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騎著珍珠奔馳在草原上,而那欽竟然卻跟在馬的后面一路追著姜鈺,他對著馬上的姜鈺喊道“停下!馬兒會受驚的!”而姜鈺卻連理都沒理她,她氣憤,羞愧。那欽說的沒錯,自己從前被困在紫禁城的那小小四方天里,也從未感覺有什么不妥。
可是她如今來到這里,竟然學(xué)會了不知足,她早晚是要回去的,又怎么可以貪戀自由,姜鈺討厭這樣的自已,她不能喜歡上這里,也不能喜歡上這里的任何一個人。
即使他們對她很好......甚至比父皇對她還要好......
她是明姜王朝的公主,身負(fù)著使命,是萬不可以如此被這些感情所牽連的,而就在她想要停下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珍珠一直在不停的跑,這時候她才覺得有些害怕,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左右兩邊,那欽并沒有跟上來,她不停的對著珍珠喊道“珍珠!停下!快停下!”
就在這時,那欽騎著一匹黑馬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了姜鈺的身邊,與人并行,他伸手想去跩珍珠的韁繩,想讓它停下來,可因為這一個動作,珍珠雖然停住了,但是這個馬身后仰,姜鈺只是個小姑娘而已,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往下劃去,那欽見狀連忙飛撲過去,用自己的身軀護(hù)著姜鈺,避免她直接接觸草地,原以為要受傷的姜鈺倒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她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身下的那欽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卻來眉頭都沒皺一下,可姜鈺看到了,那欽的后背因為與草地的摩擦,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都撕開了,甚至他也受了傷,滿背的血,夾雜著泥土,看起來就很疼。
姜鈺剛剛經(jīng)過里墜馬,看著那欽的樣子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抽泣的對著那欽說道“你有病??!為了救我值得嗎?!”那欽的頭微微后仰,淡淡道“這是你第二次哭了......很丑?!?p> 什么?很丑????那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姜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撅著小嘴,很是委屈的說道“這分明是第一次,而且......我一點都不丑,相思姑姑說我是最美麗的小公主了!”
那欽看著姜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聲,心道還是睡著的樣子可愛些,他淡淡開口“你是我的妻,救你是應(yīng)該的?!闭f著頓了頓,心里面有接了一句“沒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是這句話姜鈺并沒有聽到。
很快真哥便帶著人趕了過來,看見兩個人窘態(tài)以及那欽滿背的血,真哥也下了一跳。她連忙讓人將那欽扶起來,而自己和烏蘭珠則把坐在地上哭泣的姜鈺攙扶起來。
一行人牽著馬回了大貝勒府,太醫(yī)趕來的時候,看到床上躺著的那欽,有些迷茫,為什么這夫妻來短短幾日的時候,就換著躺在床上等著自己給他們看病呢。
他為那欽處理好了傷口,又囑咐了姜鈺幾句,一天上幾次藥之類的話,交代清楚后,真哥便于太醫(yī)一起回了宮中。那欽躺在床上,有意無意的看著姜鈺那邊,見人轉(zhuǎn)頭看向自己,就連忙閉上了眼睛。
姜鈺并沒有理他,自己坐在床邊,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你是我的妻,救你是應(yīng)該的?!苯晣@了口氣,看了看床上裝睡的那欽,倒也沒在說什么,轉(zhuǎn)身去了賬房找桂兒。
接著看賬的名義,偷偷和桂兒交代了幾句這里的基本情況。然后才回了房中,此時的那欽已經(jīng)起身,坐在桌案邊看著書,姜鈺走了過去,一把搶下了他手里的書,然后喃喃道“行了,沒什么好看的,你身子還有傷呢,去躺著。”
那欽笑了笑,言“小丫頭膽子越發(fā)的大了,竟然管起爺了?”姜鈺愣了一下,還沒等說話,那欽又道“誰讓你是爺?shù)墓芗移拍?,就聽你一次?!闭f著一臉無奈的回了床上躺下。
整個下午,小夫妻二人都沒在出過屋子,那欽躺在床上睡覺,姜鈺坐在床邊繡花,這樣的時光讓姜鈺覺得恍如隔世,上次繡花還是在翊坤宮和相思姑姑一起,那時候她很討厭這種事情,因為很是無聊,所以她從來沒有如此安分過。
當(dāng)時的她不過是一個孩童而已,現(xiàn)在的她卻成了人婦??墒遣幌矚g的事情怎么做都是不喜歡,繡了一個下午的花,當(dāng)那欽醒來以后也沒看懂她繡的到底是什么。明明是一對鴛鴦,硬被說成了一對鴨子。
氣的姜鈺把那所謂的鴨子直接丟在了那欽的懷里,然后氣呼呼的說道“你才是鴨子!”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去院子里一個人生悶氣。
那欽坐在床上,仔細(xì)的看了看那塊手帕,淡淡道“這分明是鴨子,不是鴨子難道還是鵝不成?”他撐著身子走到門口,對著院中的姜鈺喊道“別生氣了,進(jìn)來幫我擦藥?!?p> 聽到那欽喊自己,雖然姜鈺還是不開心,但依然噘著嘴回了房中,那欽坐在床上,已經(jīng)將上衣脫了個干凈,正背對著姜鈺,等人為自己涂藥,他身上有喝多的傷,不僅僅是這次的,還有很多種刀傷,劍傷留下的疤痕,可以能再也無法消失的痕跡,這每一道疤都有一段故事,里面都蘊(yùn)藏著無數(shù)人的生命。
姜鈺忍不住伸手觸碰了一下其中一道疤痕,那欽也感覺到了,他微微側(cè)頭,淡淡道“這處地方是收復(fù)外蒙是留下的,我記得當(dāng)時帶了三萬人,只回來了五千人,險勝?!?p> 說著又言“這道疤痕,象征著那兩萬五千人的性命,我這整個后背大大小小背了十萬人的性命與使命,如今為了你又添了幾道疤?!?p> 姜鈺抿了抿嘴,說道“你說你背負(fù)他們的命,可你記得住他們的名字嗎?”那欽輕笑出聲,言“我記不得,但是所有因為他們而活下來的金國百姓們,都知道他們的名字?!?p> 姜鈺皺了皺眉,那欽又言“勇士、巴圖魯,這都是他們的名字,我想在你的國家,他們會被稱之為戰(zhàn)士,英雄。沒有人會忘記他們的所付出的一切,沒人會忘記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保護(hù)著這片土地,這片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