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劍拔弩張,被爆炸聲驚得身形一滯。
不管是誰干的,我只想說干得漂亮,鐘三川這么想著,一邊后退幾步,戲謔地鼓起掌。
這動靜大得像是被意大利炮正面給轟了一發(fā),看火光距離不過百米,隨之傳來房屋倒塌的聲響。
村里的狗和雞受驚,又開始不得安寧。
這就是所謂的沒啥大事、無聊作妖?保不齊又出人命了!鐘同一頓覺頭昏腦脹、耳聾耳鳴,是優(yōu)先去爆炸點救人,還是先找到那個詭異的怪物,或者先揍一頓眼前這個欠揍的?
來不及理出頭緒,朱芃已經(jīng)幫忙做了選擇。
他撲抱住三川一個頭槌,“沒事搞事!”
三川吃痛蜷身,一個左擺拳痛擊朱芃右腎,一個右擺拳痛擊他的左腎。
不料,朱芃元陽之體,精元固守,一對腰子有如銅鑄,中兩拳連擊竟傳出鳴鳴打鐵之聲。
朱芃雙手手臂順勢一前一后往下夾,鎖住三川脖頸,右手抓住他的下巴使勁往一邊擰。
三川滿臉漲紅、血貫瞳仁,扯住朱芃后領(lǐng),人往前猛地一蹬,把朱芃撂倒在地,扭打起來,“多管閑事!”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八戒被壓住,要硬吃一頓王八拳。
“淦!”鐘同一哪見得一個宿舍的吃虧,遂發(fā)起狠一腳一腳就往三川腦袋上招呼。
“住手!”
村長一進(jìn)巷子就看見鐘同一和朱芃在打鐘三川,連忙出聲阻止。
其余人一擁而上,分別拉開架住三人。
“呵,這下露出尾巴了吧?”叔松扶起三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對著二人陰冷地說道。
朱芃在右口袋里掏出手機,肉痛地看了眼碎成蜘蛛網(wǎng)的手機屏幕,居然還亮著,八點十二分,依然沒信號。
左手捏了捏口袋里的鑰匙串,車鑰匙總不能被打爆吧,呼~。
你親兄弟知道怕不是要重新坐起來!朱芃想說出口,但對逝者不敬,只好暗自腹誹。
“村長,你老早看到的,他…”
“都閉嘴!趕緊救人!”村長兩眼一瞪,瞄了眼鼻青臉腫的三川,心想老子本想穩(wěn)住他,你小子倒好,看樣子是要提前攤牌了。而且這一個個接二連三的,他小子擺明是還有事兒!還有幫兇?!
好像是她家的方向!
村長推著眾人,不消半分鐘,就到了塌掉的房屋前,是兩間二層老樓,一樓已經(jīng)碎成渣,二樓變一樓,歪斜地杵在地基上。
“是間空屋,長久沒人住的。”大王抹了把汗,寬慰眾人道:“沒事沒事?!?p> 虛驚一場?
“煙是從后排那棟屋里冒出來的,好大的煤氣味!”老四抽了抽鼻子,連忙捂住。
“啊呀~啊呀~”
眾人繞了過去,后排是一間4層樓房,一樓窗戶全部炸裂,不遠(yuǎn)處有個老人在驚慌喊叫。
沒什么火勢,就是氣味特別重。
看來是這間屋子給點了煤氣罐,把隔壁的老屋給震塌了。
村長沖進(jìn)屋,鐘同一和朱芃捂住口鼻也跟了進(jìn)去。
一進(jìn)屋就感覺燙臉,前廳沒人,只有被掀飛的桌凳冒著火光,掉在地上的十字繡只剩焦黑的框。
鐘同一到后屋探了眼,也是沒人,掏出望遠(yuǎn)鏡對著后廚,看到了!一個老嫗從窗外丟進(jìn)來一根火柴,隨后屋里的空氣瞬間燃燒蔓延,引爆了櫥柜下的煤氣罐。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綻放的花火,甚至感覺異樣地壯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體溫不自覺上升了一度。
“在這!”
朱芃聽聞立馬竄到村長那,看到胖大嫂倒在樓梯里不省人事,趕緊幫忙架起她跑出屋,“洞妖,別發(fā)愣!”
鐘同一回頭看到架出來的人是胖大嫂,賽好望遠(yuǎn)鏡,搭手把她抬了出去,停在上風(fēng)口。
四人皆是面色朱紅,這是吸入過量一氧化碳。
胖大嫂兩個耳朵孔里和嘴角都在滲血,村長檢查了她的瞳孔和脈搏,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看了眼手機還是沒信號,不禁啐了一口。
鐘同一癥狀尤為嚴(yán)重,他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深吸幾口氣,忽然想起:“屋后也許還有…”
“后面還有個,快不行了?!贝笸鹾鹆艘簧ぷ印?p> 這個人比胖大嫂慘的多,上身扎滿玻璃碴,頭發(fā)沒了一半,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煺了層皮,紅腫成豬頭,樣子估計連親媽都認(rèn)不出來。
“她身上是不是有火柴?”鐘同一高聲問道。
“有!有有!”大王應(yīng)答道。
“叫三川過來?!贝彘L把胖大嫂放平,沒有看任何人,語調(diào)平靜地輕聲說了一句。
鐘同一起身,走到后邊大王等人處。
見到同一過來,三川用舌頭頂了頂撒上被踹淤青的部位,笑道:“呵,這回你有什么說頭,暴力分子?”
鐘同一懶得搭腔,看著地上躺著出氣多進(jìn)去少的這位,心想這難道是他的幫兇?自己依靠著望遠(yuǎn)鏡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鐘三川是單獨作案,是想當(dāng)然了。
正欲開口讓他過來一趟。
此時林小蘭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撥開眾人,又上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人:“不是…”
“怎么了?”大王問道。
“我公公,找不著了?!绷中√m也是聽到爆炸聲靠過來的。
原本她待在家里,燒好早飯去叫公公時,發(fā)現(xiàn)他沒在,桌上留著一張字條——照顧好我的孫。
她覺得事情不對頭,就出來尋人。
她把紙條拿出來,大王接過手給眾人一看,“不好,得趕緊找!”
眾人看看地上躺著的,又看看字條…
“村長叫三川和我留下?!辩娡徽f了一句。
“那好,走,我們?nèi)フ摇!贝笸鯛款^,拉上老四和叔松幫忙。
“有話就說?!辩娙ㄑ鲱^看天,這小子有種再和我練練,不把他打出翔算我老了。
“你爹是自己掉下去的,怪不得人?!辩娡煌蝗粊砹诉@么一句,靠近鐘三川,看著他一旁的空氣又說道:“而且你牽連到無辜了?!?p> “無辜?有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腦子有病早點去看醫(yī)生!”鐘三川搖了搖頭,投來憐憫的目光。
村里的人早就被他反復(fù)洗腦過了,就像一個癌細(xì)胞擴散至全身的晚期病人,平時沒有明顯癥狀,病情爆發(fā)了才就醫(yī),現(xiàn)在是神仙來都救不了,我說的。
“呵呵呵…哈哈哈…”鐘三川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天才,眼前的諸位又實在可笑,竟不自覺地、突兀地笑出了聲。
“三川!”村長遲遲沒見人,過來就看到他抽著肩膀、掛著變態(tài)般的笑容,“不論你想做什么,就此收手?!?p> “呵呵呵…村長,我什么都沒干哪?!比ㄓ檬直巢亮瞬列Τ鰜淼难蹨I,猛然握拳,給了鐘同一迎面一直拳。
這一拳打得叫一個結(jié)實,拳重66公斤,正中面門。
鐘同一面部如遭電擊,麻了一瞬就失去知覺。
人的鼻子生出來似乎就是挨打用的,兩條紅線直接就掛在他臉上。
他仰面倒下,K.O.!
“這就算個利息?!辩娙チ四ト瑢Υ彘L說道:“我先回家了?!?p> 村長哪里肯放他走,捉住三川的手臂。
三川一把甩開,和村長推搡起來。
鐘同一躺在地上,模模糊糊看到一道細(xì)長黃白的身影由遠(yuǎn)掠近,隨后一聲慘叫響起。
“啊~~”
捂著酸脹的鼻子支起身,看到鐘三川大腿上掛著一只狗頭。
三川掄起砂鍋大的拳頭砸向狗頭,狗頭松口靈巧避過。
三川倒地,再起不能。
油條…這傻狗不是讓它跟人嘛?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鐘同一坐在地上仰著腦袋,逐漸感覺到兩股溫?zé)釓谋乔痪従徚鞒觥?p> 朱芃照看著胖大嫂,正后悔當(dāng)時不該讓她獨自離開,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到地上兩人都掛了彩。
“你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就在早上,你扮成你爹,誘導(dǎo)貓胡投井,狗從你身上撕下來一塊布,你把衣服丟在水邊…我們都看到了!”村長指著地上捂著大腿疼出一頭汗的三川,厲聲道:“都交代了,你是不是還有同伙,看在你們娘倆不易,我出面給你討個家屬諒解,你老娘不必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鐘三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出來。
“都是這貨搞的,村北那片他去逛了幾家,結(jié)果那幾家著了魔似的開始在自己打砸!”油條一通嗷嗷。
朱芃問道:“村北頭也出事了?”
“本來有事,我在就沒事了,可能后面還會有事?!庇蜅l又是一通嗷嗷。
油條聽到爆炸聲就村東頭趕,來之前已經(jīng)阻止了好幾起慘劇,它通知那邊的狗子都照看好自家的主人,加強巡邏溝通,有事即時回報。
“油條,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怪物?”鐘同一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道。
又抖了抖沒干透的毛,油條露出思索的表情,看是沒看到,但感覺似乎真的有東西。
“你們在和狗說話?”村長一臉便秘地問鐘同一。
一旁的三川一陣嗤笑,原來這倆真的精神有問題。
“村長,不管你信不信,村里有個怪東西?!辩娡晦D(zhuǎn)向三川,“你爹掉崖的時候,那東西也在,藍(lán)皮獨腿穿著紅袍,拿著一把鐵扇!”聽油條意思,自己家方向也出事了,要再弄不清楚真相恐怕死傷會越來越多,來不及了,只能把知道的先全說出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說不定是那怪物與鐘三川勾結(jié)在一起,要不他一個人怎么做到靠一張嘴皮子屠村的,就算十級嘴炮也不可能有這種殺傷力。
“冊那,鬼話連篇?!比ㄟ艘豢?,覺得這小子是瘋了,自己真該多賞他幾拳。
“鬼迷心竅的是你!”朱芃作勢欲打三川。
意想不到的是,村長臉色卻變了,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是說…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