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宴的席間,安安坐在雷音和安從陽身邊,期間有不少人頻頻前來敬酒,雷鳴就湊在人群里沖著安安眨眼睛,安安看了他一眼,走了過去。
見安安走近,雷鳴才笑嘻嘻的道:“表妹呀,我發(fā)現(xiàn)你太厲害了,只要你一出馬,不管是你祖爺爺,還是我祖爺爺都能輕松擺平。表哥我雖然虛長你幾歲,輪哄老爺子的本事可遠不及你?!?p> “說重點?!卑舶惨会樢娧拇驍嗬坐Q拍馬屁的節(jié)奏。
雷鳴依舊笑得燦爛:“還是安安你了解我,不愧是親表妹。是這樣的,我祖爺爺,你的外祖爺爺,有一副很喜歡的美人圖,那圖上的美人兒沒得呀,簡直是讓我垂涎欲滴。有一天我偷了出來,也想照著那圖畫一幅一模一樣的,結果我在臨摹的時候,不小心滴了幾滴固靈墨在他老人家的畫上。安安你是我親表妹,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這事兒除了你沒人能救我!你要是不管我,被我祖爺爺發(fā)現(xiàn)了,我一定會被他老人家打死的!”
安安皮笑肉不笑的道:“雷鳴!我發(fā)現(xiàn)做你表妹咋這么倒霉呢?我送你一個字?!?p> “什么字?”雷鳴問。
“滾!”安安說完,轉身就走。
雷鳴連忙上前拽她,不讓她走。安安扭頭就朝著雷戰(zhàn)的方向喊道:“外祖爺爺,雷鳴把…….嗚嗚……”安安話還沒說完,就被雷鳴一把捂住了嘴。
“小兔崽子,你給我放開你表妹,小心老子揍你!”雷戰(zhàn)沒開口,雷笑蒼倒是先開口了,一副作勢要打的樣子。
雷鳴賠笑著道:“爹,沒事兒,我跟表妹鬧著玩兒呢!只是鬧著玩兒,沒事兒的!”然后又咬牙切齒的在安安耳邊小聲的道:“臭丫頭,算你狠!”
他們兩個在邊兒上打鬧著,安佳怡的拳頭早已經(jīng)攥得發(fā)白,今日這般盛大場面,是她從未得到過的。安安點燃一盞盞長明燈的時候,早已經(jīng)將她的妒火也一同點燃,燒到了極致。她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安安!安安!她一定要讓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安安和雷鳴這邊正鬧著,忽的就見一個守山門的執(zhí)事弟子,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名帖。見到安從陽就連忙把手中的名帖遞了上去,神色慌張的道:“稟宗主,魔尊帶著好多人和……和禮物,遞了名帖來拜訪。”
禮物?安從陽和雷音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要說魔尊會找來,他們夫妻二人是要有預料的,哪怕是來打一場,他們也早有準備,可這帶著禮物上門,還遞了名帖他們可真是不知道這魔尊是唱哪出?
于是一行人就匆匆忙忙的往山門處去,安安跟在雷音身邊,被雷音緊緊的牽著手,雷音恨恨的道:“孩子別怕,魔尊要是敢動你一下,你娘就跟他拼命!”
安安笑了笑點點頭,沒有說話。很快就到了山門前,守門弟子見到自家宗主到了,也都松了口氣,和魔尊對峙壓力山大呀!
乖乖等在山門口暮邪,見到終于有人來了,一抬手,跟在后面的樂師們就開始敲鑼打鼓,奏起了歡快的迎親曲子。搞得剛想開口的安從陽一時語塞,完全沒鬧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暮邪就在這歡快伴奏中開口了,只見他向著雷音和安從陽深施一禮,道:“岳父岳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這話可把雷音和安從陽嚇了一跳,連忙避開身。雷音角色不善的道:“魔尊大人,還請你自重,胡說八道什么,我閨女清清白白,你少污她名聲!”
暮邪笑著看了安安一眼,才緩緩的開口道:“安安自然是清清白白,我今日拜訪只為兩件事,第一件是恭賀岳父岳母尋回愛女。第二件事,則是我魔尊暮邪以天地為媒,豐都十二城為聘,前來萬劍宗提親,求娶萬劍宗大小姐安安姑娘。還望岳父岳母垂憐暮邪一片真心,成全我和安安這段姻緣!”
安安看著暮邪只覺如遭雷擊,她現(xiàn)在的眼前忽的浮現(xiàn)出冥瀾仙府中,問道里出現(xiàn)的畫面。
雷音早已經(jīng)氣的火冒三丈,指著暮邪大罵道:“你休想!我萬劍宗沒有追究你拐走我女兒的事情,你倒是找上門來明目張膽的和我搶女兒!我告訴你,除非我雷音死了,否則絕不會再讓我女兒離開我身邊?!?p> 暮邪笑的依舊和煦:“岳母大人誤會了,暮邪前來提親,并非要和岳母大人搶女兒的意思。小婿知道岳父岳母剛尋回愛女,自是舍不得讓她那么快出嫁,所以小婿今日只是前來提親而已,只要二老同意我們的婚事,我暮邪可以等待安安結嬰以后才來迎她過門?!?p> 暮邪說得情深意切,真誠無比,讓道門諸多老家伙都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魔尊大人居然也有這般低三下四的時候,真是千古奇談!
唯有莫聽尊者不待見的開口道:“臭不要臉的,你暮邪好歹也是跟老夫同輩的人,對著從陽和雷家丫頭叫岳父岳母,也虧你叫得出口!還想娶我家孫女,簡直是無恥之極!”
莫聽尊者如此說,暮邪也不生氣,反而還笑了笑道:“莫聽老頭兒,你別著急,聘禮也有你家一份。安安既然叫你一聲祖爺爺,我魔尊也不至于那么小氣,聘禮自然也有你的份,一百二十八抬奇珍異寶,你看看怎么樣?”
“呸!誰稀罕你的東西!立刻給老夫滾回魔門去!否則就別怪老夫不客氣!”莫聽尊者也被暮邪的厚臉皮氣的吹胡子瞪眼,他那暴脾氣,眼看就要動手。
安從陽在這時候站出來道:“魔尊大人,莫前輩說得沒錯,你我輩分有別,叫我岳父委實折煞安某人了。且小女年紀尚小,還不宜談婚論嫁,您還是請回吧?!?p> 安從陽話音未落,暮邪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他一抬手,樂師們的吹奏戛然而止,場面即可變得安靜起來。
暮邪把目光看向安安,一字一句的說:“丫頭,我今日來你家提親,你是想風風光光的嫁給我?還是想從此道魔因你開戰(zhàn),橫尸遍野?”
安安只覺身邊一片嘩然,鬧哄哄的不成樣子。
修真聯(lián)盟的人,多是指責與駭然。
也有人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幾句風涼話。
但唯有那幾人始終站在安安身邊,堅定不移。
安安轉頭看了看無聲走上前來的沈玉和徐小嬌,沖她們笑了笑,她們也同樣回以微笑。
安安這才看向暮邪,緩緩的說道:“暮邪,當你讓我做選擇題的時候,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什么問題?”暮邪問。
“你是更愛陶安,還是更愛我?”安安問。
陶安?誰呀?一些小輩都挺納悶的。但一些有資歷的前輩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駭然,尤其是修真聯(lián)盟的高層,可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陶安”這個名字了!
暮邪沉默良久后,開口道:“我覺得你們并沒有區(qū)別,所以也沒有可比性?!?p> 安安笑了:“你錯了,我們是不同的人。你根本就沒有了解過我,也未曾了解過陶安,所以你才會覺得沒有區(qū)別。我再問你,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嗎?”
暮邪又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一些,還不等他回答,安安又繼續(xù)說道:“你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愛,你愛陶安,但是如今的陶家在哪里?早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吧?你連她的家人都沒有保護好,只顧自己悲傷不甘,何來的愛?暮邪,你回去吧,或者你也可以先去以前的陶家看看,等你看過了,再來回答我的問題?!?p> 暮邪看著安安的眼神很是受傷,但嘴唇翕動卻沒能吐出一個字。
安安不再廢話轉身就走,護山大陣隨著安安轉身就開啟了,暮邪只覺得眼前一片迷霧,哪里還有那丫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