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繕性曲

第十二章 吳郡

繕性曲 阿之昕 3282 2019-08-29 11:06:06

  “魏勛?!贬療o咎大驚,連忙扶住了魏勛。蘇審言一把脈:“心神不穩(wěn)?!庇植榭戳艘幌率直?,“針上有毒?!?p>  岑越大驚:“可知是何毒?可知解法?”

  蘇審言搖搖頭,當(dāng)下抽出了玉簫,吹起《繕性》。岑無咎見魏勛神色漸漸恢復(fù)正常,一把脈,靈力也漸漸穩(wěn)住了,才放下心來。一曲罷,魏勛昏睡了過去,并未轉(zhuǎn)醒。

  “去哪?”蘇審言淡淡地問道。岑越拿起不道,可惜此劍有靈,只認(rèn)魏勛,自己也沒法知道這劍究竟指過何處,眼下魏勛的身子沒休整好,定是沒法問靈查案。左思右想,便和蘇審言一起把魏勛帶回吳郡。

  從笠澤乘船順流而下,到吳郡也不過就幾天的工夫,這魏勛卻一直沒醒。一到了吳郡,這岑無咎就像是魚兒進(jìn)到了水里一般,背起魏勛,左彎右繞,朝著青楓浦跑去。

  “為何不走正門?”蘇審言攔住了打算翻墻進(jìn)府的岑無咎。

  “習(xí)慣了翻墻?!贬療o咎朝蘇審言擠了擠眼睛,縱身一躍,翻過墻頭,落入了院子里。

  “荒唐。”蘇審言冷冷地說了一聲,落在了岑無咎身旁,“下不為例。”

  “真是講究。”岑無咎朝著蘇審言斜著眼一瞪,撇了撇嘴巴。

  “什么人在院里?”忽然有人聞聲趕來,走近一看,卻是一個美麗溫婉的藍(lán)衣女子,拔出佩劍,指著院里的暗影,“出來。”

  “阿嫂?!贬療o咎走了出來,沖著這個女子喊道,語氣里凈是求饒撒嬌。

  “阿越。”楊柳又驚又喜,“你,你還活著。太好了。蘇公子?!睏盍匆娞K審言也一并從樹后轉(zhuǎn)了出來,連忙行了個禮。

  “小岑夫人?!边@楊柳正是姑溪楊氏的二姑娘,十分溫和懂事,和岑無咎的大哥,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相伴著長大。這岑楊兩家也知道兒女們的心事,樂得讓自家兒女有一段好姻緣。

  “這位是……”楊柳瞧清楚這岑無咎背上背著一個女子,心下又是一驚,“阿越,這是……”

  “阿嫂,先回房,不要聲張,我待會兒慢慢和你講?!贬療o咎駕輕就熟地摸進(jìn)自己的房間,蘇審言不緊不慢地在后面跟著。

  “自然醒?!碧K審言停住腳步,盯著岑無咎臥房外掛著的大匾。

  “睡覺自然醒呀,誰沒事寅時就起呀?”岑無咎望著蘇審言,一臉的囂張和挑釁。

  “無聊?!碧K審言冷冷地答道,一腳跨進(jìn)臥房。岑無咎在蘇審言身后吐了吐舌頭,進(jìn)去把魏勛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阿越?!睏盍姷艿芷桨矚w來,心里頭自然是高興,雖然岑越囑咐過不要聲張,但母親多日來為了弟弟難過,便悄悄地告訴了岑宗主和岑夫人。其實,楊柳心里還有另一件事,岑無咎是個好玩好鬧的,素日里和誰都能打成一片,蘇審言倒罷了,這忽然背了個大姑娘回來,一來就送到自己的房間里頭,也不送往其他客房里,這倒是意外之喜。楊柳知道弟弟平日里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放浪灑脫,看似沒心沒肺,任性頑劣,實則最知輕重,重情重義。眼下這個姑娘,怕是在弟弟的心里已經(jīng)住下了,一想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也是難逃美人關(guān),楊柳更是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岑無咎見父母親和兄嫂都進(jìn)來了,心下自然是一陣高興,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治好魏勛,解開她身上的毒。

  “魏勛?!贬蛉艘魂圀@訝,見魏勛昏迷不醒,探了探魏勛的靈力,發(fā)現(xiàn)魏勛手臂上有異,用靈力吸出這金針,仔細(xì)一瞧,“彭家?”岑宗主見這事蹊蹺,當(dāng)下留下夫人長媳照顧這魏家姑娘,其他人退出了岑越的房間。岑宗主布下結(jié)界把房中三人護好,自己則領(lǐng)著蘇審言和兩個兒子回到解心齋里,在青楓浦里加強結(jié)界,掩上門來,又布上一道結(jié)界。

  “哥哥?!碧K審言一邁進(jìn)門中,就停住了。

  “審言?!边@解心齋里早有一人,正是蘇審行。蘇審行疼愛自己的弟弟,得知蘇審言身葬湖中,便向祖父請命,連夜趕下山,來到岑家打探消息。

  “怎么回事?”岑宗主開口問道。

  岑述和岑趙,蘇審行聽完岑越的一頓解釋,不由得大驚失色。

  “如此說來,這魏老夫婦,魏宗主,魏二公子,都是魏緬設(shè)計的。那這魏家滿門的死,又怎么解釋?”岑述問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碧K審言淡淡地說。

  “這阿胭阿橘,是什么關(guān)系?”

  岑無咎搖了搖頭。

  “這殺死江家人和魏家人的,可是出自同一家?”

  岑無咎又搖搖頭。

  “這阿胭,究竟是什么來頭?她的武功,不是魏家的?”

  岑無咎還是搖頭。

  “武家是大宗,武宗主,為什么安排陷害魏家?”

  岑無咎再一次搖了搖頭。

  “岑宗主,你可聽過那兩枚手環(huán)?”蘇審言問道。

  岑述眼里的光亮漸漸暗了下去,“我只聽過一些很遠(yuǎn)的事了。大概十年前吧,當(dāng)年的魏家,勢頭正盛,魏家的兩位公子,魏綸魏縝都是天縱英才?!贬鲆幌肫鸲嗄甑暮糜眩念^不由得一陣痛楚。“南澇北旱,天下總是不大太平。我和魏綸魏縝,還有我的舅哥陸觀,當(dāng)時總是在一起,想著如何救百姓于水火。后來,就有人傳出魏縝發(fā)現(xiàn)了一靈物,把它鎮(zhèn)在了某處。我們私底下也開過玩笑,但魏縝一向心思縝密,做事周到,從不曾透出一點風(fēng)聲來。又過了不多久,魏縝就過世了,這事也就漸漸淡了?!?p>  “阿爹,那你可有聽說過不道?”岑無咎問道,見岑述搖了搖頭,不免一陣失望?!澳沁m才母親說的彭家,究竟什么來頭?”

  “彭家?信南山的彭家?”岑趙問道。

  “這信南山的彭家,一直以來都是魏家的家臣舊部,后來不知怎的,從魏家分了出去,自立門戶。但這魏家和彭家關(guān)系一直很好,魏宗主的夫人,好像就姓彭?!碧K審行答道。

  “那魏緬,豈不是也是彭家人?”

  “當(dāng)年魏緬,確實是被魏老夫婦抱養(yǎng)的,多年來一直待如親子,只是后來魏老夫人過世,她的妹妹,被扶為了魏家主母。本來魏老夫人的娘家,日漸衰頹,也因為這事,才又恢復(fù)了江湖地位。那位新的魏家主母,后來又生下魏綸魏縝,足以繼承魏家大業(yè)。只是魏老夫婦一直來對魏緬疼愛有加,就把魏紛許給了他,招他入贅。”

  “這彭家武功如何?”

  “彭家和魏家,武功卻完全不是同一個套路。彭家人用慣了左手,一應(yīng)招式都是左手……適才,你說這阿胭,莫非她是彭家的人?”岑述疑惑道。當(dāng)下疑點實在是太多,岑家父子和蘇家兄弟在解心齋里,竟然商討了大半夜。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岑述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蘇審言。

  “幫她?!贬療o咎淡淡地說,不知道怎么的,和魏勛相識這么久,一起對付這么多麻煩,岑無咎對魏勛早已擁有了一份感情,像是對自己最好最信任的朋友一樣,但對魏勛,又多了幾分照顧?quán)徏倚∶妹玫臒o奈和關(guān)愛,這感情,說不清楚,岑無咎自己也沒有感覺到?!斑@靈物的迷,怕要在魏勛的不道上才找得到。既然有人心思不純,那自然不能讓他得逞?!?p>  岑述看看岑越,這二兒子雖然頑皮,卻是最重情義的,適才聽他這一番描述,他和這魏家姑娘,共歷生死,交情肯定不一般,眼下好友和恩人有難,于情于理,岑越都不會不管的。岑無咎才智過人,靈力極高,在外一定能照顧好自己的。況且這是孩子們自己的緣法,岑家歷來講究“性本自然,道本無?!?,就隨他們?nèi)グ伞.?dāng)下就只有一句:“萬事多小心?!?p>  蘇審行十分了解自己的弟弟:“審言視無咎為平生知己,看來這事,審言也不會置身事外了?!钡艿艿奈涔π逓?,也是極高的,自然不怕會被旁人欺負(fù)了去。當(dāng)下就不再多說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說道:“審言,你也一定要多加小心?!?p>  “走,去看看魏姑娘吧?!币恍腥擞謥淼搅酸療o咎的自然醒,魏勛還未醒來。

  “魏姑娘的毒已經(jīng)解了,過一會兒便會醒來?!贬蛉藴睾偷卣f道,“你們也累了大半天了,都去快歇歇吧。阿越,你今晚……”

  “阿娘,別擔(dān)心我啦,”岑無咎嬉皮笑臉地說,“咱家這么大,我還會沒有地方住不成?”

  “既然如此,都早點歇息。蘇大公子,蘇二公子,請吧?!币恍腥擞侄甲吡顺鰜恚髯曰胤苛?,只留下楊柳照顧魏勛。

  岑無咎也懶得再去找間廂房睡下,在院里縱身一躍,就躍到自然醒對面的屋頂上,躺了下來。

  “阿越?!边^了一會兒,楊柳見房中并無大事,便走了出來。

  岑無咎睜開眼睛,看見楊柳正笑吟吟地站在院子里頭。“下來?!?p>  “阿嫂。”岑越躍到了楊柳身邊。“有什么事嗎?”

  楊柳心下一動,想到這房里的魏勛,適才自己好好地端詳了那個姑娘一番,美麗的眼眸,秀氣的黛眉,粉嫩的雙頰,俏皮的小嘴,長得又端正又水靈,難得的是臉上透著一股英氣豪爽,單純無邪,和自己的弟弟倒是越看越登對。只是眼下被岑越這么一問,楊柳卻不知道要怎么開口試探才好。偏偏這弟弟哪都聰明,怎么在自己身上就看不懂了。

  “阿越,你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路上一切,可都還好?”

  “都好。阿嫂,你和大哥呢?”

  “自然都好。你可見過阿際和園園?他們怎么樣?”

  “也都好?!币幌氲疥戨H和卓綠尊,岑無咎不禁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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