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鳴第一次覺得,勝利也是可以如此羞愧的。
他轉(zhuǎn)過頭,正準備和唐弈說些什么的時候,便看見唐弈正揉著眉心,轉(zhuǎn)身離開,向遠處走出。
唐弈那種生無可戀、眼瞎到懷疑人生的神情,讓柳一鳴頓時停下了腳步,心中嘆息:算了,還是讓他先去冷靜冷靜吧……
決斗既然已經(jīng)敗了,江流也沒有臉直接搶,對陸謹前輩拱手道:“前輩,我等也走了。”
“等一下?!标懼敽鋈唤凶×怂麄儯骸盎厝ジ嬖V徐北執(zhí)一聲,集團能容得下一個華東學院,但絕對容不下第二個!”
江流的目光微微一寒,道:“前輩說笑了,華南永遠是華南,正如白云永遠是白云?!?p> ……
唐弈與江流兩伙人已經(jīng)離開,陸謹卻遲遲未走,他轉(zhuǎn)頭看向之前陰魂爆發(fā)的地方,若有所思,然后走了過去。
陰魂已經(jīng)被消滅,但是殘留的封印還在,殘存的力量讓陸謹感到微微心驚,唐弈等人修為不夠察覺不出,但是他卻能感受到……
這股封印的力量遠超出九境,甚至說非人能達到,蘊含天理大道。
“就是為了封印一個小小的惡念陰魂?”陸謹疑惑:“不,不對,這里面絕對還有其他東西?!?p> “劍來!”陸謹爆喝一聲。
無上威能的劍氣向著殘存的封印斬去。
忽然間,金光一閃,劍氣消散,風平浪靜,像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有道虛影出現(xiàn)在了陸謹面前。
“果然有蹊蹺啊,大師!”陸謹冷冷說道。
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正是明明消散了的無花大師。
“可能我需要一個解釋?!标懼?shù)溃骸斑@后面是什么?”
“阿彌陀佛。”無花大師微微一笑:“是眾生。”
陸謹皺眉:“聽不懂,說人話!”
無花大師:“你不需要聽懂,不知道是福,知道了是禍?!?p> “這里……”陸謹環(huán)顧四周:“雖說風水異常,怨念集聚不散,但終究靈氣稀薄,卻在短短幾十年間能形成接近九境的陰靈,想必與這封印之后的東西脫不了干系?!?p> “阿彌陀佛?!睙o花大師沉默不語。
陸謹沉默了許久,道:“罷了,我信大師你的為人,你不說有你不說的道理,我不干涉。”
“多謝施主諒解?!睙o花大師緩緩道:“我送施主幾個字吧?!?p> 陸謹:“大師有何見教?!?p> 無花大師:“望施主日后,憑心而動?!?p> ……
到了山下,唐弈等人卻發(fā)現(xiàn)車不見了。
忘禪深深地嘆了口氣,不露聲色地摸了摸腕子上的大金表,心中不由感慨:還好小僧把這些東西隨身帶著,等會去捐給佛祖。
為什么小僧心里竟然還覺得有些高興?阿彌陀佛,一定是佛祖也感到高興。
車沒了,現(xiàn)在怎么回去成了一個問題,若是到鎮(zhèn)子上去租兩輛車,這眾人身上的血跡和傷痕都不好解釋,萬一有人報警還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當老天給你關(guān)上了一扇門,一定會在某處給你開啟一扇窗。
就比如,他們在旁邊看見了兩輛黑色的路虎。
季觀心疑惑道:“粵A,這車牌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我查一下?!绷圾Q打開了手機,發(fā)動關(guān)系網(wǎng)尋找,片刻后,“華南學院的車,肯定就是剛才趁火打劫那伙人的車。”
季觀心的眼睛忽然一亮:“開走,開走!”
唐弈眉頭一皺,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妥。
季觀心道:“他們剛才都準備趁火打劫了,如果不是我們還留有后手,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溝溝里躺著呢。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師兄,你不要太古板了?!?p> 這么一說,好像又有點道理哈。
柳一鳴點點頭,表示贊同季觀心的觀點。
唐弈看向忘禪三人。
忘禪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覺得此事,甚好!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p> 忘禪也是個記仇的主兒。
又看向葉一白和韓煙璃。
葉一白表示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韓煙璃表示聽從葉一白的,他的好才是真的好。
唐弈揉揉眉心,即使他們不義在先,但是同屬集團下面的學院,也算是兄弟單位,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是。
而葉一白他們那邊,已經(jīng)在思考另一個難題,他們這些人中,除了唐弈,其他人都還沒有駕照。
忘禪表示自己同季觀心一起掛的科目二,奈何與碧落的駕照已經(jīng)過期,柳一鳴干脆就沒有。
最后韓煙璃竟然舉起了手:“我有駕照!”
葉一白:(#?Д?)
雖然極度的不情愿,但是依舊懷揣著不安的心里上了副駕駛座。沒辦法,他就是個弟弟,在座的輩分都比他大,被逼的。
韓煙璃系上安全帶,自信道:“別擔心,我開車技術(shù)很好的?!?p> “咦,怎么是自動檔的?”韓煙璃正準備拉手剎,掛空檔,踩離合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動檔的車,忍不住說道。
學了手動檔,自動檔的車也能開,所以一般在學駕照的時候,考的都是手動檔。而且手動檔的車很傻瓜,上手就能開。
但這是韓煙璃第一次摸到手動檔的車,甚至可是說,是她的駕照考出來以后,第一次上路開車,所以難免有些緊張。
而人在一緊張的時候就會慌,然后不知所措。先走流程吧:調(diào)整座椅靠背、調(diào)整后視鏡、系安全帶、檢查燈光系統(tǒng)、掛擋……等等,這些字母是什么,PRND是什么意思?
葉一白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藥丸,涼了。
柳一鳴以為韓煙璃是不太熟悉這款車,提醒道:“這個車的手剎是按鈕,你踩剎車,把掛從P掛D,走就是了?!?p> 韓煙璃照著做,忽然想起來還要鳴笛。
“嘟嘟!”
黑色的路虎響亮的吹了幾聲喇叭,便慢慢的啟動,漸漸加快速度。
葉一白看著韓煙璃一絲不茍的表情,雙手緊緊地握在方向盤上,那認真而嚴肅的表情,口中還念念有詞。
心里想哭:我能下車嗎,趁著車門還沒焊死……
半個小時候,江流一行人到了。
停在這的兩輛車沒了,只剩下一張紙條。
“江兄,我等著急回學校,迫不得已借你兩輛車一用,等日后親自駕車歸還,并登門道謝?!妻牧簟!?p> 江流:我靠!
┻━┻︵╰(‵□′)╯︵┻━┻
……
兩天后,杭市。
忘禪和尚與眾人道別后就回寺院了,也不知道帶了兩個絕頂殺手回去,無禪大師是該慶幸還是頭疼。
唐弈早已聯(lián)系校長匯報了情況,等到學校的時候,副校長胡圖親自將他們接進去。
聽師兄說過,這位胡副校長人很好,觀念開放包容,非常樂于幫助人,所以交友遍天下,人送外號“我的朋友胡圖先生”。
就連校長趙觀潮也講過,就算沒有他和柳凡霜,光胡副校長一個人,也可以保持學院二十年不倒。
不過葉一白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這位胡副校長非常喜歡打麻將,但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打牌糊涂,牌技很差還非常熱衷,也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
果然,才第一次見面,胡副校長就送給葉一白見面禮,“哆啦A夢的萬能口袋”。
唐弈又向副校長匯報了一遍情況,完成收尾總結(jié)工作。
而副校長在征求了韓煙璃的意見之后,為她辦理了學籍,并直接給她安排進了“七舍?!?p> 對葉一白等人的解釋是:這此任務(w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實際上是韓煙璃自己強烈要求的。
在回到宿舍之后,葉一白的校園生活終于回到了正軌。
這么久沒有見李寒魚,他本想請兩天假回家看看的,但是一看日歷還有十天就是國慶七天長假,便打算放假再回去。
因為還沒開學就出去做了一個長線任務(wù),所以學校和導(dǎo)師的課程都落下很多,連忙把課程表選好上交,明天就去上課。
也不知道在學校里上課修行的生活,會不會也像做任務(wù)時那么多彩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