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因為公司產(chǎn)品出了問題被派去上海處理,盞郁閑著沒事被我忽悠到店里幫忙,說是幫忙不過就是在店里聊天嗑瓜子。
前臺姑娘李玫一直還在店里兼職,而夫杰帶著婉婷離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期間我們通過幾次電話,大多都是閑聊問候。
我知道,時間將我們慢慢淡化。
店里忽然沒有了婉婷的蕭聲,總覺得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像是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知道人總有離別,就像盞郁說的那樣,‘相識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閑暇時間里盞郁教我玩了幾天劍三,就是她跟木子認(rèn)識的那款游戲,我氣的差點把電腦扔馬桶里,“我還是喜歡消消樂,傻子都能玩的游戲不用動腦多好!”
盞郁轉(zhuǎn)過電腦屏幕對著我,鄙夷地看著我,“沒出息,這么有意思的游戲硬是被你玩成了智障?!?p> 她想了想覺得可能說的不夠透徹,接著又說,“真不知道以你的腦子是怎么把店開起來的?!?p> 李玫小腦袋湊過來,可憐巴巴地望著盞郁,趴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所以來的人都叫他傻子老板!”
天變得暗沉起來,開始落下雨滴。
我趴在樓上玻璃窗前望著外面,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結(jié)果天氣預(yù)報比男人的嘴還不靠譜。
其實我很好奇木子和盞郁最終是怎么走到一起,這種結(jié)局很出乎我的意料。
“小郁郁,跟哥說說你倆的故事唄?”
李玫嘴里嚼著白菜葉可勁點頭,嘴里含糊不清地附和。
盞郁有些不好意思,或許是因為吃辣的原因,她的臉紅到耳根,“其實木子跟葉柔認(rèn)識之前我就喜歡他?!?p> 我瞪大眼睛,嘴里的丸子掉在地上滾到李玫腳下,“哎喲,氣死爹了,我怎么就沒這么好的桃花運?”
李玫嘴里鼓囊著瞪我,“海棠哥之前給你介紹那么多女朋友,你自己挑三揀四怪誰呢?”
“還海棠哥呢,叫的比親哥還熱乎,你個死丫頭不會是動了凡心吧?”
我撇嘴不理她,海棠介紹的姑娘就沒一個靠譜過的,不是滿臉飄粉就是離異帶孩子的。
丫的簡直就是一活畜牲,什么亂七八糟地都往我這兒介紹。
“你知道嗎?木子游戲玩的特別厲害,別人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才能打完的競技場他兩天就能打完。”
我望著盞郁滿臉崇拜的樣子,就好像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木子在游戲叱咤風(fēng)云的樣子。
我想那時候的木子一定很開心吧,“所以你那時候愛上了從未見過的木子嗎?”
我有些難以置信,僅憑著虛擬網(wǎng)絡(luò)里的好感就愛上一個素未蒙面的人,我不知道這是勇敢還是缺心眼。
沒有經(jīng)歷過,所以我不懂,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懂,因為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充滿了誘惑與可怕。
我望而生畏,我怕付出的只是一廂情愿。雖然這些年里我一直在一廂情愿的深池里掙扎。
“是啊,我那時候就開始愛上他,可后來他遇到了葉柔,”盞郁嘟嘴笑了起來,那笑里充滿了無奈與落寞。
我知道,因為梁洛也曾這樣笑過。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變了,游戲很少上線,即便上線也是跟葉柔在一起陪她練小號?!?p> “而我,開始慢慢適應(yīng)沒有他的日子,可越是遠(yuǎn)離就越是想念,或許這就是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
盞郁伸出手掌遮住頭頂?shù)臒艄?,像是回憶一般,“后來他再也沒有上過線,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著了魔。”
“就像游戲里的那句對話,暮色昏黃皈依陳往,卻不知早已著了魔?!?p> 她聲音沙啞,我看到她眼里有噙著的眼淚,“我可以忍受他結(jié)婚生子,可以忍受他遠(yuǎn)離游戲,可我受不了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后來我聽別人說葉柔走了,我想那時候他一定很難過。”
我點頭,從桌上拿起紙巾遞給她,“那時候木子像是沒了靈魂的軀殼半死不活,有一次我看到他喝醉在路邊,抱著垃圾桶一直哭?!?p> 盞郁接過紙巾沖我笑了笑,她接著開始講起來,“我想陪他,可我找不到他,我就一直等,一年,兩年……我就在游戲里一直等了他五年?!?p> “就在連我都認(rèn)為他不會再來的時候,他上線了……”
“你們知道嗎?當(dāng)看到他灰色的名字變得閃爍起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世界隨著他的名字瞬間變得有色彩起來。”
盞郁講到這里變得開心起來,五年的等待換來木子虛擬網(wǎng)絡(luò)中的一次上線,這對她來說應(yīng)該是命運對她最大的恩賜。
后面的故事我大約已經(jīng)知道,或許木子不知道,因為他只覺得是緣分。
其實盞郁是昆明本地人,她告訴木子自己在昆明,只是為了找一個理由見他,井府吃飯時候,盞郁特意找了靠窗的位置,因為這樣可以在木子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他。
李玫淚眼婆娑地咬著排骨,鼻涕都快流到骨頭上,“小郁姐,你太好了!我太佩服你了!”
我拿起旁邊抹布扔她懷里,“丫的趕緊擦干凈,太惡心人了?!?p> 盞郁伸出手掌,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她臉上流露出滿滿的幸福,“你看,現(xiàn)在他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他?!?p> “這些丸子也是你的!”我撇嘴,拿過漏勺把鍋里丸子撈給她,“不要臉,聽故事還能喂狗糧,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p> 李玫用鄙夷地眼光看我,我不理她,相對于盞郁五年里毫無希望的期望而言,或許我和梁洛并不是那么刻骨銘心。
身邊的人開始慢慢結(jié)婚,各自有了新的生活。
我呢?我不知道……
那條婚紗一直擺放在店里。
不是矯情,不是放不下,只是它已經(jīng)成為了店里的一道風(fēng)景……
2019年,
致木子與盞郁的愛情。
致劍三虛擬游戲中相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