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于莫哥人的第一映像便是美麗,智慧,和女人。
她們有著一頭米白的卷發(fā),皮膚白皙,身材妖嬈相貌精致,而且性格溫順,是所有人垂涎欲滴的配偶對象,人人都想得到的曠世珍寶。
可是這種千金難求的種族天生就人群稀少,平時見一面都不大可能,怎么可能人人都求而得之?
而且據(jù)政府上級所說,莫哥人這等優(yōu)良的基因,給他們這種平民豈不是浪費(fèi),還玷污了莫哥人天生優(yōu)良的血統(tǒng)。
所以這些女性都是直接分配給那些擁有熙合人血脈的大貴族將軍,只有最好的基因才能擁有她們,旁人羨慕的同時也無話可說。
熙合人,棕色的頭發(fā),棕色眼眸,女孩美貌過人,男孩天資聰穎,熙合聯(lián)邦的建立就屬他們功勞最大,大半塊大陸都是他們的領(lǐng)土,他們天生就是王者,這件實(shí)事無法反駁。
只有流著熙合人血脈的人,才能成為貴族,成為人上之人。
所有人都羨慕莫哥族,生來就擁有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被貴族保護(hù)在臂彎里長大,不必經(jīng)受任何風(fēng)吹雨打,而她們一生的任務(wù)就只有給貴族延續(xù)更好的后代而已。
對,她們這些十歲便被抓到熙合聯(lián)邦總部的女孩們,被迫與自己的父母分別,接受著相夫教子的教育,沒有任何還手和反抗的權(quán)利,被迫與那些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度過自己的一生,這成了她們唯一的宿命。
在人們感嘆人生不公的同時,又有誰會為她們想過,他們只看到了外表上那層誘惑的糖衣,又有誰詢問過她們是否心甘情愿?
“能被貴族看中是你們?nèi)行?,不要再無畏地想著著那些可笑的念頭!你們應(yīng)該感謝我們,是我們賜予你們想要的一切,而你們只是犧牲了一點(diǎn)小小的自由而已。”
這是教母對她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多的一句話。
她們這些莫哥女孩被帶到這里,由十幾位教母代替她們的撫摸來養(yǎng)育她們,教她們才藝,教他們知識文化,教母們并沒有她們生母那般寵溺愛護(hù)她們,只要有不聽話的就絕不會手軟。
俚素嘆了口氣,每天千百遍的重復(fù)和警告她已經(jīng)快背下來了,一想到一個小時后又要面對令她十分抗拒的基因檢查和受孕幾率檢查,她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去。
她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fā)上,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碧綠的眼眸中映射出窗外一片繁華景色,忙碌的人群從街道上匆匆走過,豪華的車輛被人群攔著,迫使降低了速度,偶爾也會發(fā)生一些小事故,車主從車上下來與他們爭論,看樣子吵得不可開修,只是這些聲音永遠(yuǎn)不會傳到屋內(nèi)。
這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與她們無關(guān),即便是觸目可及的地方也仿佛有千里之遙,日復(fù)一日地過著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生活。
聽說在這窗戶外的就是以克市,傳聞是熙合聯(lián)邦內(nèi)最繁華的城市,各大貴族商人絡(luò)繹不絕,這里住著熙合聯(lián)邦最大的功臣,也是這里所有人的首領(lǐng),赫爾梓元首。
教母對她們說,若是哪位能被他看中,將會有無窮無盡的財(cái)富和地位,這是一項(xiàng)多么光榮而又偉大的事情!到時候所有人都將仰望你!
說實(shí)話,她一點(diǎn)也沒有心動,其實(shí)到哪里都是一樣,她完全不需要為自己以后的生活所操心,反正會有人替她安排好所有的事,她只要負(fù)責(zé)享受就好,不是嗎?
“阿素?又在這發(fā)呆?”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有人來到俚素的身邊,用手在她出神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老是喜歡在窗邊發(fā)呆?這都第幾次了?”
俚素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面前的女孩笑了笑:“因?yàn)橹挥羞@個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啊?!?p> 過來的女孩也是一頭米白的長卷發(fā)和碧綠的眼睛,五官長得可愛動人,女孩聽到俚素的回答,緊張地望了望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后才做到俚素的對面。
她湊近了俚素,同樣望向窗外,一臉羨慕:“是呀,外面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要是能出去就好了?!?p> 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對話會被其他人聽見,也難怪她會這么小心,這話要是被她們的教母聽見免不了要吃苦頭,到時候被關(guān)禁閉餓瘦了,難看了,比不上其他漂亮的姑娘,這前途怕恐怕也要?dú)Я恕?p> 在這里,其他的不重要,最重要的的就是相貌要好看,非常的好看,不然就會被比下去,一輩子出不了頭。
“你說,我們要是能出去,跟那些平民打一聲招呼,他們會不會受寵若驚?真想知道被萬人矚目的感受是什么樣的?!闭f著,女孩瞇起眼睛輕輕笑了起來。
俚素想了想,回答道:“他們應(yīng)該會全部圍過來,然后說,哇!原來莫哥人比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動人!”
聽她這么一說,女孩臉上頓時多出一抹紅暈,抬手推了推俚素:“這也太假了吧,哈哈……”
女孩抬頭,看見俚素正朝她輕笑著,碧綠的眼眸中閃爍著明艷動人的光澤,不禁微微有些失神,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嘟起嘴有些羨慕道:“我要是長得跟阿素一樣好看,肯定能早早的出去,迎接我未來的丈夫。”
在這棟堪稱最宏偉的建筑中,住著所有還未出嫁的莫哥女性,她們以基因的好壞區(qū)分,越美麗的女孩往往住在越上層,向俚素這樣的樣貌算得上是貴族重點(diǎn)注視對象了,她的五官在同性的女孩看來有時候都回不過神。
而到了合適的年齡,政府就會將她們這些女孩送到大貴族的家中,優(yōu)化熙合人下一代的基因,說明白些,就是給那些大貴族生孩子。
越是好看的女孩基因就越好,也越容易被那些大貴族選中,一旦被選中,地位就絕非一般人能夠睥及的了。
這令所有女孩都羨慕的五官在俚素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沉重的枷鎖,而旁人并不知曉,她已經(jīng)為此遍體鱗傷。
因此,面對女孩毫不掩飾的贊美,俚素只是輕笑,并不作答。
“對了。”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頓時興奮起來,握起俚素的雙手,好奇開口道:“你不是出去過嗎?能不能跟我說說熙合人到底是怎樣的?他們對你好不好?”
俚素身體一僵,被極力想要抹去的那段回憶猶如潮水般迅速涌入腦海,面容上的笑意消失無蹤,她看著女孩好奇的目光,雙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氣氛變得安靜下來,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卻絲毫沒有緩解她此時僵硬的面容。
女孩見她臉色有些僵硬,不解道:“怎么了?”
平常姑娘們要是能出去肯定會高興的要死,怎么說起這個,俚素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呢?
就在這時,透過層層厚實(shí)的墻壁,傳來了一陣喧嘩聲,聲音來的突然,就這么打破了兩人的寧靜,兩個女孩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剛聊的話題被拋在了一邊,默契的推開門朝著喧嘩之聲的來源之處而去。
在這里發(fā)生爭吵的事情實(shí)屬罕見,因?yàn)楣媚飩兌寂陆棠傅呢?zé)罰,所以有什么不滿或者隔閡都是能忍的就忍了,今日吵得這么劇烈,莫非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這突然而來的爭吵聲迎來了不少圍觀的女孩們,將當(dāng)事的場面圍了起來,阻擋了其他人的視線,隨著俚素的靠近,爭吵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直到后來居然從爭吵的一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俚素臉色一變,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為了證實(shí)心中的猜想,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從一堆人群外擠進(jìn)了里面,緊張地抬頭望向爭吵的人群,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況。
正在爭吵的有兩人,同樣是米白的卷發(fā)和碧綠的眼睛,一個女孩渾身上下都被水淋濕了,輕薄的衣衫貼著玲瓏的身軀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挽起的長發(fā)被揪地亂七八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瑩瑩水珠,看上去甚是令人憐惜。
而另一邊的女孩正抱著一個盆子,里面剩余不多的水份證實(shí)了那名嬌弱女孩身上的水是由何而來,她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盛氣凌人之勢,一雙柳葉眉輕輕皺起,碧綠的眼眸斜睨著嬌弱女孩,冷聲開口道:“你再說一遍!”
含淚欲哭的女孩帶著哭腔,指著她控訴道:“本來就是!像你這樣的脾氣活該沒有人要!我說你幾句怎么啦!你還要動手打人!”
氣勢凌人的女孩指甲狠狠掐在了木盆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指甲印,眸光中的寒氣冰冷的可怕:“沒用的東西!只知道哭!自己墮落成這樣居然還敢罵我?”
這話一出,在場的姑娘們皆是一怔唏噓,紛紛后退了好幾步,有些害怕地看向了氣勢凌人的那名女孩,大家都不傻,自然能聽出這話中的含義,平日里她們這些叛逆的念頭連想都不敢想,何況是這么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萬一被教母聽到了就慘了。
這一罵,無疑是將這里所有的姑娘都得罪了,女孩們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尤其復(fù)雜,心中五味雜陳,都沉默不語,不去回罵她,也不開口支持她。
剛來這里時她們或許都有叛逆的念頭,可她們當(dāng)時都還小,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一次次接受了教母的教化,享受著一輩子都不敢想的雍容生活,她們心中那可叛逆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磨平,那些相夫教子的教化早就烙印在了她們的骨血里,就算放走了她們,在殘酷的現(xiàn)實(shí)中,這些溫室里的花朵也遲早會凋零,同樣是一生,又有多少人會去踏上那危險而又布滿荊棘的道路呢?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面瓷磚上發(fā)出的噠噠聲,每一下都向是踩在女孩們的心中,嚇得他們頓時神色大變,離氣勢凌人的女孩又遠(yuǎn)了一些,生怕被波及。
聽到這腳步聲,俚素心下頓時一沉,緊張地對端著水盆的女孩道:“阿錦!快跟她道個歉!”
聽到俚素的聲音,原本還一臉寒氣的女孩,目光中的寒氣一下子散了大片,朝著發(fā)聲的來源看了過去,四目相對,女孩微微一怔,不自覺道:“阿素?”
其余的人在一邊竊竊私語:“完了完了,教母來了……”
“我記得上一次爭吵的兩個姐妹被教母帶走,至今還沒有回來,你們說……她們會不會是……死了?”
“不,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