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院落里,三個男子坐在一個茅草棚中,沉悶地喝著酒。
“大哥你究竟是這么想的?是準(zhǔn)備讓我們?nèi)ネ犊砍?,還是準(zhǔn)備?”
李根實在受不了沉悶地氣氛,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他用他那只少了食中二手指的右手摸了一下脖子。
“三弟我們做這行多少年了?”
陳仲拿起酒碗,他一口悶下了一碗酒,隨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才饒有深意地問道。
“這個俺還記得,做這個時俺家的二娃剛好出生,算算大概也有十二年了?!崩罡米笫置嗣约旱纳窖蚝?,后才開后說道。
“想當(dāng)初剛做這行的時候,一共有多少個兄弟。”陳仲再次詢問道。
李根聞言卻沒有回答,開始沉默不語起來,只是低頭喝著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
“一共九個兄弟!”見李根不答,陳仲卻是自己回答了。
陳仲看了一眼三弟李根,又看了一眼四弟許平,然后才繼續(xù)開口說道:“想當(dāng)初我們九人歃血為盟,立志干一番事業(yè),于是當(dāng)初我們這些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殺才,就開始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到現(xiàn)在,除去那些后來加入的那些,就只剩下我們兄弟三人了。”
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四許平,他臉上有數(shù)道刀疤,然而讓人對他印象深刻地,并不是他有些的相貌,而是他那像是惡鬼般的嗓音,只聽他用難聽且沙啞至極的聲音詢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準(zhǔn)備讓大家投靠楚家,從此收手嗎?”
陳仲聞言,點了點頭后說道:“我的確有這個想法,畢竟我們當(dāng)初做這行,說到底也只是為了在這個見鬼的世道混口飯吃,讓一家老小不被餓死?!?p> 兩人聞言皆暗自點頭,也許他們年輕時還存在著些許幻想,但是過了十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們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可是大哥?。‰y道我們就這樣被楚家派了一個下人過來,送了些錢財,送來一封書信,就被說服了,那你覺得我們手底下那群人會信服嗎?雖然楚家是當(dāng)?shù)氐谝缓缽?qiáng),但他們真的容得下我們這群亡命之徒嗎?”老三李根沉吟了一會后,對老大的意見質(zhì)疑了起來。
畢竟他們的那些手下都不是什么善茬,一個個手上都沾滿了鮮血,動刀子比動嘴皮還利索。若是沒有讓他們足夠信服的理由,那些人可不一定會同意投靠。
“你說的很有道理,若我再年輕十歲,我也不會去考慮這件事情,畢竟一旦投靠他人,我們也就多了一層約束,但我今年已經(jīng)四十歲了,雖然我們練武之人氣血旺盛,或許還能再過個十年八年這種日子,但那也是身上暗傷不復(fù)發(fā)的情況。這些年來,我大大小小受了多少傷?指不定那天舊疾復(fù)發(fā),一命嗚呼也是有可能的。我實力最強(qiáng)的我都如此,那你們呢?三弟你的右手,四弟你脊椎。我們幫派里有多少人身體是完好無損的?”
“就算我們這幫老家伙愿意投靠,但是幫派里,還是有一部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李根一臉唏噓地說道。
“那些人他們?nèi)绻辉敢馔犊烤退懔?,剛好楚家送了一筆錢財過來,我們分一些給他們,就當(dāng)做好聚好散。”陳仲那著酒壇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使得他到酒入酒碗時,灑出了些許。
咚!咚咚!咚咚咚!
院落的門,被有節(jié)奏的敲響。
聽到敲門的聲音,陳仲快步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了一眼,見門外站著藥鋪掌柜和楚九歌三人,而掌柜神色并無異常,他才將門打開。
“進(jìn)來吧!”
在將楚九歌三人送到門口后,掌柜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仲重新走到茅草棚坐下后,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你們?nèi)皇钦l?找來這里想要做什么?”
楚九歌掃了一眼茅草棚里的三人后,向前走了一步,拱手說道:“想必你就是陳仲,陳幫主了吧?小子楚九歌,這次來是為了和陳幫主商量,我楚家和你們幫派的事情?!?p> “嗯?你父親就讓你一個小屁孩來談這件事情?你能做主嗎?”陳仲臉上露出了一絲差異。
“?”
楚九歌先是露出了些許疑惑,但是很快就釋然了,他在信里并沒有直接說明讓野狼幫投靠自己,而是說讓他們投靠楚家,那么按照正常思維來思考,他們以為是楚英來讓他們投靠楚家,這個想法就不足為奇了。
“哦!這個我在信里沒有說清楚,其實是我想要招攬你們野狼幫,并不是我父親要招攬你們,所以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就可以做決定。”楚九歌笑著說道。
嘭!
陳仲臉色差異,而許平則是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酒桌上。
“臭小子!你莫不是想戲耍我們野狼幫不成?”許平用沙啞的聲音,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沒有戲耍你們野狼幫,我想招攬你們的確是事實?!背鸥柩杆偈諗啃θ?,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就憑你?”
說話間,許平伸出右手一爪探出,直取楚九歌咽喉。
面對許平這一爪,楚九歌不退反進(jìn),欺身而上,手上罡氣迸發(fā),直抓許平手腕。
許平見到楚九歌手上凝聚的罡氣時,心中猛地一驚,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小子,居然達(dá)到了練氣成罡境界。
于是許平并沒有選擇繼續(xù)正面硬碰硬,而是迅速抽手變招換向,由爪變?nèi)睋舫鸥杳骈T。
見此楚九歌也跟著迅速變招,和許平直接拳對拳起來,然而他此時變招為時已晚,舊力已老新力未生,發(fā)力未全。
但這一拳的交鋒,卻是許平連退數(shù)步,而楚九歌卻是巍然不動。
許平心下惱羞成怒,于是本能的從兩邊衣袖中一掏,拿出兩把匕首,向楚九歌刺去。
見到對方居然直接亮兵器,于是楚九歌身形迅速后撤,在退到楊志身邊時,他一把奪過楊志手中拿著的長刀。
錚!
楚九歌電光火石間抽出長刀,一連擋下了許平數(shù)次進(jìn)攻。
長刀在手,楚九歌氣勢陡增,刀意凜冽,數(shù)招之間壓得許平連連敗退。
原本在一旁看戲的李根,見到自己四弟居然被楚九歌壓制了,于是他用右手拿出身后長劍,左手拔出長劍,向楚九歌刺去。
側(cè)身躲過這一劍,楚九歌屈指一彈,彈在劍身上,一股狂暴剛猛的真氣傳遞至劍身。
“嘶!”
劍柄傳來的狂暴罡氣,震得李根虎口一陣發(fā)麻,饒是他已經(jīng)嘗試用內(nèi)氣化解,然而他的內(nèi)氣和楚九歌內(nèi)氣品質(zhì)相差甚遠(yuǎn),根本不能化解多少,所以他基本結(jié)結(jié)實實地接下了楚九歌這一招。
楚九歌趁著李根左手使不上力,順勢就將李根籠罩入了長刀攻擊范圍。
看到如此情況,陳仲輕嘆一口氣,拿起身側(cè)長劍,加入了戰(zhàn)局。
面對三人的夾擊,楚九歌爆喝一聲,不再保留實力,全力爆發(fā)體內(nèi)罡氣,渾身罡氣纏繞。
狂暴無比的一刀,直接砍在了李根劍身上。
原本李根左手虎口就還在發(fā)麻,使不上力,此時被楚九歌這突然一擊,使得他手中長劍,一下子被擊飛到了遠(yuǎn)處。
長劍被擊飛,因此李根只能選擇迅速后撤,而楚九歌則趁此機(jī)會,抓住許平攻擊中的破綻,一擊肘擊打在許平腹部處。
這一下,許平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腹部的劇痛,讓他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失神,楚九歌一刀逼退陳仲,接著毫不遲疑地就一腳踹飛了許平。
咣!
楚九歌翻轉(zhuǎn)長刀,用刀背砍向陳仲,如暴風(fēng)雨般連綿不絕的刀勢,壓得陳仲喘不過氣來。
“點到為止可好?”楚九歌將長刀用刀背架在陳仲脖子上試探著詢問道。
看著架在脖子上的長刀,陳仲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實力,遠(yuǎn)超他們?nèi)?,在剛才和他們?nèi)私皇謺r,很明顯留了幾分實力,而且也沒有想動手殺他們的意思。
“楚公子實力高強(qiáng),我兄弟三人佩服至極。”陳仲拱手說道。
楚九歌將長刀入鞘,隨后轉(zhuǎn)身對著一臉目瞪口呆地楊志喊道。
“楊志、葉林你倆愣著干嘛?趕緊把好酒拿來,讓這三位兄弟嘗嘗。”
“哦哦哦!”
楊志連忙點頭應(yīng)是,葉林見此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異色。
由于楚九歌剛剛充分展露了自己的實力,加之有好酒品嘗,他和野狼幫的交談,就變得十分融洽起來。
最終在一番協(xié)商過后,陳仲拍板決定野狼幫投靠楚家。
見此行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楚九歌便不再逗留,直接帶著楊志和葉林離開了。
待楚九歌走遠(yuǎn)之后,李根走到沉默不語地陳仲面前,他開口詢問道:“大哥我們剛剛對那小子出手,他會不會懷恨在心,以后對我們下手?!?p> “我觀此子絕非常人,氣度不凡,應(yīng)該不會在意我們剛剛的失禮行徑,不過你說的也存在一定可能性?!?p> “那我們是不是召集人手……”李根說話時,摸了摸脖子。
然而陳仲卻是搖了搖頭,不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也點了點頭。
“三弟馬上召集所有兄弟,除了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的,其它全部都要來,我們要做一票大的?!标愔倌抗馍铄涞乜粗炜?,嘴角露出了一絲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