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崖實驗室最珍貴的財產(chǎn)——曹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的前半段,曹朗飽受折磨,一會兒被綁在十字架上遭受火刑,一會兒被沉入令人窒息的冰海,身體仿佛裂成無數(shù)小段,每一小段互不相干,無法控制,卻都向身體的主人反饋著巨大的痛楚。
夢的后半段,痛苦依舊在繼續(xù),但一股龐大而沉重的畫面突兀的降臨,霸道的鎮(zhèn)壓了一切。
曹朗看到,一名叫做葉琦的天之驕子,生于錦衣玉食的銀河貴族世家,年少氣盛,在與親人吵架后離家出走,怒而參軍。數(shù)年后從殘酷的戰(zhàn)場歸來,不僅沒死,手腳俱全,而且滿載榮譽,被尊為戰(zhàn)斗英雄,于是他越發(fā)驕傲自信,我行我素,意氣風(fēng)發(fā)。
直到有一天,葉琦為弱者出頭失手傷人,本是正義之行,卻惹來了政敵的報復(fù),被栽贓陷害,投入大獄,甚至被廢掉能力,淪為凡人。
后來,葉琦的家族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把他從獄中撈出來,但葉琦卻再也無法像年輕時一樣,以桀驁的姿態(tài)嘲諷世界。早有死志的葉琦,遠(yuǎn)離故土,開始孤身一人的流浪,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漫無目的,滿懷期望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而今,葉琦如愿了,于一家默默無聞的實驗室,迎來了生命的終結(jié)。
周圍有許多無精打采的人被綁起來,穿著白大褂的人將冰冷的藥劑通過針管推入他們體內(nèi)……
畫面突然一轉(zhuǎn),全盛時期的戰(zhàn)爭英雄,一掃頹廢姿態(tài),精神飽滿的出現(xiàn)在曹朗面前,說道:
“聽好,這是我的遺言。我在死人無數(shù)的戰(zhàn)場上,百戰(zhàn)百勝,他們以為我有天賦,把我當(dāng)成了百年不遇的天才軍事家,那是因為他們沒人知道,我有一個特殊的能力。我把這個能力叫做死神之書,歷史上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的能力,因此無法鑒定這個能力的等級,但它能夠像傳說中的死神一樣,翻閱死者的記憶。死神之書是我僅剩的沒有遭到破壞的能力,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p> 一本幻化的書,出現(xiàn)在曹朗手中。
曹朗開口說話,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不用為我報仇,我不稀罕。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變強,不斷變強,強大到無法被束縛,超越我,去替我看一看力量絕巔的風(fēng)景?!?p> 曹朗睜開眼,醒來,恍若隔世。
他微微一動,身體各處都發(fā)出刺疼的警告,就像肉里面扎了許多根針。
曹朗沒有絲毫慌張與不安,繼承了葉琦的記憶,曹朗的見識不一樣了,他知道,這些刺痛,是覺醒藥造成的后遺癥。
曹朗握拳,掌心的空氣被擠出,發(fā)出嘭的一聲爆鳴。
他已經(jīng)成為了覺醒者,以覺醒者的體質(zhì)來說,這些放在普通人身上致命的后遺癥,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夠痊愈。
曹朗早已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籠子里。
黑崖實驗室,居然沒有對成為覺醒者的自己,加上一些限制或者控制措施。
他在短暫的驚訝后,隨即釋然。
畢竟,現(xiàn)在的曹朗,賣相不佳,看起來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那些見識短淺的實驗室高層,肯定以為試驗失敗了。
對于看不到成功希望的實驗體,耐心不好的高層就會停掉昂貴的醫(yī)護維生設(shè)備,把實驗體扔回籠子里等死。
對于自己曾經(jīng)成為實驗室最珍貴的財產(chǎn)這一事,曹朗并不知情,但事實證明,他猜的沒錯。
腳步聲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強化后的聽覺告訴曹朗,有實驗室的守衛(wèi),向這邊來了。
曹朗不急不忙的躺回去,閉上雙眼。
黑暗中,腳步越來越近,鐵門打開,然后是說話的聲音:
“都已經(jīng)過去三個星期了,居然還活著,真是令人失望。”
“這只老鼠的賤命頑強到煩人,每次都要我們過來看一眼,還要寫情況匯報,什么時候才能給這家伙收尸啊?!?p> “干脆……”
“等等,你在干什么?”
“這只老鼠早晚要死的,不如送他一程,對他來說是一個解脫,說不定他還會感謝我?!?p> 曹朗感覺有人把枕頭抽了出來,放在自己臉上,想要讓自己窒息!
這些守衛(wèi)比曹朗想象的還要惡劣,令他出離憤怒。
曹朗一拳劈出,不知擊中了誰,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曹朗甩開臉上的枕頭,看到地上躺著一名守衛(wèi),捂著凹陷的胸膛到處打滾,另一名守衛(wèi)像傻子一樣,在角落里垂手而立,似乎驚呆了。
跳下床,曹朗朝剩下那名守衛(wèi)筆直走去。
“你別過來……”
守衛(wèi)慌張了幾秒,才想起來自己才是守衛(wèi),而曹朗只是區(qū)區(qū)一個犯人。
“站住,蹲下!蹲下!”守衛(wèi)威嚴(yán)的呵斥著。
曹朗上前給了守衛(wèi)一記響亮的耳光。
“厲害了老兄!”
鐵籠里幾乎沒有什么遮擋物,隔壁的室友紛紛投來目光,圍觀幾個世紀(jì)以來第一個掌摑看守的實驗體。
守衛(wèi)的臉由白變紅。
“你死了,你死定了,我要弄死你!”
守衛(wèi)大怒,無比激動的拔出電叉,在曹朗身上戳了一下又一下。
曹朗穩(wěn)穩(wěn)的站著,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能放倒大象的高壓電流,銀蛇般的在曹朗身上竄來竄去,最后消失在烏黑茂盛的發(fā)從之中。
啪!
又一記響亮的耳光,看守只感覺對方的手勁兒大的出奇,這一巴掌差點把自己掀到地上。
“實驗體,你這是要越獄嗎?”看守聲色厲茬的咆哮。
“是的。”曹朗語氣堅定有利,“我要越獄,把這個消息帶給你們老大,我倒要看看,誰能夠阻止我。”
看守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
“還不快滾!”曹朗瞪眼,巴掌微微揚起,看守立馬嚇得抱頭鼠竄,一溜煙的跑出囚籠。
安靜了幾秒,就聽到一個明顯驚嚇過度的聲音傳來:
“越獄啊,有人越獄啊!快去通知看守長!”
隔壁籠子的實驗體提醒道:
“老兄,你要倒大霉了,我們平常就算一點小錯都會被看守往死里整,更何況你這樣膽大包天的行為……趁門沒關(guān),趕緊跑吧,雖然跑不出去,但總比等死好?!?p>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會逃走。”曹朗搖頭,“我留下來,誰倒霉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