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我瞞著爹爹與娘親私自給尚府送了賀禮以后,尚府與周府的關(guān)系便徹底跌落到了谷底里面。為此,尚書大人還特地拉攏了幾個朝臣到皇上面前參了爹爹一本,說是周府記退婚之仇故意破壞尚家大婚,更是借如意格格皇家的身份污蔑周府對皇家不敬,想趁機踩周府一腳。卻不曾想,原本疼愛如意格格的李煜卻意外駁回了尚書大人的訴求,一時間尚家只能將苦果獨自咽下。
雖然如此,爹爹與娘親最后也沒有舍得怪罪于我,聽檀香說,爹爹還在暗地里悄悄給了凌七一份賞賜,算是默認了我的行為。不管怎么說,我與尚家這事算是告了一段落。
隨著日子的流逝,姐姐的身子也逐漸重了,我閑著無聊便每日里都跟著娘親給這未出生的外甥縫制起衣服來,忙活間,日子好似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但現(xiàn)實不會偏袒,命運也一直在轉(zhuǎn)動,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公園964年春,距離姐姐生產(chǎn)的日子還有不到三個月,我與娘親正一邊繡花一邊合計著縫滿這一箱衣物便遣人送過去時,宮里卻突然傳來了消息?;屎竽锬镎`食湯藥流產(chǎn),嫻妃娘娘殘害皇嗣一事證據(jù)確鑿,被賜了杖斃。
皇上與太后娘娘為照顧姐姐的心情,特地喊了王公公前來周府宣我與娘親入宮陪伴。
隊伍行至宮門的時候,正好撞上嫻妃娘娘的棺柩從宮里抬了出來。
“這是嫻妃娘娘的棺柩,今日她母家來接,夫人和二小姐還是回避一下吧,免得沾染了晦氣?!蓖械耐豕姞钔O履_步小聲提醒道。
“不用了,這皇宮向來就是鮮血澆灌之地,這區(qū)區(qū)一棺柩又何來晦氣之說呢?!蔽以谀镉H開口前拒絕了王公公的提議,繼續(xù)前行。
王公公沒有出聲,只是加快腳步跟了上來,趕在我前面繼續(xù)低頭領(lǐng)路。
我看著棺柩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沒想到上次在安壽宮見面時還是鮮活高傲的人,如今再見竟是這番光景。
“等等?!惫阻呀?jīng)過身邊的時候,我喊停了抬棺的太監(jiān)。
“姑娘有何吩咐嗎?”同行的宮女是嫻妃的生前侍女小微,見我喊停以后疑惑的對著我問道。
“吩咐不敢說,我就是想送一下嫻妃娘娘罷了?!?p> “姑娘認識我家娘娘?”
“嗯,也算是故人。”說完以后,我沒顧眾人的目光便徑直朝棺柩跪了下去。
我知道不妥,但我就是想這么做,三叩首結(jié)束,小微過來扶我起身。
“我姐姐流產(chǎn)可是你家娘娘所害。”趁著扶我的空隙,我拉著小微的手輕聲詢問道。
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這樣問,小微一時間竟然愣住,把我扶起后就迅速后退將頭低了下去,完全沒有回答我的意思。
“敏兒還是快走吧,別誤了時辰。”僵持了一會兒,娘親突然開口朝著我喊道。
“好,我這就來?!蔽矣侄⒅∥⒖磥硪谎郏T了,人家主子剛?cè)ナ?,這問題確實是我問的唐突了,我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向娘親那邊走去。
“姑娘等會?!本驮谖覀円恍腥藴蕚潆x開的時候,小微突然喊住了我,深呼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著我搖了搖頭,然后領(lǐng)著抬棺太監(jiān)快步向?qū)m門外走去。
搖頭的意思是指,我姐姐不是嫻妃娘娘所害?
我盯著棺柩離開的背影,一時間在內(nèi)心選擇了相信,后宮紛爭本就如此,嫻妃娘娘突然被賜死就足以說明這一切,事情的背后也許真的沒有這么簡單。
入了瑤光殿,姐姐正蒼白著臉坐在窗前,完全沒了往日的生氣。琉璃說姐姐已經(jīng)這樣一整天了,自從知道小阿哥沒有保住以后,她就開始坐在那兒看著窗外,不吃不喝也不愿意理任何人。
“皇上呢?”按照李煜以往對姐姐的疼愛,這時候不應(yīng)該見不到人影的啊。
“二小姐快別問了,記住這幾天一定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皇上?!绷鹆Ф⒅憬愕姆较蚩戳艘谎郏缓笮÷暤膶ξ姨岬?。
“為何?”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皇后娘娘早上剛醒來就將皇上趕了出去,也不允許瑤光殿的任何人提到皇上,這不,房里的物件什么全都換了一遭了?!?p> “娘娘可是與皇上吵架了?”
“這個女婢就不知道了,但皇后娘娘今早醒來知道小阿哥沒了以后,就大吵大鬧的在皇上面前將房里所有的東西都砸了,還把皇上趕了出來。之后皇上便下旨說是為了保證娘娘休息,不許各宮前來探望,他自己也沒有再來過。”
“各宮都不許過來?”這聽起來怎么更像是變相囚禁。
“是啊,說是要保證娘娘休息。二小姐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p> 原來是這樣子,看來姐姐這次流產(chǎn)定然與皇上或者太后娘娘有關(guān)了,我了解姐姐與李煜,若非與小阿哥之事有關(guān),他兩定然不會是現(xiàn)在這番局面。
我并沒有打算進去,只是在外間看著姐姐在娘親的安慰下回了床上,看來尚文那件事,我終究還是沒有放下。
但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尚文兩年前會說出助我登上后位這個承諾?難道他與姐姐知道些什么嘛?或者他們又在計劃著什么?
“琉璃,等會夫人問起的時候,你就說我去了太后娘娘的安壽宮,讓她不必擔心,照顧好姐姐即可?!?p> “是?!?p> 在院中坐了一會以后,我還是決定去一趟安壽宮,因為我總感覺姐姐這次的流產(chǎn)并不像單純的后宮紛爭,畢竟整個后宮還沒有人會傻到如此光明正大的給正宮娘娘下藥。
“二小姐,最近宮中不太平,您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闭谖覝蕚潆x開的時候,檀香突然叫住了我,然后滿臉擔憂的和我說了這么一句話。
“知道啦,你進去吧,我會小心的?!蔽一亓肆鹆б院?,便出了瑤光殿往安壽宮方向走去。
雖然不確定,但我想太后娘娘那邊應(yīng)該會有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