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梵可以打包票,這所謂的“龍門”通道就是個硬核的過山車,他們在進入了黑色的“龍珠”之后,剛將安全帶綁好,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等龍珠終于停下來,還是有坐過山車經(jīng)驗的陳梵看起來狀態(tài)不錯,洛謠冰和聞練達臉色都難看得緊,列缺則沖進一旁的公共廁所,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把昨晚吃的飯都吐出來。
“這龍門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我們不走開學(xué)測試時候的那條道?”列缺一邊用自動售貨機――這里稱售柜里買的礦泉水漱口,一邊大喘氣好讓自己能快點緩過來。
聞練達回頭看一眼依舊高聳的龍門,“我也不清楚,只說是那個通道只會在開學(xué)和放假的時候開。其他任何時候出去都必須依靠龍門,否則無法通行?!?p> “這誰腦抽定的這種沒有意義的麻煩規(guī)定?”列缺不滿地又喝上一大口水,嘎嘎嘎地漱了一遍,然后找到一旁的通水口吐下去。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清楚?!甭劸氝_擺手。
“聞家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列缺滿臉不信,瞪了聞練達一眼,顯然是覺得她是在整他們。
“我又沒有繼承我家的情報網(wǎng),情報當(dāng)然不掌控在我手里。說到底,我也不比你們知道的多,只是很多資料你們明明有卻直接忽視了。”聞練達給了列缺一個白眼,這白眼一翻她覺得暈乎感似乎加重了,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不管他們的斗嘴,陳梵倒發(fā)現(xiàn)一些頗為有趣的事情――這里的街道的人口密度比他上學(xué)時候見到的要高上很多,或者說他和聞練達來報考的時候路上簡單的幾乎都是行駛的汽車,行人不說沒有,但也屈指可數(shù)。
可現(xiàn)在他們所處的街道不同,行人來往,各年齡段的人皆有之,就算陳梵想數(shù),也是有心無力。不過幸好這行人還沒有多到擁擠的地步,倒不如說是“剛好”。
這剛好的概念也有些模糊,陳梵覺得大概就是那種熱鬧卻又不影響逛街的人流量吧。
對于這個差異他倒也沒有問,因為前兩天他才讀完《七區(qū)城市通行條例》,第二章第三章明確指名了“道路日夜通車”的規(guī)定,轉(zhuǎn)換成人話大概意思就是區(qū)分商業(yè)人流區(qū)和行駛區(qū),并按不同時間點開放不同的人流區(qū)和行駛區(qū)。
不過這兩者說到底都是相對的,人流區(qū)可以是行駛區(qū),行駛區(qū)也可以是人流區(qū),依賴的就是即時的人口密度和車輛流通密度。或許他們現(xiàn)在正走在的街道,到了晚上就會空無一人,偶爾有像陳梵那樣的人路過,剩下的都是來往的車子了。
“我們的任務(wù)是‘地下市場’,可它沒有說明是哪個地下市場,哪里的地下市場,什么樣的地下市場,這怎么找?”陳梵忽然意識到這樣的問題,開口問向聞練達,習(xí)慣讓他認(rèn)為聞練達對計算范圍內(nèi)的東西應(yīng)該都是清楚的,既然她看起來胸有成竹,相比也是提前推理好了這些東西。
想到這里,陳梵忽然覺得這個時候聞練達要來一句“我不知道”,估計全場的畫風(fēng)線條都會擴散,變成尷尬凝固著的被水糊了的畫。
“我們要去一家酒吧,從里面應(yīng)該可以查探出我們要的線索?!甭劸氝_果然干脆地給出了答案,讓陳梵忍不住想要鼓掌,可她又接著問,“你們有沒有仔細研究過學(xué)校提出來的這個課題?”
“你說仔細研究……”列缺掏出卡片上看下看,“這有什么可研究的地方嗎?”
陳梵看向列缺手中的卡片,第一次看到了課題完整的模樣:
課題:探查地下市場
描述:最近地下市場交易活動密切,務(wù)必探查一番。
“這沒啥東西呀?!绷腥毕雭硎怯肿x了一遍,抬頭疑惑地說道,“難不成這其實是個字謎,我們的任務(wù)其實不是探查什么市場,而是擊退什么不可明說的強敵,這個強敵躲在了市場之中,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wǎng),而我們有課題的提示,成功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將其反殺……是這種嗎?”
聞練達一聲嘆息,搖搖頭,“你這個想法都可以出書了,但很可惜我們的課題并沒有描述得這樣詳盡?!?p> 聽了聞練達的話,陳梵忽然就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說我們的課題說明太概括了?”
“何止是概括,甚至連一個判斷標(biāo)準(zhǔn)都沒有,”聞練達指著課題說,“所謂‘探查’,是做到什么地步才叫探查?是要將某個市場掀個底朝天才叫探查,還是只需要知道進入它的暗號就可以了?”
“會不會就像游戲系統(tǒng)那樣,等我們完成了第一步它才會進一步給出另外的信息給我們?”陳梵猜測道,這類詞語在游戲的任務(wù)中倒不少見,因為這樣起名可以很大程度地避免劇透,以給玩家更好的游戲體驗。
“到了?!币慌詻]有說話的洛謠冰忽然開口說道,這一聲著實嚇了陳梵一跳,你要說她的存在感不高把她卻又像是你身旁的移動冷氣,你要說她存在感高吧她偶爾又能讓人覺得并不存在。
陳梵尋思他們根本沒有走多遠,酒吧可以開到距離學(xué)校這么近的地方的嗎?可他轉(zhuǎn)念一想這都成年人了哪里還來這么多限制。
他還沒來得及打量外頭的裝潢,只知道名字叫“優(yōu)比”,就被列缺拉了進去。
也是這時候陳梵才意識到,自己是個死宅,沒去過酒吧的那種,所以他甚至沒有辦法將兩個世界的酒吧進行一些比較。
優(yōu)比酒吧里,柜子上的空酒瓶反射著外頭的陽光,整間酒吧內(nèi)部沒有打開照明,卻被折射進來的陽光照出了昏暗缺又不影響視覺的氛圍。
看到這副模樣,陳梵用自己腦中蹩腳的“蹦迪”套入,倒覺得這根本不像個酒吧,倒像間茶館,兩人對坐仔細品酒,你說一句香來我道一聲甜,快哉。
列缺卻沒有他這般感悟,帶著四人找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一巴掌拍在實心玻璃桌上,用“小二,上菜”的氣勢喊一聲,“老板,四杯白水,加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