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兒童認知書和昆蟲圖鑒砸到樂夭的面前,讓她一想就頭痛難忍,何況還要一本本去看。
“現(xiàn)實世界這么恐怖嗎?怪不得那么多人玩游戲呢!”樂夭這樣想著。
雖然有配圖有說明,可是對樂夭來說,書上都是“奇聞異事”,跟她以前的認知簡直是天壤之別,理解起來自然是費些腦力精力的。
圖片隨便掃兩眼也就罷了,有些畫的詼諧生動的倒是也能入得了樂夭的法眼。可是一到文字密集的地方,樂夭覺得這些黑乎乎的排列緊湊的方塊體不但非常難理解,還有亂人心性之功效。
“這和游戲設(shè)計師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玩家肯定是消遣我的吧!”樂夭犯著嘀咕。
其實,樂夭本來就沒信任過滕蘇。
發(fā)了一會呆,樂夭把目光瞄向了桌子上擺放著的滕蘇的游戲手辦,不法的心思立即萌動起來。
或許源于同為二次元生物的親近感,樂夭看著這些手辦早就眼饞到按捺不住了,要不是滕蘇看得緊,樂夭早就下手了!
“這都穿的是什么??!灰頭土臉的,早就過時了,不妨,由本小姐來替你們裝扮一番,讓你們舊貌換新顏!”樂夭想什么、做什么都隨性隨心,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樂夭暗暗打定了主意。
幾個小時以后,滕蘇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這一排被強行改頭換面的手辦。
全是自己最愛不釋手的手辦,每一個身上都穿上了紙質(zhì)長裙,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早先的樣子,地上和桌子上滿是紙屑,零零散散的,亂作一團,不明真相的,還以為屋子里剛遭遇了偷竊案呢!
而滿地碎屑之上,始作俑者樂夭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在游戲世界,樂夭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化妝和打扮上,她超強的色彩混搭和動手能力,在現(xiàn)實社會中被保留,甚至還強化了。
再看看被換裝的手辦,滕蘇一時語塞。
“真的要和這樣的瘋女人同居嗎?”
接下來的日子,異次元生物樂夭對現(xiàn)實社會概念似有卻無,狀況頻頻再出,滕蘇盡管智商高,可面對油鹽不進、連續(xù)作妖的樂夭只能苦笑,“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你是仇家派來整我的吧!”
請神容易送神難!暫時放下對闖入者的無比排斥,讓樂夭認知世界,減小自己的壓力,成了滕蘇的首要任務(wù)。
計劃一,言傳身教,結(jié)果滕蘇被十萬個為什么轟炸得暈頭轉(zhuǎn)向。樂夭不著邊際的提問,真正讓滕蘇意識到,樂夭的腦洞,已經(jīng)遠遠超出自己想象。
計劃二,書本教學(xué),樂夭一個人看不下去,還時時表現(xiàn)出要撕書的傾向。滕蘇就耐心地認真地講解每本書,生生壓制住了樂夭的沖動,盡管異次元生物經(jīng)常不配合,但收效還是顯著的。
雙管齊下,幾天以后,在破壞掉所有的家用電器后,樂夭終于有了基本的生活概念。
持續(xù)性的知識輸入,讓樂夭腦細胞過分活躍,但隨著社會認知的增加,再將樂夭這樣每天困在家中,看著越來越不現(xiàn)實了。滕蘇只覺得,再想圈定樂夭的活動范圍,已經(jīng)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好在滕蘇發(fā)現(xiàn),樂夭很容易被新事物吸引,哪怕一臺吸塵器、一個掃地機器人、一臺洗衣機,都能讓樂夭不亦樂乎地玩上半天。
而當(dāng)滕蘇判定樂夭“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的時候,他驚詫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物越來越少了。
“你穿的衣服這么眼熟啊?”
“誰讓你改的?”滕蘇每天都在質(zhì)問樂夭。
滕蘇發(fā)現(xiàn)樂夭經(jīng)常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些奇形怪狀的衣服,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柜慢慢空了,衣服慢慢不翼而飛了,才終于明白樂夭可不只對手辦下手了,自己的衣服也難以幸免。
面對滕蘇的懷疑和質(zhì)問,樂夭不僅不在乎,還有一種炫耀的心態(tài):“虧著我心靈手巧,你這衣服底子這么差,修改起來真是費了本小姐不少心思!”
其實,樂夭的游戲技能在現(xiàn)實中被強化,化妝打扮、裁剪服裝遠超專業(yè)級別。把滕蘇的衣物改成自己的服裝,小菜一碟,時尚感爆棚,毫無違和感。
滕蘇本想傾倒一下怒火,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可不想去買什么女裝,樂夭能自給自足就最好了,損失幾件衣服,就當(dāng)是私闖異質(zhì)間隙的報應(yīng)吧!
直到樂夭準備對窗簾下手時,滕蘇終于忍無可忍了。
樂夭計劃著用紗質(zhì)窗簾做一套連衣裙,抱住窗簾死也不撒手。滕蘇本不想幼稚地和樂夭撕扯窗簾,可是多少天積累的苦悶,也在這一瞬間找到了爆發(fā)的出口,兩個人怒目圓睜,眼神對殺,僵持不下。
最后,隨著一陣“嘩啦”的撕裂聲,窗簾終于不堪重負,被強行扯成兩半。滕蘇將手里的半塊紗窗往地上一扔:“我投降了,您隨意吧!”
滕蘇認輸了,可是樂夭卻生氣了:“暴殄天物,上好的料子,都被你毀了,不用了!”
***
滕茉抱著生日蛋糕,出現(xiàn)在文中識君書店門口時,樂夭還在為滕蘇撕了窗簾的事情生氣,冷戰(zhàn)進行中。
滕蘇臉色鐵青地看著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客廳,一語不發(fā)。樂夭則努著嘴坐在沙發(fā)上,還在為扯開的窗簾心疼,好好的一件連衣裙,就這樣被滕蘇斬成兩截,越想越氣。
一陣門鈴聲襲來,打破了冷戰(zhàn)之中的靜寂。滕蘇通過監(jiān)控看到了自己不省心的妹妹,他理智的反應(yīng):反正書店停止營業(yè),不開門就等于沒人在家,而且樂夭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使門鈴一聲聲響起,滕蘇卻繼續(xù)手中的事情,充耳不聞,毫不理會。
樂夭自然是聽到了鈴聲,如果是幾天前,樂夭還會被響聲嚇一跳,但是現(xiàn)在的樂夭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她已經(jīng)基本知道了門鈴的用途。
看到滕蘇心不在焉的樣子,樂夭輕點腳步,放低聲音,走到可視門鈴前面,一共就沒有幾個按鈕,樂夭快速按了一遍。
門鈴視頻剛剛接通,樂夭身子一重,直接被滕蘇拖倒在地。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滕茉對著視頻唱起了生日歌,看到?jīng)]人,就大喊起來,“哥,人呢?給我開門??!”
地上的滕蘇又一次緊緊捂住樂夭的嘴,樂夭倒也不生氣,反而有點得意,知道自己這么做恰是戳中了滕蘇的要害,反而有一種報復(fù)滕蘇不讓她改窗簾的快感。
這話沒錯。對滕蘇來說,騰茉一來,準沒好事;樂夭又在,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