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繕性曲

第二十三章 阿胭

繕性曲 阿之昕 3851 2019-08-29 11:17:40

  “別走啊,阿胭。我還有話要問你?!蔽簞滓娷泟]過來了,也懶得再躲了,一運靈力,不道自己沖出劍鞘,把軟劍斬成兩段。

  魏勛閃了過去,把劍插回鞘中:“我們來說說吧。”這時候,阿胭跌坐在地上,她被封住穴了。阿胭挺起身子,冷冷地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勛走到她跟前,蹲了下去,拉出她的右手,給她灑上凝血藥?!拔簞祝悴挥脤ξ壹傩市实?。”

  “阿胭,我只是不想讓你現(xiàn)在死而已,你要是該死,絕對活不了。這傷好不好,沒差別?!蔽簞桌淅涞卣f。

  “你是想知道魏家其他人是怎么死得嗎?那我就無能為力了,魏家其他人并不是武茂嘉殺的,但至于是誰殺的,我也不知道。魏家骯臟事兒太多了,要是輪得上我,我也會殺了他們。不過,我打心眼里感謝那幫人,殺得好。”

  “這是我想知道的,但不是全部,我知道,他們不是你殺的,你要是殺人的話,一定會先找到藥,再動手,就不會來和我拿藥救阿橘了。我想知道,阿朱是怎么死的?還有,你是誰?”

  沈謨等人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阿橘就是在無想山上失蹤的武家弟子,據說死在白雨軒了。但這阿朱,還有眼前的阿胭,都是誰呀。這些弟子中只有陸哲還清楚一些,悄悄解釋道:“阿朱阿胭,是魏老夫人生前的侍女。阿朱死了,阿胭不知怎么,還活著?!?p>  這兩個問題倒是讓阿胭倍感意外。阿胭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魏勛:“老夫人去世時,江左風在你的藥里下藥,讓你病了一個月,不用去楓眠莊,把你給藥傻了嗎?”

  “我母親在我的藥里下藥?”魏勛大吃一驚。

  “是呀。都是些分量很輕的藥,反正藥不死你,只是讓你不要回去楓眠莊罷了。江左風一向與世無爭,本本分分,把你護得很好,什么都不告訴你,誰也別想傷害你。我在城外守了一個月,一直找不到機會殺你。其實我也沒想過要拿你和你母親怎么樣,這么多年了,你母親心里清楚,不愿蹚渾水,大家相安無事??墒牵銥槭裁匆嬖V彭管家,你和陸家姑娘去廚房給岑公子做湯的時候,看到我和阿朱,在老太太的藥里做手腳?”

  “老太太房中所有人都被拉出去杖斃了,我和阿朱也一樣,是阿朱把我救下來的,臨死之前告訴我,她還有個妹妹阿橘,在武家,讓我?guī)退煤谜疹櫚㈤??!?p>  “阿胭,誰告訴你,是魏勛向彭管家告密的?”岑無咎一聽這話,只覺得疑點頗多。

  “是阿朱偷聽到?!?p>  “老太太是被毒死的?”魏勛問道。

  “何止是老太太,魏宗主不也是被毒死的嗎?”阿胭冷笑了一聲,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狗窩都比魏家更干凈些,不是嗎?”

  “阿胭,我的姑爹是誰?你又是誰?”

  “魏勛,你還挺聰明的嘛。魏緬是彭緬,而我叫彭胭。當年,魏老先生從彭家抱走了我的表叔,后來又入贅給你們家當姑爺。我表姑也嫁到你們家里。彭管家是我們一個遠房的伯伯。彭家?guī)装倌陙矶际俏杭业募页迹退闶亲粤㈤T戶了。兒子女兒,還是養(yǎng)著給魏家當仆人?!?p>  “祖母伯父,是魏緬殺的嗎?”

  “是的?!迸黼倌樕细〕鲆荒ɡ湫?,“如果沒有后來再被扶正的魏老夫人,如果沒有魏綸魏縝,魏緬就是家主了。彭緬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不過這事沒人知道,就算是我表姑,也不知道,她倒還是一門心思為了魏家,也難怪了,她都生下魏勖魏勵了。反正這家主之位,是她兒子的,表叔就不一樣了,入贅為婿,飽受議論,結果什么都沒有了?!?p>  “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你既然知道是魏緬害死魏老太太,那你就知道不是我告的密呀?”

  “當我聽說魏家三兄妹都葬身玄湖,站在楓眠莊里找楓木香的解藥時,我就想明白了。從那以后,我殺你就不再是為了阿朱,是為了阿橘。你為了清泉鎮(zhèn)上的那件事情,故意沒有把阿橘醫(yī)好,讓她病情反復,說出她自己為了武茂嘉給卓綠尊下毒,再栽贓給你的事。魏勛,你也是該死?!?p>  “可這阿朱阿橘的死,都和魏勛沒多大關系呀!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把阿橘劫走,魏勛絕對會給她解毒的?!贬療o咎皺皺眉頭。

  “岑無咎,給下來的事,我看還是換你審吧。這位彭姑娘,栽在你手里,叫做死得其所;死在魏勛手里,那叫死不瞑目?!弊烤G尊在一旁冷冷地諷刺道。岑無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在一旁說著風涼話的卓綠尊,敢情這個阿胭,不對,是彭胭,是喜歡上自己了,又瞧出自己喜歡魏勛,這才處處和魏勛過不去啊。岑無咎不禁一陣頭疼,用指尖摸摸鼻頭。

  阿胭被說中了心事,剛才白如雪的臉上,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岑無咎又不能假裝看不見,只是淡淡地向阿胭說道:“抱歉?!?p>  “不用。岑公子,我后來才明白阿橘為什么會那樣為了武茂嘉,武茂嘉又是為什么會不顧一切為了卓綠尊。我無悔。謝謝你。”阿胭淡淡地答道。

  今天的事情確實有點雜,在場所有人是呆住了一次又一次。還沒緩下一口氣來,卻聽見岑無咎又問:“彭姑娘,你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地準確無誤地找到魏勛的?就算是陸際手上有魏勛的傳訊蝶,他找我們也是找了好一會兒,怎么偏偏到了你這里就……”

  “啊——”樓上傳來陸園園的尖叫,陸際和武桓,還有岑越一下子就沖上去,卻看到陸園園昏倒在地上,四下再無其他人。

  岑無咎心中暗叫不妙,轉身下樓時,卻看到眾人昏倒在地,蘇審言不見了蹤影,阿胭倒在一旁,一探鼻息,已經死了。

  眼下岑無咎還要出門再追時,哪里還有半點影子,只得轉身回來了?!笆钦l?”陸際也沖了出來。岑無咎搖搖頭,問道:“你怎么出來了?阿姐呢?她怎么樣了?”陸際向屋子里示意了一下。岑無咎走進去一看,武桓把陸園園小心翼翼地把陸園園抱下樓來了。

  “怎么想明白的?”

  “阿姐昨天一整晚都在喊著那個誰的名字呀?!标戨H沒好氣地向岑無咎低聲說道。當下,兩個人也沒有干站著,把昏倒在地上的人一一搖醒,扶了起來。

  “蘇審言呢?”

  “只怕是追出去了。”迷倒眾人殺掉阿胭的不管是誰,都是不希望阿胭嘴里再被掏出點什么東西來。那人肯定是故意把他們引上樓,再下手的。既然目標在阿胭,又想把他們引上去,那蘇審言在樓下一定打亂了他的計劃,不管怎么樣,蘇家二公子是絕對藥不倒的。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蘇審言能抓住那人了。

  這蘇審言一見岑無咎等沖上樓去,自己也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才走到一半樓下就忽然傳來一股異香,蘇審言縱身一躍,追了出去。這黑衣人卻跑得飛快,蘇審言一連追了好幾里,見黑衣人還在發(fā)勁飛奔,一運靈力,把手中的道潛射了出去,這道潛劃中了那黑衣人的腿根,可卻又有黑衣人圍上來,把他救走了。蘇審言搜了一圈,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只得先回來了。

  “蘇審言,怎么樣?”蘇審言一露面,岑無咎就迎上來問。

  蘇審言搖了搖頭:“被救走了。只劃傷到腿?!?p>  屋里頭,眾人都醒了。這里鬧了一早上了,消息早就傳開了。武家人是第一個趕過來的。武家的管事大筆一揮,就賠了客棧所有的損失。

  “真是有錢任性?!贬療o咎在一旁吐了吐舌頭,小時候自己打架砸了人家店,阿爹阿娘阿哥阿嫂從來都不來領人的,都要自己賣苦力賠。這待遇真是天差地別。

  “誒,話可別這么說,岑兄啊,你們青楓浦也不賴嘛!”沈謨在一旁用扇子敲敲岑無咎,一只手還在揉著胸口。剛才被這么一嚇,又聽了這么些石破天驚的事,這沈謨可是好半天都還沒緩過神來。

  “彼此彼此?!贬療o咎一臉倦意地答道,打了個哈欠,“可困死我了?!弊蛱祠[了一天,今天又接著鬧了小半天,實在是扛不住。這時候,武家的幾個管事的卻走了過來,向著沈謨等人行了個禮:“各位公子,這客棧都砸壞了。公子們要是不嫌棄,先到武家的大營里頭歇一歇吧?!?p>  “這藍橋鎮(zhèn)上,應該還有其他客棧的吧,你們那太遠了,不去不去?!鄙蛑円泊蛄藗€哈欠。幾個管家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該怎么答了。這時候,一個懂點眼力勁的管家轉身朝著幾個姑娘行了個禮:“幾個爺不想折騰,但這小鎮(zhèn)太粗糙了,就算姑娘們愿意在這里休息,可這回頭要是我們宗主知道了,少不得要罵我們的?!?p>  “阿勛,你覺得呢?”陸園園轉過頭要問魏勛的意見,魏勛剛才累了兩天了,又傷心了一陣,早就撐不住了,趴在桌上休息,趴著趴著就睡著了。陸園園心疼地看了看魏勛,不忍心吵醒她?!瓣懝媚?,這你看……”武家的管事說道。

  “噓——”陸園園把一根水蔥兒一般的食指放在唇上,微笑著幫魏勛順著那頭烏黑透亮的長發(fā),“魏姑娘累了,先讓她歇會吧?!边@微笑是那么的溫和暖人,幾個管家都不敢再多說一句,只能退下,來到武桓身邊。武桓看著陸園園,早就醉在那抹微笑里,擺擺手,讓幾個管事的先退下。

  “就知道是武桓這混小子搞鬼,凈打著阿姐的主意。真是欠收拾?!标懭シ前櫚櫭碱^,一臉的不爽?!搬療o咎,剛才,我那個”陸去非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呀,我們都打過多少架了,不一直是平手嗎?哪來那么多嘰嘰歪歪的說法。”適才武茂嘉挑撥離間,但岑無咎深知陸去非的脾氣,絕不會和他較真的?!霸僬f了,等你回白雨軒,你就是未來的家主了。這次我出門,我阿爹和阿哥都和我講好了,阿哥也當上老岑家的家主了。這以后呀,我要是在吳郡給我哥惹麻煩了,我就搬去溧水和你住去?!?p>  “別,誰歡迎你呀!”

  “陸去非,你小子再敢給我說一遍試試,想打架啊?!贬療o咎指著陸去非說道。

  “我懶得和你動手,失了風度?!标懭シ怯质且荒樀陌翄?。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鬧了。吵著人家魏姑娘了?!标憟@園對著兩個弟弟生氣道,聲音里卻滿是溫柔寵溺。

  “動靜都鬧這么大了。也虧這丫頭還能睡得著?!贬療o咎看著魏勛搖搖頭。不過,這丫頭的睡相倒是蠻可愛的。一對長長的睫毛像蝴蝶一樣微微撲閃著翅膀,粉嫩粉嫩的臉蛋就像剛摘下來的大水蜜桃一樣,水靈水靈的,白中透著點令人心生愉悅的微紅來。這副模樣,仿佛魏勛不是趴在這硬邦邦的木桌子上,而是睡在云被里,看著就讓人心疼憐愛。

  “阿越,你看什么呢?呆住了?!标憟@園看著岑無咎,疑惑地問道。

  “沒事沒事。阿姐,我就是想到樹上剛結的水蜜桃了,嘴饞了。出神呢。我出去了哈?!?p>  “去哪?”陸園園才追問道。岑無咎已經跑遠了。

  “買桃子?!碧K審言在一旁淡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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