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繼財從女兒的房間出來以后,直接回到了鳥屋,他一籌莫展,要認(rèn)真地想一想。他始終擔(dān)心女兒月影有個三長兩短,他知道,自己雖然愛財如命,但賺錢本來就是圖個快樂的,他決不能失去女兒。女兒已經(jīng)三天不吃飯了,這要是有個好歹,比要了他的命都?xì)埧帷?p> 正在邱繼財無計可施,來回踱步的時候,師爺高興地跑進(jìn)來,樂不可支地說:“天爺!太好了!”
邱繼財白一眼師爺,沒好氣地說:“好個屁!好什么好?”
師爺陪著笑臉說:“天爺!您是不知道,已經(jīng)三天了,神醫(yī)門是一點兒生意也沒做呀!哈哈哈!”
邱繼財冷冷地說:“你他媽笑個屁!這有什么可高興的?”
師爺?shù)男β曣┤欢?,這才注意到邱繼財?shù)哪樕懿缓每矗墩貑柕溃骸疤鞝?!您這是?”
邱繼財依然沒好氣地說:“這不傷筋不動骨的,還白白搭進(jìn)那么多的袁大頭,你說有什么可高興的?”
師爺一愣,急忙問道:“天爺又有好主意了?”
邱繼財憤憤地說:“有個屁!小姐不吃不喝都三天多了,我們又搭進(jìn)去那么多的袁大頭,我們這是不是傻呀?”
師爺一怔,平靜地說:“也不盡然?!?p> 邱繼財白一眼師爺,沒好氣地:“什么不盡然?”
師爺不緊不慢地說:“那神醫(yī)門連續(xù)這三天都是顆粒無收,估計他們的新鮮蔬菜也都發(fā)臭了。沒有收入本身就折著本錢,這蔬菜要是一發(fā)臭,還不得熏死他們?我看呀,這個神醫(yī)門的招牌該摘咯!”
邱繼財冷冷地說:“你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招牌的威力在于口碑。我們這么做,神醫(yī)門的生意雖然暫時沒了,可他們的口碑還在?!?p> 師爺一愣,急忙問道:“那我們該咋辦?”
邱繼財?shù)卣f:“做事情要多動動腦子,我們花錢買人情這一招實在是太傻了。細(xì)算下來,我們的損失并不比神醫(yī)門小哇!”
薔薇突然急匆匆跑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爺!不好了!小姐昏倒了!”
“什么?”邱繼財大驚失色,急忙不管不顧地向外邊跑去,一邊跑著一邊懊惱地說:“不會還要搭上小姐的一條命吧?”
薔薇和師爺慌里慌張地跟著一路小跑。
邱繼財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邱月影的房間外,讓丫鬟打開門。
門打開了,可里邊閘著,還是進(jìn)不去,他急匆匆地敲門,嘴里急切地喊著:“影兒!影兒!爹來看你了!”房間里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邱繼財一愣,抓住薔薇的衣襟說:“你怎么知道小姐昏過去了?”
薔薇急中生智說:“我是聽到‘撲通’一聲,好像是里邊小姐摔倒的聲音?!?p> 邱繼財一聽,急忙說:“去去去!快去找人把門砸開!”
薔薇和兩名守門丫鬟驚慌失措地跑走了。
邱繼財老淚縱橫地說道:“影兒,我的女兒呀!你可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喲!你可不能讓你爹再對不起你娘喲!如果你不死,爹向你保證,爹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去做,決不會再去為難神醫(yī)門,爹要跟他們公平競爭!”
邱公館內(nèi)靜靜的,邱繼財哭訴的聲音聽得真切,他哽咽著,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你爹也曾經(jīng)是堂堂的晉商大掌柜,想要擠走一個小小的神醫(yī)門,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兒,沒什么大不了的。爹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你,爹跟他們公平競爭,一定要讓他們輸?shù)眯姆诜D憧汕f不能撇下你爹呀……”
門開了,邱月影披頭散發(fā)地扶著門站在門口,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邱繼財。
邱繼財看著邱月影失魂落魄不成人形的樣子,頓時呆住了。
邱月影冷冷地看著邱繼財問道:“您說話算話?”
邱繼財猛地反應(yīng)過來,回身對師爺說:“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快去!”
師爺應(yīng)一聲,趕忙跑出去了。
邱月影太累了,臉色蒼白,只覺得眼前一黑,倚著門緩緩向下倒去,邱繼財見狀,急忙歇斯底里地喊道:“快來人!”
眾人七手八腳地涌了上去。
邱月影終于以絕食相抗,戰(zhàn)勝了父親。父親終于答應(yīng)了要與神醫(yī)門公平競爭,她太高興了,高興的過度,加上這幾天的摧殘,身體一放松,終于餓昏了過去。
丫鬟們聞聲趕來,一擁而上,有的掐她的人中,有的給她喂著吃了些流食,一陣手忙腳亂之后,邱月影終于緩緩地蘇醒了。
邱月影再次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囫圇吞棗地吃了飯,然后認(rèn)認(rèn)真真地整理一下自己,匆匆忙忙地去找喬虎了。
月光如水一樣傾灑在貿(mào)易貨棧的周圍,屋頂上、院子里和貨棧外全都靜靜的,一片清亮。
喬虎默默地坐在門外的一截斷墻上沉思。
緊張而忙碌的開張之前的準(zhǔn)備,激情澎湃地像打仗一樣度過的開張前三天,開張三天之后短短兩天的那些好勢頭,以及最近連續(xù)三天死一般的沉寂,這些影子始終縈繞在腦際,揮之不去,輪番地在自己的眼前出現(xiàn),你方唱罷我登場,就像演戲一樣一幕一幕的。尤其是和邱月影邂逅以后,自己竟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和愉悅,這一切是為什么呢?在那段美好的時光里,只要有一刻看不見她,就像丟了魂兒一樣落寞無助,而只要她一出現(xiàn),一切就又是那么和諧與自然。
這個女孩子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心,占據(jù)了他的全部??涩F(xiàn)在,整整三天時間,她卻突然不見了,她究竟去哪里了?她還好嗎?喬虎的內(nèi)心在一遍遍地呼喚:心上的人兒,你在哪里?
就這樣,喬虎在心里不斷地呼喚著,一遍,兩遍,三遍……百遍,千遍,萬編……
也許是老天爺聽見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喚聲之后,被真切地感動到了,竟然真的把邱月影送到他的身邊來了。
喬虎突然清晰地看見,邱月影那熟悉的影子正在一步一步地輕盈地向他移動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讓他快要窒息了,這是真的嗎?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視線一下子由清晰變得漸漸模糊起來……
喬虎完全陶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他們什么也沒說,就情不自禁地跟著邱月影走了,像兩顆靈魂相互吸引在一起,更像是做夢夢游一樣。等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手拉著手,再一次徜徉在了樹影婆娑的校園里。
明亮的下弦月懸掛在空中,被眾多的星星圍繞著,皎潔的月光照亮著學(xué)校操場的每一個角落。
喬虎和邱月影來到了他們常來的地方,依偎地坐在一起,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月亮。喬虎無限深情地感嘆說:“這幾天見不到你,我終于真正地理解,啥叫魂不守舍了?!?p> 邱月影放心地把頭靠在喬虎的肩上,柔聲解釋道:“我全都想得好好的,可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我會被我爹給關(guān)起來?!?p> 喬虎不無擔(dān)心地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哪?!?p> 邱月影直起身子,嗔怨說:“呸呸呸!盡說不吉利的話!”
喬虎依然沉浸在思念的情緒里說:“你嘗到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嗎?”
邱月影再次把頭靠在喬虎肩上,一往情深地說:“不光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這幾天我還嘗受到了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的味道。說真的,見不到你,死的心我都有了。”
喬虎一愣,脫口說:“那么嚴(yán)重?”
邱月影嘆口氣說:“唉!看著能夠著,卻始終夠不到,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你有過嗎?”
喬虎理解地說:“知道你近在咫尺,可我卻就是看不見你,又好像遙不可及?!?p> 邱月影坐起身,掰著喬虎的臉頰說:“你說說,我們往后該怎么辦?”
喬虎不知就里,眼前一亮說:“要不我這就讓師父到你家去提親?”
邱月影眼前掠過一絲陰霾,泄氣地說:“千萬別。我的那個家,你只要一接觸,咱倆之間的這場夢可就該醒了?!?p> 喬虎誠懇地說:“我們不生活在夢里好嗎?”
邱月影肯定地說:“不!就讓我們沉浸在夢里不要醒來吧!”
喬虎一愣,不情愿地說:“為啥呀?我不要這樣,這樣有時候會很難受?!?p> 邱月影淡淡地說:“因為夢醒時分,就是我們的愛情支離破碎的時刻,就是我們美麗的水彩泡破滅的時刻。”說著,又要把頭靠在喬虎肩上。
喬虎撫著邱月影的雙肩,近距離地面對著邱月影的雙眸,不相信地說:“哪兒有那么嚴(yán)重?”
邱月影一字一頓地說:“可能比我想象的更慘?!?p> 喬虎怔了怔,趕忙從懷里掏出一只玉鐲說:“這個送給你!”
邱月影接過玉鐲,疑惑地問道:“你還有這個?”
喬虎點點頭,認(rèn)真地解釋說:“這是我娘臨走前留給我們的,一共一對兒,我一只,弟弟一只?!?p> 邱月影頓時嚴(yán)肅起來,表情凝重地說:“那這可太貴重了!”
喬虎無限深情地說:“你人好,我愿意!以后啥都愿意?!?p> 邱月影眼前一亮,欣喜地說:“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編劇老萬
晉商沒落之后,傳承了“誠信經(jīng)營,大義行商,為天下先”的晉商精神。誠信經(jīng)營,童叟無欺是晉商之道;大義行商,抵御外侮是晉商之根;為天下先,利國利民是晉商之本。國家興,則商興,商運(yùn)隨國運(yùn)而興衰。本書要表達(dá)的是煤魂:一塊煤炭,黑黑的,看似其貌不揚(yáng),卻形成于千百萬年前的古生代、中生代和新生代,承載著地球厚重的歷史,有著一種靈魂。一種燃燒自己,挫骨揚(yáng)灰,為人類進(jìn)步帶來光明、溫暖和動能的靈魂。這樣的靈魂,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