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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留影之第三百六十一行

第 021 章:窗外佳人怒,心內(nèi)重擔(dān)愁

國民留影之第三百六十一行 凌政政 4125 2019-09-16 13:34:16

  1

  “臭女人,好辣的手段?!?p>  客房里,我忍著疼痛,緩緩脫下沉沁著血漬的破碎衣服。每每脫下一寸,便扯痛了傷痕,不由吸了口涼氣,痛的齜牙咧嘴。

  當(dāng)除下整片破碎的衣衫后,幾乎痛暈了過去。

  許久平復(fù)了下來,忍著疼痛,用準備好的清水梳洗著傷口,血漬激流后,小心翼翼擦干傷口,撒上了金瘡藥。

  酥麻的感覺清爽襲人,說不出的舒服。

  當(dāng)一切就緒后,慢慢坐下來,昏黃的油燈下,盤算著該怎樣報復(fù)申屠寒,然而腦海中一出現(xiàn)那張臉頰,整個人便打心底開始生怯。

  恨鐵不成鋼!握緊了拳頭,憤怒地砸在了桌上,震得油燈晃動,燈光搖曳著,一撇眼間,逐漸顯現(xiàn)出一道婀娜多姿的影子來。

  “杜老板,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受苦了?!秉S裕變得很虛弱,顯然在申屠寒禁錮之中,存在著對她魂魄莫大的傷害,讓她原本隨著時間推移的魂魄更加虛弱不堪。

  “不關(guān)你的事情?!蔽议L出了口氣,忍著疼痛道,“都是那女人太過心狠手辣?!?p>  “要不是我,杜老板不用這么委屈求全?!秉S裕果然識大體。

  我心里疑惑,忍不住問道,“那日你究竟去了哪里?為什么會遇到申屠寒?”

  黃裕后怕道,“那日我看到十里度涼亭后,不覺沉浸在記憶中,不能自拔,可是始終想不起過往的真實畫面,影影綽綽中,就來到了涼亭里,驀地心神搖曳,感覺到危機靠臨,一抬眼間,卻發(fā)現(xiàn)到了申屠小姐。她起先并沒有對我出手,好像是在找你。我害怕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和你走散了?!彼P(guān)切地望著我,“杜老板,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怎么會失蹤呢?”

  我苦笑了聲,大略將窘迫的經(jīng)歷敘述了一遍。

  黃裕點了點頭,嘆息道,“索性你安然無恙,要不然我罪過可就大了,險些損毀了杜老板的聲譽。”

  我想到了東碩,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向著身上摸去,想要拿出那張照片,突然一驚,那唯一的照片不翼而飛,我思來想去,恍然間醒悟,暗自咒罵了聲。

  一定是申屠寒抽打我的時候,間接損毀了那張相片,混合著衣服的碎片,只是當(dāng)時并沒有查覺而已。

  黃裕面露失望,唯一的念像也沒了。

  我不好意思,忍著心中的激動,想要將找尋東碩的結(jié)果告訴她,可是就在此刻,外面透進的月光中,竟若隱若現(xiàn)顯現(xiàn)出一道身影來。

  我大驚失色,可這外面的人躲的很隱秘,要不是機緣巧合,被月光出賣,恐怕我還蒙在鼓里。

  我又驚又怒,幾乎不用猜測,便認出了那窺視的身影,暗自慶幸沒有出口,要不然自己的“殺手锏”便暴露了。

  “杜老板,該怎么辦?我腦海中想不起有用的記憶,完全幫不上忙?!彼齻械臉幼?,我見猶憐。

  “肯定是那可惡的臭女人,要不然你不會這樣?!蔽夜室馓岣吡寺曇簦@得義憤填膺。

  黃裕詫異,看著我,不明白我何以突然這么反常。

  “不行,我要小心些,以這臭女人的往昔行徑,一定會偷偷躲在什么地方窺視,我可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等我贏了,我要讓她脫光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跪著向我端茶遞水認錯。”

  黃裕張大了嘴巴,不知該怎么迎合我。

  我笑著窺視著那地上的影子,發(fā)現(xiàn)影子微微聳動,應(yīng)該是在竭力隱忍著無邊怒意??墒遣]有離開。

  我幻想著她動怒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忙向著黃裕道,“你不用替她說好話,像她那樣歹毒的女人,注定一輩子會孤獨終老,誰能受得了她?那么兇殘成性,就算找到了男人,也是被她揉虐對象,活著受罪,想想都覺得可憐?!?p>  黃裕靜靜看著我,突然咯咯大笑了起來。

  “笑什么?”我故意配合地詢問。

  “我隱隱記得,曾和人聽過一折子《醉打金枝》的京劇,講得是唐朝名將郭子儀的兒子取了當(dāng)朝的升平公主,做了準駙馬。公主是君,駙馬是臣子,即便結(jié)合為夫婦,可是妻強夫弱,難免日子過的不舒坦,久而久之無法避免發(fā)生齟齬,一次鬧得很大,驚動了唐代宗,但唐代宗一項知道女兒刁蠻,奈何郭家又是國之棟梁,只能呵責(zé)了女兒。升平公主雖最終有所改變,可是仍可以想象他們往后的生活,或許仍難以避免口角。如今想來,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吵吵鬧鬧才是真!如果杜老板能和申屠小姐在一起,或許也會如他們那樣有意思。”

  “我?她?”我心神一蕩,不免打了個哆嗦,提高聲音阻攔道,“打住吧,如果我要是真娶了她,那也是夫為妻綱,讓她干什么便干什么,要不然就是家法伺候,鞭刑毒打,看她還敢不敢不溫柔?!?p>  那影子極具顫抖。我看在眼中,喜在心頭,胡吹大氣,越說越離譜。

  黃裕在一旁靜靜觀看著,抿嘴輕笑。

  過了個把時辰,我說累了,喝了口水,笑著道,“好了,也累了,要好好休息,養(yǎng)足了精神,明天好和那惡婆娘比比,等我贏了,看她還怎么張狂?!?p>  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大笑,想到申屠寒的樣子,就覺得開心,時不時看一眼那月光下的影子,心領(lǐng)神會。

  黃??次夜殴?,但不待黃裕開口,我急忙吹滅了油燈,然后忍著疼痛,裝模作樣躺在床上,窺視著月光下的影子。此刻月光更盛,透射在地面的影子越發(fā)清楚。

  或許是打定了注意,亦或者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有聽到,那影子開始蠕動,接著慢慢地消失不見。

  我閉上眼睛,卻不敢入睡,忍著疼痛,靜靜等待著時間流逝。

  黃裕不過是魂魄,到了晚上,如同人到了白天一樣精神,為了不打擾我,靜靜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fā)呆,或許又想到了過去的事情。

  月光逐漸偏移,三更十分,我約莫著所有人都應(yīng)該深睡了,慢慢從床上爬起來。

  “杜老板,你沒有睡?”黃裕驚訝。

  我忙打了個禁聲的手勢,穿戴好后,小聲道,“我們現(xiàn)在逃走?!?p>  “逃走?”黃裕似乎沒有聽懂,確認著。

  “不錯?!蔽倚α诵?,想象如果明天申屠寒發(fā)現(xiàn)撲空,臉色該有多難看。我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起來,扯動了傷口,不由哀嚎著吸了口涼氣。

  不忍看著黃裕茫然的樣子,我欣喜告訴她,“你不是想要見東碩嗎?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他?!?p>  黃裕大喜,“你找到他了?”

  我點了點頭,乜斜著窗外道,“本想早點告訴你,可是隔墻有耳。”

  黃裕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諱莫如深道,“不管了,總之現(xiàn)在安全了,我們連夜就走,盡快了結(jié)了你的事情,然后打一場勝仗,算是雙贏?!?p>  黃裕見狀,伸手捂住了杏唇,含笑不語。

  我順手將牛皮傘夾在腋下,打開了門,和黃裕走了出去。

  2

  車門打開,東碩被推下車,踉踉蹌蹌中險些跌倒,但是保住了一條命,比什么都重要。

  張旭豪從車窗里探出腦袋,向著東碩笑道,“好好想想,與你來說,這是莫大的機緣,試問下整個安西,有多少人盼望著有這樣的機緣?!?p>  東碩膽怯,苦笑著頷首,目送張旭豪離去。

  呆呆回到了姨母家,一開門便看到了英里,稍作失神,纏綿的畫面出現(xiàn),霎時間臉色羞紅一片,竟無地自容起來。

  “表哥,你沒事了?”英里歡喜不已。

  東碩疲累地點了點頭,比較張旭豪所說的驚天駭聞,他和英里的這點事情又能算什么?

  英里上上下下圍著東碩看了個遍,發(fā)現(xiàn)并無大礙,這才松了口氣。

  迎著東碩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姨母坐在炕上,目光滿臉的嫌棄。

  英里摟著東碩的手臂,向著母親道,“媽,我和表哥已經(jīng)好了,您老就同意吧,以后我們會好好孝敬您。”

  “賠錢貨,就你剃頭挑子一頭熱?!币棠傅芍鴸|碩,冷哼一聲,向英里道,“看到了吧?我就說……”

  “表哥,你干嘛呢?”

  “哦,我有些累了?!彼粗棠?,頷首道,“我先去休息了。”說著留下驚訝的二人,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他能聽到姨母的苛責(zé)咒罵,可是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如今有一件天大事情壓著他,令他喘息不上了,也做不了決定,更不知該怎么辦。

  他想要就此逃離,可是如今得到了李裁縫的厚愛,顧客的認可,即便是師兄弟,也對他恭敬有加。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割舍的下。多年中,他是唯一的一回覺得自己不是一無是處。

  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睡得很死,即便英里又躺進了他的被窩也沒有察覺。

  天再次亮起來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呼喊聲。

  英里先醒轉(zhuǎn),嘀咕了聲,滿臉的驚慌,各種的猜測,以為又是那些軍漢。

  東碩一顫,險些跌落下炕,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姨母驚懼望著拍打聲傳來的大門,左右為難,暗自叫苦,“這是得罪了哪尊神佛,也不知道過得什么日子?!?p>  英里更苦悶,只要他和東碩在一起,似乎總能被莫名其妙的打破平靜,不由暗自罵天罵地。

  敲門聲越來越大,甚至害怕那年月經(jīng)久的門是否能承受的了。姨母深望著英里,二人彼此不知該不該開門。

  “東碩,快開門,我是李奎,快開門,裁縫鋪出事了?!?p>  姨母一愣,對方自報家門后,這才松了口氣。

  英里聽到是裁縫鋪的李奎,忙上前打開了門。

  李奎身材矮小,卻是跟隨李裁縫最久的徒弟,又是本家,頗受李裁縫重視。他慌亂望著院子,找尋東碩的影子。

  東碩疲憊走出來,睡了一夜,可總覺得沒有睡著,腦海反反復(fù)復(fù)回想著張旭豪的話,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決定,他相信,如果自己猶豫不決,定然會得罪張旭豪,以張旭豪的手段,肯定有各種整治自己的辦法。

  他目光掃過英里和姨母,如果不答應(yīng),她們該怎么辦?還有李裁縫他們,這些說不上對自己好,卻跟自己有著莫大關(guān)系的人,難道都要因此喪命?

  反過來想,他又想到了黃裕,如果自己答應(yīng)了,就可以和自己當(dāng)做神仙般的人物捆在一起了,但是他又自我審視,深感自行慚愧。

  黃裕如出淤泥的荷花,而自己呢?怎么想,都覺得自身不足以匹配這樣的美事。

  他更清楚,如果答應(yīng)了,即使短暫的在一起,后續(xù)或許是難以磨合的鴻溝,甚至黃裕知道了會恨自己。

  “表哥,表哥?”英里呼喚著,關(guān)心道,“你究竟怎么了?”

  東碩茫然道,“哦,我,我很好?!?p>  李奎急切道,“你很好?可裁縫鋪不好了,師傅不好了,你快跟我走吧,要不然可是要出大事了。”

  李奎不由分說,拉起東碩向著裁縫鋪奔去。

  李裁縫著急地站在門口張望著,當(dāng)看到東碩的身影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的菩薩,忙迎奔了上來。

  “你可回來了,你要在不回來,我可就要上吊了?!崩畈每p欲哭無淚,滿頭的白發(fā)亂糟糟的。

  所有呆在門口的徒弟和家人,一臉的擔(dān)憂,茫然望著他。

  東碩疑惑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更加忐忑,生怕這一切和他有所關(guān)聯(lián)。

  李裁縫握緊了他的手掌,顫巍巍道,“今天我們送去了督軍府做好的衣服,被督軍府擋住了,說什么并沒有跟我們定做?!崩畈每p拍著大腿急道,“這可是空口白牙,大大的冤枉啊,督軍府和我們可是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口了呢?”他抬眼望著東碩急道,“你和督軍府能說上話,要不,你去問問,究竟怎么回事?他們要是不收,我們可就完蛋了,所有的錢都壓在了上面,這可讓我們這一大家子怎么活???”

  東碩一顫,越怕什么,越來什么!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躲是躲不掉了!他清楚,這是張旭豪逼迫自己就范,同樣也是提醒,如果不答應(yīng),他想要捏死自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東碩煩悶望著蒼穹,長長吸了口氣。此刻大街上人潮川流不息,他卻發(fā)現(xiàn),這煌煌天日之下,竟沒有了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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