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緊緊拽著身上穿著的黑色小紗裙,委屈地癟起了嘴巴,這件小裙子是哥哥昨天在她生日的時(shí)候送給她的,亞爾弗列得昨一日還在笑盈盈的說這件小裙子她穿起來一定很好看,今日就已經(jīng)被綁在了罪人才該在的十字架上,命懸一線。
明明……明明她今日穿著這件小裙子是想給哥哥驚喜的,卻沒有想到原本認(rèn)為最美滿幸福的12歲生日卻即將成為她一生的噩夢。
“我不!我不要長大!我只要哥哥嗚嗚……”小女孩無助的抹著眼淚,嚎啕大哭。
正午就要過去,日光開始下移,暖洋洋金燦燦的光照在遠(yuǎn)處的田壟上,幾根孤零零的小麥垂頭喪氣的隨著微風(fēng)吹拂輕輕搖擺。亞爾弗列得垂眸看著這一切,刻意避開了莉莉安泛紅的眼眶,安靜地念起了一串令人聽不懂的咒語,像歌聲一樣緩緩飄向遠(yuǎn)方,仿若在安撫這遍體鱗傷的大地。
就這樣聽了一會兒,克里斯蒂娜輕輕地和了起來,悠揚(yáng)又悲傷的歌聲直聽得人心口酸脹不已:
“我怕我……沒有機(jī)會……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yàn)椤苍S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離……我眼淚就真的掉下去”
意外在另一個時(shí)空聽到熟悉的曲調(diào),葉歸荻愣了愣,也跟著接了下去,悲傷的情緒彌漫地更加濃烈: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也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
曲調(diào)接的自然,正如起調(diào)的人一般自然,三人心有靈犀一般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既柔軟又悲傷的東西。
一陣強(qiáng)光閃過,亞爾弗列得的身體漸趨透明,莉莉安的無助哭叫求助聲在耳邊回旋,葉歸荻卻忽然在此刻莫名安下心來。
在聽到那段熟悉且令他不可置信的曲調(diào)后,他似乎確認(rèn)了一件事情——
亞爾弗列得和他的世界一定是有聯(lián)系的,至少,他們之間的緣分絕不會僅此而已。
莉莉安急得在他身邊紅著眼跳來跳去,稚嫩的聲音幾近變調(diào):
“哥哥!救救哥哥!葉哥哥,求求你了!”
葉歸荻心中也不好受,尤其是這種親人朋友離別的情景他最是受不了。他真的很想幫莉莉安,他多想留住那張溫和的笑臉啊,他比誰都想。
可是他做不到。
他沒有這個能力。
該死,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什么都做不了……
胡思亂想間,克里斯蒂娜無聲地捏了捏他的手,權(quán)當(dāng)安撫,并極力示意他抬頭。
葉歸荻狠狠擦了一把臉,再次往十字架上望去時(shí),亞爾弗列得的身體已經(jīng)消失,只剩下依舊溫和的面龐,在沖他們微笑。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說了一句話。
葉歸荻看懂了,那句話是: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