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九歌居然準備拜師,楚英別提心里多高興了,心想自家的臭小子終于肯做個文化人了。因此原本還在床上躺著養(yǎng)傷的楚英,頓時覺得自己的傷處都沒有這么疼了,于是楚英就躺在臥榻上,被下人抬著來參加楚九歌的拜師禮。
說到拜師禮,在這個時代有著很繁復的禮儀程序,尤其是向蔡邕拜師,根據(jù)蔡邕的要求,一切介要按照周禮來執(zhí)行,楚九歌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是想想自己是在向一個當代大儒拜師,人家需要搞點排面出來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大堂之中,楚九歌邁步而入,先是按照蔡邕的要求,他先是向著至圣先師孔子的神位,雙膝跪地,接著就是九叩首,然后才是對著蔡邕三叩首。說實話,楚九歌并不是很喜歡下跪,在殘存的前世記憶之中,他似乎還從來沒有下跪過。
但這是必須的拜師禮節(jié),在這個天地君親師的時代,師傅是僅次于父母的存在,因此在現(xiàn)在大漢朝的人看來,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此楚九歌也只能乖乖地接受了,畢竟每晚當他進入沉睡之時,出現(xiàn)在他意識海內(nèi),那些玄之又玄的道家術語,實在是讓他有些抓耳撓腮,一句句話看得似懂非懂,好像不懂,實在是讓他覺得十分蛋疼。
隨后叩首完畢的楚九歌,就向蔡邕送上了束脩六禮,所謂六禮束脩,亦即古代行拜師禮時弟子贈與師父的六種禮物,分別是,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yè)精于勤;蓮子:蓮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紅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干瘦肉條:以表達弟子心意。
對于楚九歌送上的束脩,蔡邕根本不需要,不過收這些是為了合乎禮儀,所以他才會要求楚九歌必須準備好。隨著一系列的流程走下來,太陽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楚九歌才終于完成了拜師禮。
“老爺張縣令來訪!”
“快請他進來?!甭牭较氯说膫髟挘P榻之上的楚英挑了挑眉后開口說道。
張縣令這個人,楚英和他打了許多年的交道,深知其是一個唯利是圖,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一般他找上門都有著非常明確地目的,所以聽到下人的傳話后,楚英就開始思索著張縣令的來意了。
“重義不知道這幾日來,身體如何?我最近公務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拜訪你,還請你莫要怪罪??!”張縣令進入大堂之后就開始和楚英客套起來。
“哪里哪里,子須你公務繁忙,我哪好意思讓你過來探望。”楚英咧嘴笑道,不過他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畢竟扯動傷口太他娘的疼了。
“看你氣色似乎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往日龍精虎猛的風彩了?!睆埧h令上下打量楚英一翻后說道。
楚英嘆了一口氣后無奈的說道:“想恢復往日的身體狀態(tài)怕是有些困難?!?p> “不知道這位是?”張縣令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楚英。
楚英笑著說道:“哦!這位是小兒今日剛拜的師父蔡邕,我日后就盼望他能夠很好教導小兒了?!?p> 聞言,張縣令連忙對著蔡邕恭敬施禮道:“想不到我今日居然能見到蔡邕先生,在下張文,字子須,久仰先生大名,今日能夠一見,實在是榮幸之至!”
“不必多禮!”相對于張縣令的表現(xiàn),蔡邕卻是表現(xiàn)得冷淡許多,只是拱了拱手應答了一下,就不想再說什么。
張縣令見此,就知道蔡邕似乎不是很待見他,雖然他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他也沒有表露出來。
經(jīng)過一番寒暄之后,張縣令終于表明了這次他來楚家的目的。
“就在昨天晚上,花柳胡同的顧瑞那群人被人殺了,行兇之人手法干脆利落,幾乎都是一擊斃命,顧瑞更是被人砍掉了頭顱,并且他的頭顱不現(xiàn)在知所蹤,似乎是被人拿走了。”張縣令說話的時候,目光在楚英和楚九歌游弋想在從中看出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楚英有些差異的說道。
而楚九歌隨著楚英的話語,他也露出了一副驚駭不已的神色。蔡邕在聽到張縣令的話后,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隨即他便用眼神死死地盯著楚九歌,只是他看到楚九歌那充滿恐懼和差異的表情,他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些許疑惑。
“楚公子聽說你之前和顧瑞的手下起了一些沖突,不知道是否有這回事?”張縣令看著楚九歌饒有深意的說道。
“確有此事,當初顧瑞的三個手下的來我家酒肆鬧事,企圖勒索我,不過由于我不肯花錢消災,就和他們起了沖突,為此我還受了些傷,現(xiàn)在想想真是不值得,早知道還是給錢了事算了。”楚九歌裝作有些苦惱的說到。
“......”聽完楚九歌的話,張縣令并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楚九歌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張縣令才緩緩開口說道:“這么說來,楚公子你算是和顧瑞有仇怨吧?”
“額......應該算是吧......張縣令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是我殺了顧瑞那群人吧?”楚九歌面露困惑的說道。
“顧瑞這種混江湖的,仇家多到數(shù)不清,想要他命的人估計不在少數(shù),我們楚家和顧瑞最多就是小糾紛,怎么可能會上升到殺人滅口的程度呢?”楚英連連搖頭說道。
“嗯,我也是隨便問問,楚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哈哈哈!”其實張縣令并不在乎顧瑞的死因,就像楚英所說,顧瑞這種混江湖的人,想顧瑞的仇家多數(shù)不清,若是要仔細追查,估計能查到何年馬月,而且這種死有余辜的人,死了就死了,他才懶得深究。他來楚家登門拜訪,到?jīng)]有什么問罪的意思,而是想試探一下這件事情是否是楚家動的手,如果是的話,他或許就要重新考慮他和楚家的合作關系了,畢竟發(fā)生這種事情,對他的仕途,還是存在著一些影響的,若是動不動就來一次像顧瑞這種情況,他的官位怕是保不住了。鑒于楚家最近和顧瑞等人起過沖突,所以不論是不是楚家動的手,他都需要過來敲打一下,讓楚家清楚自己的底線。
“張兄這幾日不見甚是想念,而且最近我正好有事想請你幫個忙,我們換個地方詳談如何?”見張縣令似乎不是來調(diào)查的,楚英想到之前他答應兒子幫穆鐵解決罪責的事情,于是他便對張縣令說道。
聽到楚英的話,張縣令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他知道楚英找他幫忙,好處是肯定少不了的,于是他按捺住心中的興奮,對楚英說道:“當然可以。”
隨即楚英便吩咐下人,抬著他臥榻離開了大堂,見此張縣令則是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最后大堂之中就只剩下蔡邕和楚九歌二人,只是此時蔡邕看向楚九歌的眼神卻是有些復雜。
“你知道沒有殺顧瑞那群人?”蔡邕用著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楚九歌。
“當然不是我殺的?!背鸥柽B忙搖頭說道。
“那你昨晚三更半夜去干什么了?”
聞言,楚九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蔡邕,只是隨著蔡邕的話語落下,楚九歌就感覺到蔡邕的身上傳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仿佛就像有一張無形有質(zhì)的大網(wǎng)將他籠罩在其中。
此時大堂之中的空氣,似乎有些莫名的粘稠,楚九歌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座大山在壓迫著他,腦海更是存在一個聲音在和他說,要他將三更半夜時所做的一切都說出來。
“昨晚我本想趁著夜色,拿著我昨天斬殺巨蟒的蛇首去送給顧瑞,讓他知道我楚家現(xiàn)在還是可以威脅到他的,并想借此機會和他進行交涉,只是沒想到,我還在顧瑞所住的院落外時,就看到一個瘦削青年將顧瑞等人逐個殺死......”正在陳述中的楚九歌,再一次回想起那青年看向他的那一眼,頓時他心中再一次升起了莫名的寒意......
想到這里,楚九歌猛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居然會沒有絲毫隱瞞的將事情和盤托出,隨即他體內(nèi)的罡氣便迸發(fā)而出環(huán)繞在他的周身。
隨著他全力的催動罡氣,之前那種讓他覺得壓迫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隨即楚九歌的目光,就死死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蔡邕,只是不管楚九歌怎么看,站在他面前的蔡邕都只是一個普通人,然而楚九歌的理智卻是告訴他,之前的一切肯定是面前的蔡邕搞得鬼。
蔡邕看到楚九歌如此之快,就擺脫了他的精神力感染,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絲贊賞。
沉吟了一會之后,蔡邕才開口說道:“徒兒??!莫要怪為師這樣做,昨晚我就發(fā)現(xiàn)你半夜三更的時候,偷偷的離開了,若是為師不讓你說出事實,我的心里對你總會有一根刺,你要知道,我既然收你為徒,就已經(jīng)準備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于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種事情我覺得無可厚非,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有一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