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開著車,滕蘇坐在副駕座上。
后排座位上,葛旭寧斜躺著,整個身體隨著汽車的顛簸一起一伏,此刻,他的嘴巴還是被封住的,只是不時地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汽車飛速地行駛在路上,而駕駛室卻異常地安靜,除了葛旭寧偶爾發(fā)出的嗚咽聲,再就是大兵打方向盤時的輕微異響。
看得出來,葛旭寧沒放棄掙扎,估計他是想問“你們這是帶我去哪里?”
滕蘇知道他想問什么,一邊裝作悠閑地刷著手機,一邊回答葛旭寧沒有問出的問題:“葛老板,不要心急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了一大半了,還剩下最后一點路程,我們帶你去的,是一個你再熟悉不過的地方?!?p> “這大晚上的,本來還想補個覺呢!我要漲工資,漲工資!我還要帶薪休假!”大兵在控訴,當(dāng)然是對滕蘇說的。
滕蘇默不作聲,只當(dāng)是沒聽到,自顧自地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為什么滕蘇知道今天有人會去偷和璧呢?
原因就在于滕茉昨天的突然到訪,可不是單純地找樂夭玩。
滕蘇了解自己的親妹妹,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趕著這么個點過來,肯定是帶著目的的。
至于滕茉的真實目的,滕蘇也猜到了十之八分:
她是受葛旭寧指示,表面哄著樂夭和吳一然玩一通,如果滕蘇在,肯定也會被她拉去搓麻將,而實質(zhì)的目的是偷“絕望戒指”。
和璧不在書店,這個葛旭寧是清楚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絕望戒指了!
***
之前筱粵霞生日宴當(dāng)天樂夭受傷之后,滕茉和葛旭寧也來看過樂夭一次,一見面,滕茉就師父長師父短地問東問西,以前是佩服樂夭是個武功奇高的女俠,現(xiàn)在直夸贊樂夭是個奮不顧身的女英雄。
滕茉看樂夭,那可真是五體投地,在滕茉眼中,樂夭就是她想成為的理想狀態(tài),就是她整個人生的學(xué)習(xí)榜樣。
實際上,滕茉的腦回路是非常簡單的,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根本想不到樂夭身份、行為以及體能上的反常,她認(rèn)定樂夭是自己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決定此生都要死心塌地地跟她學(xué)習(xí)。
葛旭寧也曾經(jīng)懷疑樂夭住進醫(yī)院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因為他的常識告訴他,NPC是不可能流血不止的,即使割得再深,哪怕是傷筋動骨,也會很快恢復(fù)。但是,看到樂夭不停滲出的血液染紅了繃帶,醫(yī)用膠帶裹得里三層外三層,完全是一個重傷病員的樣子。
葛旭寧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難道樂夭真的已經(jīng)變成普通人了么?”
但是葛旭寧才不管這些呢,家族大仇還沒報,哪有什么心思去探究NPC是不是變真人的問題,但是葛旭寧卻明白,這對滕蘇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轉(zhuǎn)折點,要么樂夭徹底融入現(xiàn)實時空,要么這就是樂夭悲劇的開始。
生日宴之后,滕茉對葛旭寧確實更好了,甚至好到葛旭寧招架不住。
有的時候葛旭寧準(zhǔn)備好跟滕茉拉開點距離,畢竟兩個人天天粘成那樣,一來不成體統(tǒng),二來也確實侵犯到了葛旭寧的私人空間。
可是滕茉一陣死纏爛打,葛旭寧的心理防線便再一次被沖破了。
兩個人分分合合,打打鬧鬧,也成了最基本的相處方式。
大家都默認(rèn)了滕茉就是未來電競店的老板娘,只有葛旭寧表面上不置可否,內(nèi)心里卻是極其自責(zé)和內(nèi)疚。
這一天晚上,葛旭寧剛進入自己的房間,就發(fā)現(xiàn)有外人闖入。但是屋子里面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不要開燈!”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墻角的沙發(fā)處響起。
這個聲音葛旭寧很熟悉,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那個神秘人,是那個告訴自己如何進入異質(zhì)間隙,告訴自己樂夭秘密身份的人,但是上次因為五強的事情,葛旭寧和他鬧掰了,本以為已經(jīng)擺脫了神秘人的控制了,沒想到他又出現(xiàn)了,這次還直接出現(xiàn)在家中。
“你!你怎么找過來?你怎么出現(xiàn)在我家里?你哪里來的鑰匙?”顯然,葛旭寧對神秘人的私闖民宅行為很不滿意,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句句急切。
“哼!我想去的地方,還沒什么能攔住我!”神秘人的聲音中充滿的傲慢。
“我不會幫你做事情的,這一點我上次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的仇,我自己會報!”葛旭寧不想再和他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系。
“上了船就想下去,哪有那么容易!上次是你觸犯了我,我還沒跟你計較呢!但是,你再給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鄙衩厝苏f。
“神經(jīng)?。∥也挪粫湍?!”葛旭寧說得極為決絕,一邊說,還一邊推開門,“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以后也不要再來!”
葛旭寧真的很討厭從神秘人所在的地方散發(fā)出來的陰暗氣質(zhì),更討厭如提線木偶一般受人控制的壓抑。
“不幫我,好?。 鄙衩厝恕昂俸佟毙α藘陕?,“我會想辦法告訴滕茉,你是怎么勾引她的!有預(yù)謀地接近,就是想利用滕茉滕家人的身份,還弄什么英雄救美的傳統(tǒng)戲碼?!?p> “我們的交易,跟滕茉沒有絲毫關(guān)系,你不要胡來!”葛旭寧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被惹起來了,他用命令式的口吻反擊回去。
“沒關(guān)系?不知道滕茉知道了這一切,還會不會相信你?”神秘人冷冷地說。
“你!”葛旭寧憤怒得握了握拳,又假裝平靜,“無所謂,滕茉只是我報復(fù)滕家的手段,我接近滕茉只是為了接近滕家,你隨便去說,我害怕什么!說不定你這么一戳破,還能加快我復(fù)仇的節(jié)奏呢!”
“年輕人,你的語氣出賣了你!你要是心里沒想著滕茉,干嘛天天和人家打打鬧鬧的!你還跟滕茉去見父母,都快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還嘴硬說沒關(guān)系!滕茉最近因為考試,回學(xué)校住了吧,美術(shù)學(xué)院7號宿舍樓803室,她有兩人室友,一個叫吳甜甜,一個叫秦夢吧?都是美術(shù)專業(yè)的?昨天她們還在宿舍偷偷煮了火鍋……”陰森森的語氣,更透出神秘人的邪惡。
“你,偷窺狂,”葛旭寧暴怒,“無論我能不能和滕茉在一起,你要是敢傷害她,我都跟你沒完!”
“我想知道的,根本用不著偷窺。只要你幫我拿東西,我就不會傷害滕茉。”
“惡魔,我說過,我不會再上你的船。但是你我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备鹦駥幷f話的語氣平和了很多,說到后來,聲調(diào)漸軟。
“嘿嘿,而且,我不妨再提醒你一次,沒有我的幫助,你動不了滕家絲毫!”神秘人當(dāng)然看出了葛旭寧的動搖,所以不給他插話的機會,接著說,“這次的事情很簡單,你去文中識君書店拿一枚戒指?!?p> 神秘人說著,拿出一張照片,畫面上呈現(xiàn)的正是絕望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