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隨魔皇多年,頗得重用,就連頂頭的荼融魔主見了也會給幾分薄面,何時受過這等責(zé)罰!
每日晨起便被押入拔舌獄大牢,行箴言之刑,拔舌之痛錐心刺骨,回來后每每用極珍貴的生肌玉露,方可讓舌頭長出,次日卻又要再次行刑,反反復(fù)復(fù)一月有余。
如今雖說刑滿,可那一個多月日日拔舌的滋味,他可是銘記在心!
一旁侍奉著的畢云羅倒是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見冥主此時一副狠毒的神色定是想到了那位害他至此等地步之人,這時候自己湊上去噓寒問暖只怕是適得其反,索性將湯藥放在桌案上,悄然退去。
畢云羅輕聲帶上殿門,一轉(zhuǎn)身見院子里侯著一大群鶯鶯燕燕,個個伸著脖子往里看,瞧她出來了,便紛紛擠上前來。
“姐姐,冥主身體如何了?”
“姐姐,大人還在病中,妹妹不才,愿隨身侍奉?!?p> “好姐姐,這等苦差事,還是交給妹妹吧。”
畢云羅被幾十名姬妾圍在當(dāng)中,正疲于應(yīng)付無暇化身,忽見院外涌進(jìn)一撥人馬,為首的正是堂堂魔主大人。
畢云羅領(lǐng)著院里的一眾姬妾連忙讓開了道,顫顫巍巍的在路旁跪下,低著頭不敢言語。
依照她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正式向魔主大人見禮的。
誰知一襲火紅的華服停在她面前,頭頂一男音問道:“你家冥主,近日精神頭可還好?”
“這……大人近日操勞過度,怕是不大好。”畢云羅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稟。
“既然冥主抱恙在身,本宮理應(yīng)探望才是。”荼融環(huán)視一周,又道,“你們都下去罷,本宮與魔主有事相商?!?p> “是?!北娙四母也粡?,雖說冥主是她們的主子,可這位是主子的主子,她們自然是言聽計從。
不過一會功夫,院里的人群退了個干干凈凈,荼融這才轉(zhuǎn)過身,笑著與白似久說:“本宮有些內(nèi)急,先去處理一番,便不奉陪了?!?p> 白似久勾了勾唇角,樂著道:“魔主請便?!?p> 荼融揮一揮衣袖,隨手布下個結(jié)界,大踏步走遠(yuǎn)了。
白似久推門而入之時,廖青正陰沉著一張臉,端起湯藥大口大口的灌著。
“冥主大人,別來無恙?!?p> 廖青本是不甚在意的抬眼看了一眼門口之人,待看清之后一口藥“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咳咳,你……怎么是你!”
廖青嗆紅了一張俊臉,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你是如何進(jìn)來的!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來人!”
白似久不慌不忙的把門帶上,扭頭對上廖青怨毒的神色,微微一笑,溫言相勸道:“冥主莫要著急,今日荼融魔主前來拜訪,下人們都忙著招待去了,自然無心顧及。”
廖青聽罷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這些日子本就抑郁非常,如今氣急攻心,倒是真真給氣出內(nèi)傷了。
“魔主駕臨,為何無人通報!”
廖青恨恨的咬著牙,心中暗罵那些吃里扒外的東西,自己不過被革職月余,下人們近日伺候他便憊懶懈怠了許多。
如今眼看著魔主來了,居然都拋下他跑去抱魔主的大腿,當(dāng)真是忘恩負(fù)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