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白為了哄好人,命人在院子里的一處涼亭擺下了茶盞,又備了些精致誘人的茶點,與白似久并肩坐下。
月光鋪灑,秋葉飄零,浮花漫漫。
時光竟是如此安寧而美好。
白似久背靠在雪白的軟墊上,靜靜品著茶,蒸騰的熱氣在她睫羽上附上一層水韻,顧盼之間宛如蝶翅般輕盈。
非夜白垂眸看著她的睫羽,心尖微顫。
于是他便吻了下去。
白似久伸手欲推他一把,卻被他伸手握住,只得無奈道:“夜白君,你這叫非禮?!?p> 非夜白反手握住她的掌心捏了捏:“既然有了婚書,就不叫非禮?!?p> “……”角色進入得還挺快。
她是應(yīng)該反抗呢,還是不反抗呢?
非夜白鳳眼微瞇,道:“你這樣看著我,是準備反抗?”
白似久扶額。得,還未開始反抗便被識破。
“不。有件事,我想告訴你?!?p> “你說?!狈且拱子值拖骂^親了親她的眼角。
白似久眨了眨眼。
非夜白摟住她,示意她接著說。
她說:“既然你早已知道白似久是我化身一事,那你應(yīng)當知曉,她體內(nèi)有我的一魄。只是,她不僅擁有我的一魄,還有著我的七情六欲?!?p> “七情六欲?”非夜白明顯地一愣。
“天地初開之時,我便將我的七情六欲剝離出去,加之一魄,放在了三生蓮之中。仙界不需要一個愛憎分明的白帝王,只要一個無情無欲的上神。”
非夜白擰眉看她:“也就是說,從前在仙界,你并非不愛,而是無法去愛?”
“從前我以為,沒了七情六欲,無愛無恨,便能少了許多的束縛。然而,世人皆有情有欲,唯獨我沒有。我不懂世人之心,低估了人心險惡。我以權(quán)術(shù)治理天下,卻忽略了人心變化,最終遭人陷害。”
白似久嘆了口氣,又道,“現(xiàn)在,我回歸了本體,她的七情六欲也回到了我的身上?!?p> 非夜白定定地看著她。
素來淡定的眼中此刻泛起了驚濤駭浪。
他一直認為,她從前日夜與他共賞萬里云海,是對他有心的;然而每當他向戳破那層窗戶紙,她卻又一次次的拒絕他。
所以,當初她并非對他無心,而是愛不了,也不懂愛。
“那現(xiàn)在呢?既然你已拿回了七情六欲,那你應(yīng)該明白,你對我究竟是什么感覺?!?p> 他直視她。
白似久微微撇過眼,安靜的夜里連心跳聲都重了許多。
“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非夜白壓低聲音道:“對,我不明白。我想親口聽你說,你對我的感覺。”
白似久面頰微紅。
她有點惱,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生氣的那種火氣。
這種事說出口,當真有些難以啟齒。
可她低頭看到石桌上的一對白玉梨花茶杯,莫名有種希望時間停滯在這一刻的感覺。
“恩?”非夜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笑一聲道:“這是我從縹緲仙境的地庫里替你拿來的,想著你應(yīng)該會喜歡?!?p>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內(nèi)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良久,她終于笑著說:“非夜白,你可算撿了大便宜了。六界最不可能動情的人,現(xiàn)在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