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公子通過門縫往門外看了兩眼,才一臉傲慢的說:“少廢話,既然這里是你家,那本公子就借你這院子一用?!?p> 安安就納悶了,這陳四少爺咋這么好意思呢?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呢,安安的語氣就不那么溫柔了:“我憑什么借給你?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氣了!”
朗戈見兩人這架勢怕要干架,連忙上前說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我們又見面了。實不相瞞,小僧和這位陳四少爺之所以來到這里,實則是為了查一樁案子?!?p> 安安聽朗戈這么說,頓時就想起了陳家莊丟了心臟的女人們,不由得問道:“是上次我們遇到的挖心案?”
朗戈點頭道:“正是,三天前小僧陪著陳家莊的族長到了玄天城,把陳家莊發(fā)生的事情都告知了陳家主,陳家主便把這件事交給了這位陳四公子去查。還請施主行個方便,讓我們在此叨擾幾日?!?p> “叨擾幾日?你們還想在我這里呆上幾日?這絕對不行,我可是個姑娘,你們兩個大男人居然要在我這里呆那么久!我們很熟嗎?”安安果斷拒絕,拒絕的原因到不是真的就是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主要是她和斗蘭依都是有秘密的人,放兩個陌生人在小院里,就怕她們是魔修的身份暴露。
朗戈又說道:“施主可能還不知,自你們離開陳家莊后,又接連有兩位姑娘遇害,同樣都是心臟被挖空而死。我和陳四公子也曾在兩位姑娘身死的地方發(fā)現(xiàn)有一只血狐徘徊,我們好不容易追蹤著血狐來到了這里,血狐卻不見了,不知施主可知道這對面住的是什么人?”
安安搖搖頭:“不知道,我們搬來這里也沒多久,從未見過對面的人。”
陳四公子聽安安這么說,于是毫不客氣的道:“既然你也沒見過,那我們就在你這里蹲守著,直到見到對面的人為止?!?p> 安安氣結(jié):“憑什么?誰給你的厚臉皮?你替我交房租了嗎?”
陳四公子卻順手扔給安安一個儲物袋:“兩千塊下品靈石,夠不夠租到我蹲守在這里,直到對面那個人出現(xiàn)?”
安安打開儲物袋,果然是足足的兩千塊下品靈石,態(tài)度也緩和了一下道:“好吧,看在靈石的面子上,就允許你蹲守在這里,直到對面的人出現(xiàn)?!?p> 話剛說完,就見遠處的街角拐進來一個中年男人,這男人的身影安安看著很眼熟。他身型高大,著一件深灰色的袍子,手里拿著一壺酒,一邊喝酒一邊往安安這個方向走來。
安安連呼吸都凝固了,這個中年男人,不就是五天前在坊市中見過的那個煉丹師魯伯伯嗎?他怎么會來這里?
就在安安感到疑惑的時候,魯伯伯走到了安安的小院門前停住了腳步,然后朝著對面的小院打出幾個手訣,對面的院子結(jié)界就開了。魯伯伯推開院門走了進去,轉(zhuǎn)身關(guān)門的時候,還朝著安安這邊的院門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安安只覺得汗毛立起,那種陰森的感覺與在坊市中見到的和藹可親截然不同。還好門外有結(jié)界相隔,這位魯伯伯絕不可能透過結(jié)界看清自己正透過門縫觀察他。只是他剛剛看向自己小院那個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朗戈和陳四公子也通過門縫看到了這一幕,陳四公子立刻掏出來一個冊子,雙手快速的在冊子上翻找著。安安也湊上去想瞧個究竟,就見冊子上一個個人名和畫像快速閃過,安安好奇的問道:“你翻的是什么?”
陳四公子一邊翻著冊子,一邊說:“入城花名冊,本少爺好不容易去城主府借來的。明天一早就要還回去的,剛剛那人長什么樣子,你們還記得嗎?快來一起找找?!?p> 入城花名冊?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入城的時候做的登記。安安不經(jīng)想到自己入城的時候,連名字都沒報,也不知道這花名冊上有沒有她的記錄。
“發(fā)什么呆呀,快來幫著找呀?!标愃墓硬荒蜔┑拇叽俚?。
安安不慌不忙的朝他伸出一只手,陳四公子不解的問:“什么呀?”
“給靈石?!卑舶舱f。
陳四公子看著安安不可思議的說:“剛剛不是才給了你兩千塊下品靈石嗎?”
安安嘴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剛剛那兩千塊下品靈石包含的服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是你自己說的,兩千塊下品靈石,讓你一直在我的小院里蹲守到對面的人出現(xiàn)為止,現(xiàn)在對面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所以你還要繼續(xù)呆在我的小院里就還得給靈石?!?p> 陳四公子看著安安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你還要不要臉?”
“我現(xiàn)在要的是靈石,要臉做什么?臉是個什么玩意兒?少廢話,不給靈石就給我出去,否則我可要動手了,到時候打草驚蛇可別怪我!”安安一臉壞笑著。
陳四公子咬牙切齒,恨恨的又掏出一個儲物袋扔給安安:“這兩千塊下品靈石,本公子要在你這里住一個月!”
安安數(shù)著靈石道:“隨你!”安安想著手里的靈石都夠她再去租個更大更好的院子了,就這小破院子給他也無妨。
陳四公子再次翻開花名冊,繼續(xù)尋找著剛剛出現(xiàn)的中年男人。就見安安那白皙纖細的手又伸在了自己面前,他忍不住就想炸毛:“又怎么了?”
安安笑顏如花:“其實我見過對面那個男人,還知道一些他的信息。你要不要再給我兩千塊下品靈石?我把我知道的信息賣給你呀?”
陳四公子這次是真的沒脾氣,指著安安的手指都在顫抖:“就沒見過你這樣貪財?shù)呐?!”話雖然說得難聽,但是靈石卻不能不給。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安安就壓榨了這位貴公子六千塊下品靈石。靈石到手的安安,笑著說道:“對面那個男人是個煉丹師,姓魯?!?p> 陳四公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安,盯了好一會兒見始終沒有下文了,忍不住問道:“然后呢?沒了?”
“沒了呀!我就知道這么多。”安安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陳四公子終于忍不住了,一把將花名冊給扔在地上,挽起袖子有一種想沖上去掐死這個女人的沖動:“兩千塊下品靈石,就換你這么一句話!放個屁都比你的話響亮!我……我……把我的靈石還給我!”說著就沖了上去。
安安正準備躲閃,就見朗戈指著地上那本花名冊沖著陳四公子說:“陳施主,你過來看看剛剛進去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這個人?”
安安和陳四公子齊齊看去,就見剛剛那花名冊被陳四隨手往地上一扔,正好就翻到了對面中年男子身份信息那一頁。陳四公子嘴角抽動了兩下,安安隨著大笑起來,這就是天意吧,讓她白撿了兩千塊下品靈石。
陳四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男人的信息給吸引了,沒再追著安安胡鬧。安安也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名字:魯平,結(jié)丹初期修為,身份是丹霞門外門弟子。臨時攤位地址和居住地址也寫的詳細,正好就在安安擺攤和租住的對面,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緣分!
安安這邊正看著,小院的門忽的就被打開了,斗蘭依走了進來。一見院子里站著兩個男人,第一時間也是嚇了一跳,指著
他們問安安:“他們……他們……”斗蘭依嘴里他們了半天也沒問出來自己要問的問題,一來是擔(dān)心自己和安安是魔修的身份被識穿,二來又擔(dān)心林氏在這里,而她和安安只有兩塊入城牌,到時候怕說不清楚。
安安自然是明白她的擔(dān)憂的,一把拉過她,然后迅速的把院門給關(guān)上,隨后又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都跟斗蘭依說了一遍,重點提了提訛來的六千塊靈石,只字未提林氏。
斗蘭依會意,隨即就開始琢磨起那挖心案來。斗蘭依分析道:“既然你們是追著血狐而來,這對面住的人又是個煉丹師,那他和血狐是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是契約靈獸關(guān)系?”
安安不由得就想起來曾經(jīng)在集市上,看到這位魯伯伯給小月懷里的紅色小狐貍梳毛的情景,轉(zhuǎn)頭問朗戈:“你看到的血狐多大?”
朗戈想了想道:“成年血狐,看著好像是五階的樣子?!?p> 成年血狐?五階?那應(yīng)該不會是小月養(yǎng)的那只,那只小狐貍不過才二階幼獸,怎么可能會挖心殺人?見安安若有所思的樣子,朗戈問道:“女施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安安搖頭道:“沒有,我們還是先觀察一下,看看那只成年血狐還會不會出現(xiàn)吧?!?p> 這時就聽一直很安靜的陳四公子忽然抱著花名冊跳了起來,嘴里喊道:“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你是誰了!雷獄鎮(zhèn)魔宗,來頭還不小呀,你居然來自雷獄鎮(zhèn)魔宗,咦?怎么沒有名字?”
原來這小子不是因為分析案情在沉思,而是通過花名冊在找安安的信息。
安安和斗蘭依心里難免有點緊張,安安上前,一把奪過花名冊,語氣不善的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不務(wù)正業(yè),我們在幫你分析案情呢!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們說話?”
陳四公子撇撇嘴道:“我不過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敢訛本公子那么多靈石!原來是你雷獄鎮(zhèn)魔宗出來的弟子,大宗門也那么窮嗎?你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安安臉上有一絲心虛,陳四公子卻以為自己猜對了,大笑道:“怪不得你堂堂雷獄鎮(zhèn)魔宗的弟子,居然住那么破爛偏僻的小院子,原來是偷跑出來的呀!我告訴你,我爹和雷獄鎮(zhèn)魔宗的大長老可是很熟的,你以后再敢跟我面前囂張,我就立馬通知大長老把你抓回去!”
安安咬牙,不敢說話,陳四公子卻更得意了,悠悠然伸出一只手停在安安面前,安安問道:“干嘛?”
陳四公子笑呵呵的道:“大長老那邊的封口費,兩千塊下品靈石?!?p> 安安翻了個白眼,但是沒辦法,她冒名頂替著雷獄鎮(zhèn)魔宗弟子的身份確實心虛,于是掏出一個儲物袋扔給陳四。
陳四公子把靈石放在手里顛了顛,然后又伸出了一只手停在了安安面前。這次換成安安眼睛要噴火了:“又干嘛?”
陳四公子得意的說道:“我爹還跟雷獄鎮(zhèn)魔宗的三堂主很熟,而且三堂主近日就在玄天城。三堂主的兩千塊封口費,這個價格可是很公道的?!?p> 安安氣的胸口起伏,被別人掐住了七寸,連掙扎都覺得心痛。她如同割了自己的肉般難受,顫巍巍的又扔過去一個儲物袋。
陳四公子接到手中,不見他如何動作,又伸出了一只空手停在了安安眼前。
安安這次是真的怒了:“你別得寸進尺,這次你們家又認識雷獄鎮(zhèn)魔宗的哪位大人?說出來,我現(xiàn)在就跟你去見他!”
陳四公子搖搖頭道:“非也,我就是最近手頭上有點緊,問你要兩千塊下品靈石花花。你要是不給也可以,你這里處處透著詭異,對面還住著個挖心案的嫌疑犯,明日我就讓護城衛(wèi)來你家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你是故意找茬是吧?”安安握緊拳頭,生怕一個沖動就要招呼到陳家老四的臉上。
陳四公子點點頭道:“你猜對了,本公子這輩子還沒被誰訛過,你是第一個,我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怎么對得起玄天城大紈绔的稱號呢!”
安安很想硬氣一點,但是她還想在玄天城的靈修堂學(xué)習(xí)煉丹,所以只能忍了,掏出最后一個從陳四公子處訛來的兩千下品靈石扔給他:“我們,互不相欠了!”
陳四公子看著又回到自己手中的靈石,活像是一只戰(zhàn)斗勝利的公雞。如果不是因為這里不能太過放肆的大笑,看他那樣子都想就地打鳴了。
斗蘭依見安安被欺負,正想開口幫腔,卻聽對面的院門打開了。眾人又凝眸往對面看去,只見那位叫魯平的煉丹師打開院門,朝著門口張望了兩眼,又匆匆的關(guān)上了院門,整個過程詭異中透著古怪。
斗蘭依不解的問道:“他在看什么?”
沒人回答她,因為這也是眾人想問的問題。他的表情中有一絲倉惶和疑惑,好像門有外很可怕的人敲門似的??砷T外的情況他們一直關(guān)注著,哪里有什么人?
還沒等安安他們想明白,對面的院門又打開了,魯平這次除了四下望了望,還走出了院門,到了路中間進行了查看。
好似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又回到了對面的小院里,碰的一聲把院門給關(guān)上了。
安安判斷道:“他可能遇到什么麻煩了,可是能是什么麻煩讓他感覺外面有人呢?”
陳四公子收起了以往的嬉皮笑臉,道:“會不會跟那只血狐有關(guān)?難道這次血狐換口味了?不吃女人的心臟,改吃男人的心臟了?”
朗戈也沒真正跟那只血狐交過手,并不知道那血狐到底有著怎樣的神通。如今見這魯平這般作態(tài),想是真的被那血狐給盯上了,于是便說道:“阿彌陀佛,我們就在此觀察一夜,如果那狐貍真要害人,我們再出手相救也不遲。”
可是等了整整一夜,都沒在見那位魯伯伯再次開門出來,更沒見到朗戈說的那只成年血狐在附近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