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壽宴
陳子苓聽了李青集的話之后，當(dāng)真就思索起來，隨即搖搖頭，“爺爺肯定不答應(yīng)。”
“想想也對。”李青集點點頭承認。
江秦看這二人神態(tài)，便知道若是二人說情，其實還是能夠成功的，只不過如今初次見面，頂多就是互相知道了個名字而已，能夠幫忙讓他有拜師神劍宗的機會已然難得，而李青集那句醒悟之言，大抵也是玩笑之語。
江秦也不至于不識趣到這般，既然身處世界不同，也應(yīng)當(dāng)要跟著轉(zhuǎn)變。大雪山上，在木屋后方那座孤墳?zāi)颈套种?，江秦就已?jīng)注意到了這一點。就算一個見識遠超如今時代的現(xiàn)代人回到古代，也只能老老實實裝孫子。
他還是用不太自然的拱手禮向二人拱拱手，道：“多謝二位美意了，李大哥愿意作擔(dān)保讓我拜師入門，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自然不再奢求其他?！?p> 李青集點點頭，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只為你擔(dān)保入門了。說起來若是去請求陳師叔，其實也是頗為困難。”
江秦笑了笑，“自然不敢再勞煩二位如此了，能夠拜師入門已經(jīng)讓我受寵若驚了?！?p> 陳子苓忽然一拍腦袋，“呀！”
二人疑惑地看著她。
“上次我弄壞了爺爺?shù)哪歉碑?，這次好像已經(jīng)被爺爺發(fā)現(xiàn)了，所以我也就……不去啦！等爺爺氣消了我再去他那里吧！”
說完，她已經(jīng)向二人揮揮手，一溜煙跑遠了。
李青集笑著搖搖頭，向江秦解釋道：“她就是這樣，經(jīng)常闖禍的?！?p> 江秦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青集說這邊是宗門的客房區(qū)域，神劍宗占了小涼山脈當(dāng)中比較好的三座山頭。三座山頭聽起來就這樣，其實走起來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中占地有多大，但也好在三座山頭互相連接，也就不至于從這邊下山又要從那邊上山。
中間行至一處斷崖，斷崖這邊可見另一邊就是另外一座山頭，神劍宗的祖師爺也會挑地方，在這山勢聳峻之處，各處以鐵鏈索橋相連接，如八卦陣圖一般組合起來，其下云霧繚繞，如入仙境，一時讓江秦驚嘆不已。
如此地方，也就只有最前面的一座山頭能夠上山，若想要從其他地方過來，勢必要面對不少的高峰峭壁。
李青集解釋說，除非是輕功高絕之輩，否則還真沒可能從側(cè)面攀山而上，但是也得冒著生命危險。大多數(shù)宗門選擇的地方也多是如此，若是沒有這等天然的圍合，也會有筑成的圍墻阻隔，江南魯州城的君子堂便是其中一個例子。
君子堂不同江湖其他門派，因為與朝廷關(guān)系莫名密切，于是偌大的魯州城便被朝廷下令劃分三分之一出來用以君子堂做門派用地。
君子堂，可以說既是江湖門派，也是朝廷的學(xué)堂。
飛花谷這種地方又是另外一種例子，其門派所選地址是一處名叫飛龍山的天然圍合的山谷，門派就在山谷之中建立起來，雖然處于中原，山谷之中卻頗有江南煙雨蒙蒙之景，于是顯得整個門派都溫婉動情起來。
朦朧細雨之下的青石板路貫通了整個門派，亦有撐著紙傘于雨中漫步，路過江南小巷的意境之感。
過了去陣法一般的鐵鎖吊橋，又走了一段鑿入山體之內(nèi)的蜿蜒棧道，一邊是堅硬干燥的石頭，另一邊是與云同高的榆木欄桿，人行其上，如踩著云端而走。
李青集說，世間山澤大川，瑰麗百態(tài)，或許當(dāng)初祖師爺也正是看中了這片鐘靈毓秀之地，才決定在此創(chuàng)立根基。江湖盛傳美景之中，神劍宗便有一席之地，只是由于門派不會容許再來之人隨意亂逛，所以真正能夠見過這等美景的，除了神劍宗弟子，也就只有一些江湖名宿拜訪游覽才能觀得。
江湖傳有兩大“秀麗之山”，一為“靈秀”，為靈云宗所在；一為“神秀”，便是神劍宗主殿與祖師堂所在的神秀峰。
靈云宗所在山頭不如神劍宗所在的小涼山這般連綿，便只有靈秀二字，而神劍宗所在的神秀峰，卻也是神劍宗創(chuàng)立之后才有的名字。不說其他，就說在高于其他山頭不止一兩丈的神秀峰能夠看到如海浪滔滔的云海盛景，就當(dāng)屬人間少有。
只是想要窺得云海之盛，也得需要特定的時機。
行走至于途中的李青集說，前些日子細雨綿綿，如今正好撥云見日，山巒之中云霧繚繞，那山頂之上也當(dāng)有云海盛況。
只是前往神秀峰的途中，頗有于山林之中峰回路轉(zhuǎn)的意韻，更盛于“何必須有絲與竹，山中美景有清音”，在如同精心設(shè)計出來的古典園林之中橫穿而過的江秦跟著李青集順著石梯緩緩而上，待行至山頭豁然開朗之處，只需一扭頭，果然可見是漫無邊際的云，如臨于大海之濱，波起峰涌，浪花飛濺，驚濤拍岸。
江秦目光被美景吸引，忽然又瞥見偌大的廣場中央一個巨大的拄劍石像，威嚴聳立，只是石像并無人面。而后兩側(cè)石梯延綿而上，便是巍峨的大殿。
但是二人并沒有向大殿而去，而是從廣場走過，來到建筑邊緣處的一處高樓之中。
李青集說，陳師伯平時總會待在這里。
只不過二人還未進門，便見到一名不怒自威的青衫看著走出。
李青集見狀，連忙行禮道：“弟子青集，見過陳師伯！”
江秦立刻明白過來，這名眉宇凌厲、不怒自威的老者就是他們要找的正主了。
江秦雖然口中沒說拜會之類的詞語，卻也跟著作揖行禮，縱然不能增加好感，那也得把禮數(shù)做到。
“嗯……”陳策點點頭，看向江秦，淡然道，“你醒過來了?！?p> 江秦微微一笑，持續(xù)行禮，“是，江秦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特請李大哥帶領(lǐng)，前來拜謝?！?p> 陳策揮揮手，面無表情道：“拜謝那就言重了，若是身體無恙，你便可以下山去了。”
江秦一愣，怎么這一開口就要趕人走？
李青集微微一笑，道：“陳師伯，弟子知道師門之內(nèi)弟子入門分配之屬皆由師伯管理，江兄弟醒來之后，心中熱切與拜師學(xué)藝，弟子就想，神劍宗內(nèi)也未必不可多一個人，是否可以由師伯做主，收下江兄弟為外門弟子？”
陳策在前面緩步而走，李青集與江秦在后面跟著。路過的弟子向陳策行禮，陳策也只是微微點頭。倒是那些弟子們見到陳策身后跟著的二人，頗為好奇，李青集當(dāng)然認識，但是旁邊這位衣著有些破舊的少年又是誰？
但是他們也就是簡簡單單好奇一下，并非真要死盯著不放，也就只有路過的女弟子，多看了江秦兩眼罷了。
此時李青集話音落下，陳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看向江秦，“拜師學(xué)藝？”
江秦感受到對方的目光，連忙行禮道：“是的，能夠?qū)W成武藝，行俠仗義正是我的心愿，還望前輩能夠成全！”
“你今年多大？”
“今年十八。”
陳策搖搖頭，道：“雖說笨鳥先飛，只要勤學(xué)苦練就會有所成就，但是你已經(jīng)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就算如今這個年紀能夠練武，也只是事倍功半而已。神劍宗收徒較為嚴厲，但是也并非不能入門。只是以你如今的狀態(tài)，也只不過是在外門弟子處浪費時間而已。有這等心性，還不如早日去做些更有用的事情？”
這也算是婉言拒絕了，但是開頭的那句“笨鳥先飛”讓江秦頗為不爽。前世的時候他就是學(xué)霸之上的人物，學(xué)什么一點就透，如今到了這個老頭口中卻是看都不看就是笨鳥。
李青集忽然道：“陳師伯，江兄弟志在于此，想必也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不如就允許他成為外門弟子，歷練的三年時間里，若是不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到時候再趕人也不遲??！”
“是，”江秦連忙道，“請前輩成全?！?p> 陳策淡然看了二人一眼，“你們也是早就商量好的吧？”
李青集道：“弟子不敢?！?p> 陳策看了一眼江秦，“既然青集為你求情，那就讓你留下吧。不過說好，按照剛才約定的規(guī)矩，在外門弟子中歷練三年沒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你便需要收拾東西下山離去。”
江秦面露喜色，“多謝前輩成全?！?p> 陳策不以為意，隨意揮揮手，就像揮趕水溝的蚊子一般。
他又對李青集道：“我這里已經(jīng)知道了，到時候我會把他的名字添加進來的，叫……江秦對吧？”他看了一眼江秦，又很快收回目光，看向李青集，“你帶他去外門堂去吧。把信息填寫好了之后，領(lǐng)取了身份牌，他就算是神劍宗的入門弟子了。”
“是！”李青集恭敬道。
陳策點點頭，似乎對李青集的態(tài)度頗為滿意，只是最后，沒有再看過江秦一眼。
待陳策離去之后，李青集回頭看向江秦，“走吧。”
江秦點點頭，隨著李青集向另外一座山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