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漁回到自己的房間,反手鎖好門,打開那扇雕花白木窗,探頭望了幾眼,才小聲道:
“進來吧?!?p> 話音剛畢,隨著一股勁風迎面,一道幽蘭身影便利落地翻了進來。
她輕輕巧巧地落地,瞧著薛漁的臉,有些訝異:“你哭了?”
薛漁重新抹了兩邊臉頰,苦笑:“你是有透視眼嗎?我進門前明明都擦掉了。”
“哦,沒關系,下次擦干凈一點就好了?!?p> “??”
繪昭剛說完,另外一道頎長身影便落在了窗上,薛漁看向那人:“她一直都這么安慰人的嗎?”
“錯,她一般不安慰人,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蹦侨嘶氐馈?p> 薛漁恍然大悟:“那我就原諒你了?!?p> 繪昭回頭看去,只見金知微雙臂懸著窗檐,嘴邊噙著一貫不大正經的笑意。
他晃了兩下腿,露出一排大白牙:“我要是就這么進來了,是不是太不正人君子?!?p> 繪昭冷笑:“剛翻過人家院墻的人,現在才來說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遲?!?p> “反正那也不是我諸多人設中的一條?!苯鹬⑵擦似沧?,雙腿一蹬便也進了屋,身手了得。
“得罪了!”
他插著兜走到繪昭身側,攬住她的肩,沖薛漁笑笑,姿態(tài)拽的不行。
“我本想就在外邊等等的,無奈有人離不得我?!?p> 薛漁:“呵……呵呵?!?p> 繪昭抖落他的胳膊,罵道:“滾?!?p> 見他還要開口,薛漁趕緊沖繪昭問道:“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金知微:“……”
所以他是被嫌棄話多了?
繪昭鄭重起來,讓薛漁心里一緊,見她從懷里掏出那個雕花木匣,疑惑起來。
“這不是那天晚上我給你的那個嗎?你又還回來做什么?”
薛漁接過,不解地看向她。而繪昭點點頭,只問:“你打開過嗎?”
薛漁搖了搖頭。
繪昭與金知微對視了一眼。
那天晚上他倆碰見并短暫親吻的時候,金知微曾趁她不備搶走了匣子。
當時他把匣子舉得很高,露出狐貍般得逞的笑容:“都說了,別算計我?!?p> 他點了她的唇:“這是代價?!?p> 又舉了舉手中的匣子:“這是懲罰?!?p> 鎖被他用單手指慢慢推開,而繪昭從頭到尾都是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阻攔,當他看過后驚訝地睜大眼時,她亦沒有意外。
匣子里是空的。
而匣子是薛漁父母留給她的。
繪昭看向薛漁的目光里帶著一絲憐憫,輕聲地告訴她這一事實:“這里面,是空的。”
“空的?”薛漁愣了,第一反應是笑了下,再然后才是去查證手中的匣子,下一刻,那抹笑徹底僵在了臉上。
“怎,怎么會?”
“我原也不信的,但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讓我猜到了這一點。”
“發(fā)生了什么?”
薛漁下意識接下話茬,注意到此刻繪昭看了眼金知微,才反應過來這話的錯誤性,剛準備開口圓場,就聽見金知微不以為奇的聲音:
“看來我還是適合去外面等一等。”
說著就乖乖轉身,像來時那樣,利落的從窗上翻了出去。
薛漁收回視線,看著眼前始終平淡的女孩,不知其內心是否一如外表看起來這么平靜,感慨道:“他倒是看得開。”
也是,他要也看不開的話,這媳婦,定是追不回家的。
繪昭并不接這話,她抬眸,眼里頃刻間便有了鋒芒:
“這件事有沒有可能,被你哥知道了?!?p> 薛漁瞳仁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