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若言看見青娘從懷中掏出一塊質(zhì)地溫潤的玉佩時,若言眼一凝,看青娘那柔意綿綿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這玉佩出自誰手。
呸,果然是窮鄉(xiāng)出來的人,就一個玉佩就被感動了,真是小家子氣!
青娘似乎注意到了若言的視線,連忙將玉佩收進(jìn)了袖口,曼步至若言面前,拉起她的手溫柔注視。
“若言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討厭我,但如今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你也眼不見心不煩,也希望我走了后,你多照顧咱們小姐。”
若言冷冷看了一眼青娘,那眼神十分輕蔑漠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雙手環(huán)臂。
“你這是什么話,你沒出現(xiàn)前我不還是照樣侍奉小姐,你要走就趕緊走,別一種主子的語氣吩咐這吩咐那的!”
若言以為青娘口中所說的走,是離開沈府,青娘能離開沈府,這可是若言喜聞樂見的事。
“恐怕得讓若言姑娘失望了,老爺垂憐我,這沈府很快就要多位五姨娘了,雖不能說是正經(jīng)主子,可在若言姑娘這里,也能算上半個主子?!?p> 青娘不在意若言尖銳的話語,模樣柔軟和婉,語氣也輕飄飄的,可卻頭一次反駁了若言。
若言皺眉,青娘竟不是離開沈府,難怪老爺還會送她貼身玉佩,可嘴上仍舊逞強(qiáng)。
“呵,這還沒當(dāng)上姨娘呢,就開始擺起姨娘的譜子了,你以為就你這姿色能囂張幾時?”
青娘勾了勾唇角,原先溫和的面容漸漸變得嘲諷,眉眼輕佻。
“若言姑娘,我知道你討厭我什么,不過是我得了老爺?shù)那嗖A,而你沒有。論姿色,我的確沒有你強(qiáng),但是誰叫小姐偏偏愿意為我謀路子攀上高枝,而不是選擇你這個跟她時間最長的人呢。別怪我說話難聽,還不是若言姑娘入不了小姐的眼啊?!?p> 青娘一言道破若言心中所想,言辭犀利,一點(diǎn)面子都沒給若言留。
饒是平時能言善道的若言,此刻竟想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青娘不復(fù)以往溫言軟語之態(tài),見若言不語,輕笑一聲,繼續(xù)火上澆油。
“若言姑娘說我毫無城府,沈府內(nèi)宅生存不了,可若言姑娘別忘了,能在千萬人之中被大小姐選中,又如何在短短幾天內(nèi)讓老爺注意到我,種種難道只是因?yàn)榍珊希磕苓M(jìn)入深院的人怎么可能跟白紙一般?!?p> 緊接著又拿出了袖中的玉佩,仿佛炫耀似的在若言面前晃了晃。
“老爺惜我,將自己的貼身玉佩賜我,約我今晚拜月亭相見,過了今晚,明日我便是沈府的五姨娘,你見了我也得恭敬行禮!”
對于青娘的沾沾得意,若言似乎冷靜下來,抬頭盯著青娘,咬牙道:“小姐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回報她,不怕良心受譴責(zé)嗎?”
青娘輕嗤一聲,眼底皆是傲慢冷酷,聲音也寒意漣漣,“若言姑娘,我可不愿每天活在別人之下,那跟茍延殘喘有何區(qū)別?”
若言心中一震,這話讓她想起了方才三姨娘對她的羞辱,心中漸漸生了恨意。
卻不知到底是因青娘不忠而恨,還是自己沒有青娘狠心心腸而恨。
但她很清楚,無論是夏氏還是青娘,都說的有道理。
你若只是個奴婢,誰都可以欺侮你,但你哪怕是個姨娘,只要心狠手辣,誰都可以踩踏!
“罷了,我也不與你多說了,你若現(xiàn)在巴結(jié)巴結(jié)我,我們還來得及冰釋前嫌,等我成了五姨娘,你便是我身邊的一等婢女,一起將大夫人她們比下去,多好!”
青娘轉(zhuǎn)過身,神情滿足又自得,言語間倒還真有幾分姨娘的氣派。
等她有了姨娘體面,大小姐又能算得了什么?
“做你身邊的婢女,怎么比得上當(dāng)姨娘好呢?”
突然,青娘身后傳來陰森森的話。
“什么?”青娘皺眉,一瞬間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
只見若言低著頭陰笑,隨即抬頭眸中一片狠色,神情還帶著決然。
青娘心生不安,這樣的若言讓她感到十分詭異,當(dāng)下便抬腿欲離開這里。
不料若言猛地上前,將青娘撲倒在地,雙手緊緊掐著青娘的脖子,青娘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很是痛苦,雙手不停撲騰。
“救……救命!”可惜,那微弱的聲音并不起作用。
想是青娘也沒想到因她的一番話,會引起若言的殺心,此刻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她就不會刺激若言了。
“我應(yīng)該感謝你教了我這么多‘道理’,與其口頭幫助,還不如讓我做五姨娘吧!”
平時平和的面容如今一片猙獰,她的眼睛里只剩下血紅的殺戮與冷漠,雙手的力道不減反增。
折騰了一會兒的青娘最終還是沒有脫離若言的魔爪,雙眼翻白,很快就一動不動了。
若言見青娘無聲響了,才緩緩松開了手,眼神怔怔得看著自己的手,嘴里呢喃。
“我殺人了……我怎么殺人了……”
若言眼中的血色褪去,淚霧涌了上來,嘴唇蒼白,往后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若言,發(fā)生什么事了?開門!”是須要的聲音。
若言死命搖著頭,卻不發(fā)出聲音,她怎么能開門,她才剛殺了人哪!
“若言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門進(jìn)來了!”
若言背后冒冷汗,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強(qiáng)忍著害怕,把青娘拖到了chuang底下,慌忙地收拾了一下雜亂的房間。
正當(dāng)須要想要砸門而入時,門被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若言那張慘無血色的臉龐。
“若言,你?”須要問道。
若言勉強(qiáng)一笑,眼神略微閃躲,輕聲道:“剛被三姨娘罰了,正在房中涂藥。”
寥寥幾句,卻給了須要回答,須要看了一眼若言那傷痕累累的手,這若言這憔悴的模樣倒是說的過去了。
可須要畢竟習(xí)武出身,她方才在外面可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還救命,于是再次問。
“我方才聽到了有人喊救命,青娘可回來了?”
見須要提到青娘,若言眼皮猛地一跳,壓下心頭不安,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抬頭看著須要。
“青娘?我一直在房里,不曾見她回來過?!?
姜京舟
感謝悅悅大寶貝的打賞!看到評論區(qū)有討論若言的,真的是精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