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話音未落,江云這邊突然竄出一道黑影,如離弦的利箭,直沖那人。
“鏘!”的一聲,在臨近的時候,一把長刀拉出刀鞘,黑暗里寒光一閃,劃拉一下,一刀入肉,那人應(yīng)聲而倒,血腥味瞬間便充斥了整個碼頭。
一刀斃命,想來是命中了要害。
這邊出了事,小船那邊立刻慌亂起來,除了早早上船的那人,另外一個一直守候在船邊的人急忙動起手來,抽出了腰刀,一刀砍斷纖繩,又慌忙跳進(jìn)小船。
江云眼見人要跑掉,急忙招呼吳武:“休要跑了賊人!”
吳武得了令,不敢耽擱,急忙松開了手里的柳全兒,一個躍身,腳踏柳全兒,直接躥到了碼頭上的一棵大柳樹上,踏著枝尖兒,雙足一點,整個人猶如清靈的飛燕,人從樹上飛出,又落到了河里的一個烏篷船頂,還沒歇息片刻,吳武又是一個起落,眨眼之間已經(jīng)到了百米之外。
倏忽之間,一躍千里。
江云站在原地看的呆了,他還從沒想過,這兒的人還能有著功夫,本來只以為這些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只是打架經(jīng)驗豐富一些,和前世一樣,武功只是假傳而已,沒想到,居然真的有輕功,一躍三丈高,這個世界看來很不一般啊!
早先過去的吳武一下就上了船,手里銀光一閃,劃拉一聲,一道液體順勢從那仆人身體里竄出,手起刀落,吳武很是利落的結(jié)果了敵人。
之后又拿著刀進(jìn)了船艙,沒多久,押著一個穿著華貴袍服的男子出了小船。
這個時候,江云領(lǐng)著人姍姍來遲。
“回去找賬房劃給你一百倆,這次你可立了大功!”江云看了看抓住的這人,心里高興,嘿嘿笑著說道。
“謝主子賞賜,這都是奴才的本分!”得了賞賜,吳武心里高興,“只是不知,主子拿這人干什么,和個瘋狗一樣,逮著我都把你手就咬,若不是奴才反應(yīng)快,非被他啃下一塊肉來!”
“咬你?難道!”江云猛地一睜眼,心里暗道不好,哪家貴人會做出咬人這等下賤事,這個世界,民俗道德,約束著各位貴人呢!
江云趁著手下打來的火把光亮,仔細(xì)瞧了瞧這人,只見這人滄桑的臉上滿是黑灰,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
眼前這人哪有半點貴人氣質(zhì),哪能配的上如此華貴的衣服。
“果然!”江云親自確認(rèn)之后,嘴角上揚(yáng),冷冷的笑道。
話音一落,周遭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聽動靜像是有幾十來人一般。
諾大個城北碼頭,霎時間被幾十個火把映的透亮,所有出入口都站滿了人。
“我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江云笑著轉(zhuǎn)過了身,可旋即臉上的笑容便凝聚成了一塊兒。
江云之前和雍正推論過,這次事情不會簡單,碼頭的事也可能不只是黃三兒柳全兒兩人說的那樣。
特別是這柳全兒,之前野外被抓等我時候還求著自己給他一個痛快,可直到拿了紙條,回了府,這柳全兒態(tài)度瞬間大變,一反常態(tài),不僅透露了許多秘密,還說要幫自己,只求這之后江云能放了他。
江云最開始還沒起疑,螻蟻尚且偷生,或許這人突然領(lǐng)悟了生命的美好,想要活呢。
可不得不說,江云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的思維價值觀還停留在前世,而雍正作為一個古代帝王,在這個和前世古代類似的世界,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
對于古人的思維的方式,也就雍正能準(zhǔn)確把握住。
所以,一看柳全兒前后不一的表現(xiàn),雍正起了疑心,留了個心眼,暗地里提醒了江云。
江云聽完也覺得有理,但碼頭雖然可能有詐,但若是提前安排一番,想來危險應(yīng)該不會太大。
可江云萬萬沒有想到,他本以為這危險最多便是有埋伏,來一些潑皮懶漢,至多在周圍多安排一些人就是了。
可等到江云回頭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結(jié)結(jié)實實給江云上了一課,讓江云完完全全了解到古人的腹黑,了解到古人那恐怖到深沉的心機(jī)。
來人不是賊人,而是幾十個身穿甲胄,手持紅纓槍的官軍。
這些人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人,不像那天遇見的兵馬司,這次來的這些人,從裝束便能看出,這是皇城禁軍,直屬內(nèi)閣,由內(nèi)閣首輔統(tǒng)領(lǐng),向皇帝負(fù)責(zé)!
也就是說,江云這一次,被內(nèi)閣,且很可能是皇帝給坑了!
“不不,怎么可能!”江云不敢相信,一個皇帝怎么可能親自下場對付自己,還是他的兒子,怎么都想不通,“難道?”江云心里一動,腦子不由自主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張朝陽?”
張朝陽乃江國當(dāng)朝首輔,內(nèi)閣大學(xué)士,兼任兵部尚,享票擬權(quán),圣眷正隆,地位崇高,權(quán)力愈廣,形同丞相!
“如此人物,怎么可能,他為何要針對我?”江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兀那賊人,竟敢當(dāng)趁夜當(dāng)街行兇,還不放下兵器,不然,定將爾等當(dāng)街?jǐn)貧?!?p> 就在江云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個頭戴紅盔的紅甲小將從人群里大步走了上來,在離江云五十步時停下來,對著江云大叫道。
一下見了這么多人,本以為立了功的吳武,臉上的笑容如同臘月的清江,被凍的有三尺厚:“主子,怎么辦?”
“能怎么辦,先放下兵器,不多做計較,此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已經(jīng)要卯時了,在沒多久天就要亮了,到時候碼頭人一多,你我更難說的清楚,到時候,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免不了一頓責(zé)罵!”江云心里很急,碼頭自古便是繁忙的地段,一般天不亮就會有工人前來,此刻寅時快過,習(xí)慣早起的一些京都人已經(jīng)快要起來,若是讓那些碼頭的人的見了,人多嘴雜,不定到時候傳鬧成什么樣呢!
三人成虎,百姓不就喜歡編排一些王孫公子的緋聞趣事嗎?
若是這事被人撞上了,到時候再傳到皇帝哪兒去,我不死也得脫層皮,到時候別說奪嫡,就是自保也是難了!
“不行,得抓緊時間!”江云想到這兒,心里一陣害怕,手里的長刀一下丟到了地上,吳武和周圍錦衣衛(wèi)們見也是有樣學(xué)樣,主子丟了刀,他們也乖乖的跟著把刀丟在了地上。
“那個當(dāng)兵的,武器已經(jīng)丟了,快把你們管事的找來!”江云丟完刀后,朝著對面吼道。
“上,把他們給我綁了!”那紅甲小將一看江云等人丟了刀,連忙指揮身后的其他小兵,急忙上來準(zhǔn)備抓捕江云等人。
吳武一看,心里苦啊。
這怎么又有人來抓自家主子,自從江云那天街上被打暈醒來之后,不僅行為舉止異常,就連運(yùn)氣也是出氣的差,以前一年半載都出不了什么事兒,現(xiàn)在才四五天不到,就已經(jīng)出了加上這次一共三檔子事兒了。
不過也幸虧江云運(yùn)氣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每次都能轉(zhuǎn)危為安,不然,吳武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吳武心慌,怕江云又出事,趁著官兵還沒到的關(guān)口,急忙湊到江云身邊,低聲說道:“主子,要不我發(fā)信號,咱們這兒之前安排的人一起出來,準(zhǔn)保能保著爺平安回府!”
“你是傻的嗎,別發(fā)信號,咱們就這么些人,要是都折在這兒了,以后怎么辦!”江云聽了吳武的話,急忙制止,“在這兒殺人,你是嫌活的太長了,還是嫌我大江當(dāng)真沒有王法?”
“主子恕罪,奴才也是著急,主子要是有事,奴才也是活不——”吳武花還沒說完,這邊官兵就已經(jīng)上來了。
眼看這些當(dāng)兵的漢子就要碰見江云,吳武心急,連忙上前,擋在中間,其他錦衣衛(wèi)因為系統(tǒng)的影響,看著這群不懷好意的人朝著自己的主子走,也是習(xí)慣性的跟著吳武擋在了江云中間。
“你們要干什么?造反嗎?”那紅衣小將一看事情這樣,本來板著臉,一下漲的通紅,勃然大怒道,“還不讓開,不然本將定要爾等血濺當(dāng)場!”
“放肆,你瞎了你的狗眼?可知你眼前是何人?”吳武當(dāng)了多年的侍衛(wèi)了,到了哪兒不是被人吳爺長吳爺短的叫,之前幾次被人怒懟,若不是江云的命令,吳武鐵定是不能忍的。
這次江云沒有下令,吳武的張狂的本性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