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jié),她也是一個人過。還是在醫(yī)院里度過。
有些同情和可憐她。
班主任幫忙把住院手續(xù)辦齊后便離開了。我托腮坐在床邊,看著她發(fā)白的臉和干裂的唇,不由得心疼起來。
到底是誰把你傷得這么重?你明明那么厲害,身手矯健攻擊力又極高,誰又有本事把你傷成這樣?
許久,子花終于有了動靜,先是手指抖了抖,再是眉頭皺了皺,接著頭歪了歪,才緩緩睜開眼。見四處白壁,有些愣神,呢喃了句:“這是哪……”
“這是醫(yī)院?!?p> 還沒注意到我的子花忽然聽到我聲音還打了個顫,回頭看我時一臉的驚恐:“你、你、你怎么會在這?!不行,我得走……啊!”
她努力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卻被全身的疼痛給壓了下去。
她這么一動,著實把我給嚇著了,心“咯噔”一跳,慌忙站起身想扶她給她支撐,結(jié)果她自己又倒了下去。
我無奈的微笑,松了口氣:“受傷了就好好休息,醫(yī)生說了不要多動。對了,你耳朵上沒有戴耳機,所以不必擔(dān)心被監(jiān)聽。”
她看著我,怔了怔,終于不再反抗,老實的躺在床上:“為什么要救我,我們是敵人?!?p> “你不也放過我一命嗎?當(dāng)我還你的?!?p> 她微微蹙眉,默默捏緊拳頭。
我轉(zhuǎn)頭看著桌上那盒月餅,猶豫著開了口:“今天……中秋。”
“我不過節(jié)。”
“啊,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做了盒月餅給你。”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老實說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需要?!?p> 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尷尬的笑笑:“不是……我花了一上午做的……”
“不需要?!?p> 又拒絕了??!
病房里忽然變得安靜,我看著她,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問她:“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
她沉默不語。
“是你為之賣命的那個人?”
“……”
她還是選擇沉默。
“父母失蹤,與他有關(guān)?”
“……”
她依然沉默,但眉頭皺得更深,拳頭捏得更緊了些。
好不容易問到了點子上,那當(dāng)然要得寸進尺了。
“他們以此要挾你為他們工作?比如他們囚禁了你的親人?或是知道你親人的下落?”
她閉上眼,眼角閃爍淚花,沙啞著聲音哽咽地說:“那次我沒能用幻術(shù)打敗你,他們就斷了我弟弟的一條腿……今天又來找我,一邊打我一邊威脅……說要是我再殺不掉你……就砍斷他另一條腿……我……我……”
用幻術(shù)打敗我?是指市中心廣場發(fā)生的那件事嗎?原來真是她所為。
雖然得知是她在暗箱操作,我卻如何也恨不起她,畢竟她也是被人所迫,也是個受害者。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殺你,我弟弟就會死……但是……如果我殺了你……就沒有人……就沒有人能與他對抗了……”
心疼,又憎恨,恨那個始終未露面卻一直在制造是非,無惡不作的人。
我將她冰涼的手握住,她意外的抬眼看我,我輕笑著,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不過,知道子花并沒有成心助紂為虐,我真的很開心。”
她看著我,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不停流淌。
她一定很無助,希望得到幫助。
于是我握緊她的手,讓她感受我的決心:“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p> 她先是怔了幾秒,再是別過頭,把手抽了回去:“你快走吧,他們太久聯(lián)系不上我肯定會來找我的?!?p> “能不能告訴我,‘那位大人’的名字?”
我尋思著要是知道了名字,就能通過趙言的手,查詢?nèi)珖膽艨冢弥苯渔i定目標。
但子花只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所有人都稱他為‘夜翁大人’,專修邪門歪道,惡化精靈為他所用,收集人頭修煉邪術(shù),還……”子花話還沒說完,忽聞鈴鐺聲響,我第一反應(yīng)是蘇蘇來了,正四處張望來者方向,誰知子花連忙摁住我手臂,神情緊張。
“快!藏起來!”
我還愣著呢,就被她摁到了床底下。
怎么了?難道不是蘇蘇?
鈴鐺聲越靠越近,我才意識到不對勁——蘇蘇的鈴鐺聲聽了讓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而這鈴聲卻撩人心火,讓人聽了心煩意亂,我不自覺地捏緊拳頭,自知是情緒失控卻無法克制。
講道理還是我修為太低!
這時靈戒發(fā)出微弱紅光,它在幫我對抗這外來鈴聲給我的負面影響!
我使勁捂住耳朵,那鈴聲卻能穿過所有障礙直入我腦內(nèi)。
可惡,來者究竟何人?!
一個人立在了病床邊,我只能看到他一雙白鞋,說話時才能聽出是個男生,身帶靈氣,肯定是個精靈。
“廢物。”他張口便罵,“連個修為低下的納靈師都對付不了,大人真是白養(yǎng)你了!”
子花捏緊拳頭,卻敢怒不敢言:“抱歉……”
“抱歉?抱歉就完事了?!”
床上忽然劇烈一震,我心“咯噔”一跳,緊接著上頭傳來子花呼吸困難而發(fā)出的呻吟,他一定是狠狠掐住了子花的脖子?。?p> 他壓低身子湊近子花,咬牙切齒道:“別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你和那個納靈師究竟有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以為到了地下室屏蔽信號就可以了嗎?哈哈~可笑,夜翁大人手下那么多精靈,監(jiān)視你還需要可笑的監(jiān)聽器?”
子花又身受重傷,還被他這么掐著,使不上勁,掙扎不開,床鋪劇烈搖動,精靈一使勁,身上鈴鐺就發(fā)出魔音,震得我心煩意亂!
可惡,暴徒!
我立馬變出斬靈刀,往那雙腳的位置狠狠一甩!誰知他竟突然跳起躲過一刀!
接著,他冷哼一聲,一腳踹開帶輪子的病床,居高臨下的看著兇如野獸般的我,道:“果然在這里。”
子花驚慌的叫我快逃,但我偏是不聽,急火攻心,偏要取他首級!腦子一股熱血,緊握斬靈刀直奔他去!
只要我將他斬斷,就能納靈!
子花也不必對他低聲下氣,忍氣吞聲!
“啊啊啊啊?。?!”我高舉斬靈刀沖到他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間,他竟一手牢牢抓住刀刃!
砍不斷?!
我明明已經(jīng)拼盡全力往下砍,他竟一手接住甚至還劃不開一道傷口?!
我有些驚訝和慌亂,精靈徒手接住斬靈刀這種情況從未發(fā)生過!
我懵了,才發(fā)覺他微笑瘆人,全身都散發(fā)一股駭人寒氣。
他諷道:“這種程度也配稱作‘納靈師’?”他邪魅一笑,握著刀刃的手忽然發(fā)力一甩,我竟被狠狠砸進病房另一端的墻壁里!
好疼,撞到頭了,眼前僅花了幾秒那精靈就到了我的面前,抬腳狠狠將我頭踩在地上,胸腔一口血噴出,胸口和腰都在傳來劇烈的痛感!
“就憑你,也配和夜翁大人作對?”他腳使勁,恨不得把我的腦袋也給鑲進地板里!
打出這么大動靜,醫(yī)護人員全都往病房涌來,子花連忙使用幻術(shù)制造幻象讓醫(yī)護人員看到安然無恙的我們,然后盡快將它們支走。
子花明明身受重傷,卻還要運功給我們掩護,我又怎么能辜負她……
我咬緊牙關(guān),努力將目光移向子花,她身上的繃帶全都在溢血!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你們的暴行,全都不可原諒!
“啊……!啊啊啊!”我雙手緊緊抓住精靈的腳腕,使出最大力氣把它抬起,而那精靈像是看到有趣玩具一般,忽然一笑,往后一退,自己把腳給松開了。
“有點意思……”我緩緩從地上爬起,惡狠狠的等著他,而他抿嘴一笑,有道,“就像只正在狩獵的猛獸,讓我迫不及待的想殺掉你呢~”
說罷,他轉(zhuǎn)了個圈往后倒退,他全身鈴鐺又鈴鈴作響,魔音亂耳,我頓時感覺全身血液都不流暢!緊接著我雙眼發(fā)昏,靈氣都運不上來!
可惡,這樣一來就只能任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