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已經(jīng)不記得那天他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沖進地下室去與那些渣滓扭打的了,他只記得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到,沒能帶走瑪麗亞,也沒能留住自己的最后一絲念想。
瑪麗亞就在他的面前撞壁身亡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可是又是那種該死的無力感束縛住了他,他痛恨自己,痛恨那些令人作嘔的道貌岸然的教士,更痛恨這個黑暗的世道。
以前他總覺得,只要有瑪麗亞和孩子們在,只要有這寧靜美好的生活在,這世道的任何壓迫與不公他便都能忍受,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他錯了。
這樣黑暗的時代,是好好無法保護身邊人的。
但他無法改變這個世道,所以他最后只好毀掉它。
毀不了所有人也沒關(guān)系,有一個是一個,都該給他的瑪麗亞殉葬。
殘忍的殺害了國王和王后之后,他當上了這個國家的王,當今教皇也要敬他三分,可他更加迷茫,更加暴躁易怒,似乎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勸他求娶鄰國的公主作為王后,他回頭看見墻上掛著的畫像時,卻忽然想起瑪麗亞瀕死時絕望灰敗的眸子,既而更加惱怒,他摔碎宮殿里的金銀珠寶,撕爛了墻上抹大拉的瑪麗亞的畫像,揪起仆從的領(lǐng)子,一遍遍的沖他咆哮著他的妻子叫瑪麗亞,除了瑪麗亞沒有人可以成為他的妻子!
仆從看著他通紅的如同惡魔一般的眼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是,但下次又會換成別人來勸他,永遠沒有盡頭與止休。
直到有一天,教皇要求見他。
那天斯萊特的心情更加糟糕,聽到便十分不耐煩的想要打發(fā)掉那個勞什子教皇,卻沒成想教皇已經(jīng)自顧自的進了宮殿。
再看到那張蒼老卻狡黠的臉龐時,他愣住了,那個人……不就是那天在街邊為他治好一身傷痕的老人嗎?
“您……”斯萊特稍稍遲疑的開口,正欲提起那天的事,但瑪麗亞使那天的一切都蒙上了陰霾,便怎么也開不了口了。
老人點點頭,在地上輕輕敲了敲他的拐杖,微微笑著對斯萊特說道:“孩子,你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
一聽這話,斯萊特心中便從胸腔中生氣了一股莫名的怒意來,他頹然往寶座上斜斜一倚,強壓著焦灼對教皇說道:“您這是跑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應(yīng)驗了,來看我笑話的嗎?!?p> 老人撫了撫已然斑白的長胡子,臉頰紅撲撲的:“并無此意?!?p> 斯萊特也知道自己這是無厘頭的胡亂發(fā)火,在看到教皇如頑童一般的笑容之后,忽然心情好了很多。片刻后,他終于自寶座的扶手上支起身來,讓教皇坐下了。
后來他們聊了很久,從這個國家的治理到社會與時代,再到關(guān)于巫術(shù)的探討,兩人都談的隨意,沒人揭斯萊特的疤,他們倒也算是相談甚歡。
臨走時,教皇忽然讓斯萊特伸手,往他手中塞了一樣?xùn)|西。
而后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飄到了斯萊特頭頂流光溢彩的王冠上,很快便又移回目光,低著頭喃喃了一句:“很漂亮。”
“什么?”斯萊特沒有聽清,正想細問,但教皇卻已經(jīng)行遠了。
或許,只有教皇自己知道,那日的那句話,其實并不是說給斯萊特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的。
予君長醉
小斯以前喜歡抹大拉的瑪麗亞的畫像是因為他的妻子也叫瑪麗亞,但是現(xiàn)在的話抹大拉的瑪麗亞不僅會給他帶來痛苦,更是因為小斯一看到她的畫像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有預(yù)兆的,會更厭棄自己。抹大拉的瑪麗亞和本文的瑪麗亞相似之處大概就是,她們死去之后都不被后人認為是自己丈夫的妻子。 我在說什么(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