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州城作為嵊州的州府所在之地,除了管轄一方之外還兼具管理澤國和章國邊貿的重要職責。嵊州城從來的都不缺少繁華和財富,諸如戴家這樣的富商在嵊州不在少數。他們很重視家族子弟的培養(yǎng),自幼就開始詩詞經典經商之道的熏陶和探討。
不過在這些個富家少爺里,尋南刃是個異數。尋家靠著祖上傳下來的田產房產收租過活,尋老爺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讓尋家更進一步,尋南刃大小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習武。當那些大少爺不得不在家跟著先生讀書跟著長輩學經商的時候,尋家少爺尋南刃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以往的時候尋南刃偶爾還會因為抓不到人陪著自己一起游蕩嵊州城而苦惱,如今家里多了個比他還無事的北冥軒,一切都顯得更加愜意。
尋南刃打小最大的苦惱除了習武太過吃苦之外,莫過于完成晨起修煉之后該去哪里找樂子,這個苦惱時常都會出現。而北冥軒打從記事以來還是頭一回嘗試到一覺醒來無事可做的新鮮感。
頭一回,北冥軒竟然跟著尋南刃跑到人家廚房偷東西吃。尋南刃動作麻利直奔主題,看樣子是個老手。北冥軒站在旁邊幫他抱著妹妹,看的目瞪口呆。尋南刃偷到點心的喜悅可真是發(fā)自內心,他看著手里點心流口水的樣子就讓人很想把東西搶過來吃掉。
“哥哥!我要!給我!給囡囡嘛……”尋囡茹在北冥軒懷里露著他的脖子,對著自家哥哥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樣子。
“尋南刃,這是聚味樓的后廚吧?”北冥軒毫不掩飾對尋南刃這種偷到行為的輕蔑。
“對啊,要不怎么能有這么好吃的東西?!?p> “你和缺錢?讓他們做便是,何必行偷竊之事?”
“這你就不懂了,這款糕是白案師傅特意給他家里做的,菜單上沒有,他也不做給旁人吃?!睂つ先械故怯X得理所當然,拿幾塊點心吃而已。
“囡囡過來,人家不吃咱們吃?!睂つ先邪衙妹帽Я诉^來,兄妹倆吃的滿嘴掉渣,吃完之后有些口干,尋南刃很是熟練的尋來一壇酒解膩。尋囡茹也笑嘻嘻的抿了一口,一看就知道她已經不是被親哥哥拐來一起偷竊了。
吃飽喝足兩大一小準備離開,尋囡茹從哥哥懷里跳下來跑到北冥軒面,“冥軒哥哥抱!”
“臭丫頭,忘了誰才是你親哥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從窗戶離開,后廚的廚師幫工們也陸續(xù)來到廚房,尋南刃把這時間把握的很好。廚房里白案師傅來了之后找不見自己的點心嘀咕了幾句,不過他早已習慣。
今天因為帶著尋囡茹,尋南刃并沒有出城,悠悠蕩蕩在黃昏時候他們路過嵊州最大的煙花之地。
“走!”
尋南刃拉著妹妹一只手,北冥軒拉著尋囡茹另一只手,三個人在外人看來可是一副相親相愛的樣子,可尋南刃竟然拉著另外兩個一起逛妓院。
“南刃,帶著你妹妹呢,我們早些回去。”北冥軒用盡平生力氣向尋南刃使眼色,他想讓尋南刃明白這地方不該是尋囡茹一個小姑娘該去的,可又不愿意當著尋囡茹一個小姑娘的面說一些小孩子不該聽的話。
“冥軒哥哥,里面可好玩了,里面的姐姐們都可好看了,一起去嘛!”看北冥軒不動,尋囡茹還用自己的小手用力拉拉他,顯然她不是第一次被帶到這種地方。
看著北冥軒為難的樣子,尋南刃丟開自己的妹妹,摟住北冥軒的脖子,賊兮兮的說:“兄弟,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特意觀察了一下北冥軒表情尷尬,尋南刃繼續(xù)得意的說:“沒關系,哥哥帶你見識見識,咱們今天就來看熱鬧,不會讓你破戒的,啊……”尋南刃對著北冥軒挑眉,“放心好了?!?p> 這個夢紅樓里面很大也不是一座樓,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占地極大,前前后后有五個舞臺都燭火通明進行著各種表演。進門的時候尋南刃和那守門的很熟,給了那人一些碎銀子順利進門。在這里尋南刃的熟人還真是不少,走兩步就會有各式各樣的女子來和尋南刃說話,尋南刃也不管自己的妹妹,和那些人喝酒聊天很是開心。
尋囡茹這小丫頭的注意力倒是全在那些表演上面,可是這人群中偶爾就要毫不避諱的客人和樓里姑娘行不雅之舉。北冥軒緊緊的跟著尋囡茹,生怕她被人拐騙更怕這些個畫面給她造成什么影響。
這里不光有表演,時不時還會有人下來給免費的吃食。尋囡茹每次都是第一個沖過去搶,北冥軒怕人跑丟了,索性把尋囡茹又抱在懷里。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北冥軒不想多待,也不管尋南刃他抱著尋囡茹就往外走。
尋囡茹也不反抗,出了門他們就往回走也不管,尋囡茹也把自己哥哥給忘了一樣。走出了一段路,尋囡茹才問。
“冥軒哥哥,你是看到那些姐姐和她們恩客做的事害羞了嗎?”
天呢?原來尋囡茹什么都知道!她才多大!
“其實沒什么害羞的,姐姐們也不過是為了掙錢嘛,我哥哥說她們和那些打鐵的打獵的打柴的一樣都是一個營生。誰還會看著打鐵的害羞?”
北冥軒沉思了片刻,回應尋囡茹:“有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尋南刃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他也不過是為了給尋囡茹編個合適的理由。尋夫人身體不好,尋南刃在妹妹出生之后就會經常幫著母親帶孩子,可他又是一個愛玩的性子,為了帶妹妹失去自己樂趣他也定然不會。
不過這話確實有理,偌大澤國,那煙花之地的女子當真就低人一等嘛?她們確實不過是為了討生活而已,她們也有她們的無可奈何。
把尋囡茹送回尋夫人的院子里,尋夫人自然會問起兒子的去向。不用北冥軒開口,尋囡茹很是自然的說:“我哥還在喝酒,我偷偷的跑回來看他能不能發(fā)現。”
她分明就是被北冥軒擅自帶走的,這到她嘴里倒是成了和尋南刃開的玩笑了。
說了幾句話,北冥軒本來已經要告辭離開,恰好有人稟報尋夫人,衙門的徐捕頭登門求見,指名是來找尋少爺的。
尋夫人沉吟:“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找刃兒能有什么事?”若不是至交好友,哪有晚飯后登門拜訪的?尋南刃不過是嵊州城里一個愛惹事的閑人,怎么夠得上讓徐捕頭親自拜訪?
不過尋夫人還是出去前廳見了這位嵊州城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尋南刃年輕并不知道,這位徐捕頭許大人來嵊州也有些年頭了,他來的時候不過是衙門里的一名衙役??墒切旆饩褪且匝靡鄣纳矸菰卺又輰移破姘高@才逐漸成了整個嵊州的總捕頭,尋夫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因為這個徐封,嵊州之境比以往安穩(wěn)了許多。
尋夫人才出了后院就聽到自己兒子在那里放肆調笑人家徐捕頭,當即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