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領(lǐng)著兩個侍女還想在屋外散散步,巖石,陳立,李錄他們也只得隨身保護著,沒有立即進來。
蒙多懿德卻急急忙忙往里走。
“這就是我說的夜郎王子,”諾蘇梅朵向自己救下的那個女子介紹,“你可以把自己的遭遇向他說說?!?p> 女子抬頭看著王子,淚水滾落著,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接著她膝蓋一屈,咚的一聲跪在了木地板上,說了一聲:“民女叩見王子!”
“起來,起來,用不著這樣,”夜郎王子趕緊彎腰扶起,和顏悅色地問,“你叫什么名字???有話慢慢說,我和王妃給你做主就是了!”
“我叫杏兒,”那個女子哽咽著說,“就住在落花洞上游的村莊里。”
“哦,杏兒啊,好!好!你有什么苦楚都可以對我和王子妃講的?!蓖踝佑忠淮沃厣?。
“是這樣,”杏兒站著的身子又彎腰鞠了一躬,“去......去年秋天我被熱布巴托看上。他說是替落花洞神做媒,要我做神的妻子,父母當然不敢不依。也不知這個天殺的使了什么魔法,只把一張畫著落花洞神的畫布在我的眼前一展,我從此就呆呆傻傻,意亂神迷,心里非落花洞神不嫁,還覺得自己天天都在與騎著白馬來的神在河灘約會呢!”
“哦——”王子緊皺著眉頭聽著。
“春天了,桃花開,嫁期到,”杏兒繼續(xù)哭訴,“父母也以為我是真的是嫁給落花洞神,便在全村人的羨慕中把我打扮好了,風風光光送上了花船?;ù跓岵及屯泻退窒碌鸟{馭下飛下瀑布,穩(wěn)穩(wěn)地漂進了落花洞中……”
講到這里,杏兒號然大哭,哭聲有些毛剌剌的,上面似乎長著些尖利的小刺,讓蒙多懿德心里隱隱地疼。
諾蘇梅朵上前去輕輕地拍了幾下杏兒的背,這個女子才又開始說起了話來——
原來杏進了洞里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洞里倒是燈火輝煌,可都是凡間的松明子,烏煙瘴氣的,弄得人睜不開眼。
到了第一個天坑,熱布巴托就下令把船停了下來。
杏兒看見天坑上面的吊腳樓里用長長的繩索垂下了一個大紅的燈籠,上面寫著大大的“喜”字。
大紅燈籠亮亮地照著洞壁上的一個平臺。
熱布巴托一揮手,他的下人便把杏兒扶下了船。有人把一根布帶從平臺上垂下,熱布巴托親自把布帶綁在杏兒腰間。
“用力!”
隨著熱布巴托的叫聲,杏兒就被粗暴地吊上了高掛在洞壁上的平臺。
平臺上有一個用木柵欄封住口的石室,柵欄上的門豁然洞開,不見落花洞神的身影。
杏兒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她被人強行推進柵欄時,里面卻有一個形容憔悴的女子披散著衣服,頭發(fā)凌亂地被三個惡奴推了出來。
“你是——”杏兒很是疑惑:這人依稀有些像去年嫁與落花洞神的同村女子。
“我的死期到了,又該你來這里受罪了呢!”那個女子凄然說,“熱布巴托就是一個廢物,卻要把我們騙進來給他生兒育女。半年后你懷不上孩子,他又要去騙其它女子來洞里了呢!這個天殺的……”
“這——”杏兒一下子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不是我們家老爺無情,是你的肚子不管用呢!”熱布巴托的惡奴不等女子說完話就大聲訓(xùn)斥,“你要是有一點懷了孕的跡象,也不會再有其他人步你的后塵了啊!”
“我的肚子不管用,前面那幾個也不管用嗎?分明就是他自己不行,他作惡太多了,合該斷子絕孫!你們這些天殺的也該斷子絕孫”那個女子一面喊著,一面被推了出去。
杏兒看見一個家奴的臉上布滿了血道,那是被指甲抓傷的痕跡。這下子她明白自己的處境了,渾身卻癱軟著,哪里還有掙扎的力氣,被徑自推進了柵欄中。
柵欄上的門哐當一聲關(guān)了,鐵鏈叮叮當當,最后咔嚓一聲鎖上。
這時平臺上的女子突然掙開了熱布家家奴的捆綁,頭在下,腳在上倒栽蔥撞向了天坑的坑底。
熱布巴托的家奴們面面相覷。
沒有回聲,坑底的流水聲依舊轟隆嘩啦。
杏兒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子跳了下去,心里涼了半截。那些家奴們卻只是怔了一下,便平靜了下來了。
“要死就由她去死吧!也免得我們動手了呢!”滿臉血道的家奴嘆了一口氣,“反正熱布老爺賞與我們的快活,也都享受到了??!”
“你不是還鬧著要把她拉到下游天坑去繼續(xù)快活嗎?”一個家奴沒好氣地問,“你呀!事情沒辦好,臉卻被撕爛,嘴還硬著呢!”
杏兒一下子明白這些家奴剛才做什么了。她怕極了,身子一陣一陣地顫栗。
柵欄外面的平臺被那盞大紅燈籠鍍得紅紅的,一個個家奴的臉似乎都很光鮮亮麗。
“原來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喲!”杏兒不敢多想,只是一頭撲倒在床上,把頭埋進了被子里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開始幾天,熱布巴托每到夜里就會從天坑坑口垂吊下來,再后來是隔三差五才來一次。
吃的喝的倒是天天有人送來,隔著柵欄遞進了洞中。
石室的后面有一個巖縫,從此,杏兒吃喝拉撒全在石室里。
“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都沒有懷上孩子,”杏兒講到最后,又說,“我知道熱布巴托又開始用那張美男子的圖畫去蠱惑其它的姐妹了,正在以給落花洞神娶親為由,開始物色美女來取代我了呢!”
“可惡!”蒙多懿德聽著杏兒說完,氣憤憤地站起了身,“夜郎境內(nèi)竟然有這樣的惡棍橫行鄉(xiāng)里,簡直是我夜郎王國的恥辱呢!”
蒙多懿德的聲音提高了,以至于把門外的莊威和莊嚴他們招了進來。
“輕聲些,”諾蘇梅朵卻在提醒夜郎王子,“現(xiàn)在還不是驚動別人的時候,除掉熱布巴托可能不難,但我們要讓落花洞人相信所謂的落花洞神根本就不存在,這才是一勞永逸的呢!”
諾蘇梅朵的這句話才說完,站在門邊的陳立叫了一聲:“熱布巴托往這邊過來了!”
“杏兒姐小心,千萬不要露了馬腳?!狈鲋觾旱闹Z蘇梅朵又在人家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接著所有人都往屋里涌來了,大家裝出若無其事閑聊天的樣子,等著熱布巴托到來。
“王子和大家餓夠了吧!該吃飯了呢!”熱布巴托進來,依舊是一臉熱情,點頭哈腰,“讓您們久等,實在抱歉??!”
“哪里,讓熱布頭人費心了呢!”見王子不說話,諾蘇梅朵趕緊回應(yīng),“只不知為落花洞神娶親的事,熱布頭人安排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