌前,坐了下來。
素丸跟了進(jìn)去,站在她面前,“告訴我,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你喜歡多事,”西野牧仰臉道,“不過我不喜歡多事的人,以前我是弱者,需要你這種人幫忙,現(xiàn)在,我有籌碼跟命運玩兒,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
“我不想看你陷入泥潭!”素丸道,“我不想看你被人害,可我更不想看你害人!”
“我,是我,你,是你,”西野牧冷笑道,“我們不必有交集的,你現(xiàn)在離了這里,我的一切與你無關(guān)!現(xiàn)在就走,出去!”
說罷,西野牧指著敞開的大門,站起身來。
素丸見她如此冷酷無情,轉(zhuǎn)身向著門口走去,踏出了門口,她終于還是未能忍住,轉(zhuǎn)身說道,“掌控別人的人始終被別人掌控著,你不是那樣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想想那個曾經(jīng)的你吧?!?p> 西野牧一動不動,仿佛未曾聽到。
素丸見狀,也不多言,徑自離了。
她一人走在暗夜中的叢林,情不自禁憶及從前那個單純的西野牧,不禁心生哀傷:命運奪走了你的摯愛,搶走了你的美貌,可是你為什么不守住那份天真單純,你為什么連那唯一能守住的美好也要拱手讓出!你放棄了本心,這才是徹徹底底地失敗呀!
一路走著,一路嘆著,因為悲傷,她一路走得飛快,冷不防地,她一下子被橫亙在地上的什么東西絆倒了。
爬起來看時,竟是一個人,臉朝下趴在地上!
“喂,你怎么睡在地上?!”她想把他晃醒,他一動不動。
她將他翻身過來,不由得心一縮:他已經(jīng)死了,面覆寒霜,分明是被摘了陽氣囊,“難道還有妖族人在修習(xí)魔法?!”
正想得入神,忽見叢林里傳來火光,緊接著就聽到了嘈雜的人聲,很快一群人就到了面前。
“隊長,看!是孫春林!”有人指著地上的尸體,對著一個瘦高身量的年輕人道。
“來人,把她拿下!”那年輕人指著地上的素丸,下令道,“把孫春林的尸體一并抬回軍中!”
“跟我無關(guān)!”素丸站起來,避開要捉拿她的士兵,“是我發(fā)現(xiàn)了尸體!”
“有什么話到軍營去說,”那年輕人笑道,“我可不想站在這里說話!”
“我自己走!”素丸道。
那年輕人也不說話,示意士兵前行,然后讓素丸走,自己則跟在素丸身后。
“你們有什么事最好快些問,我還有急事在身!”素丸回頭對年輕人道。
年輕人一笑置之,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