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娘呆坐在郝云亮家的院子里,巴巴地盼著女兒回來。其實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翠兒和喬龍在一起,應(yīng)該就不會有事兒,可她懸著的一顆心就是始終落不下來。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像有一座大山一樣,重重地壓在心頭喘不上氣來。
這天傍晚,天色漸黑,家家戶戶的煙囪上都冒著裊裊炊煙。翠兒娘已經(jīng)把小飯桌擺在院子里,早早做好了晚飯等著女兒回來。
翠兒娘坐在桌邊,一臉憔悴的樣子在出神,她不住地想著女兒膝下承歡的樣子,傻傻地笑著。喬龍和翠兒步履蹣跚著推開院門走了進(jìn)來,翠兒怯生生地上前喊一聲:“娘!”
翠兒娘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翠兒微笑,突然臉色一沉,起身發(fā)力,上去就是一巴掌。翠兒眼疾手快,閃身躲過,一伸手抓住了娘的手。
喬龍倒吸一口涼氣,上前一步,欺身進(jìn)去,用身體護(hù)住翠兒驚呼道:“師娘!”
翠兒娘從翠兒手里把手掙脫出來,憤憤地對著喬龍喊一聲:“你不要叫我?guī)熌铮 ?p> 喬龍始料不及,一臉歉意,急切地問道:“咋了師娘?”
翠兒娘賭氣地坐下說:“你們還回來做啥?死在外頭算了!”
喬龍“撲通!”一聲跪下,嘴里喊著:“師娘!這到底是咋了呀?”
翠兒娘沒好氣地把身子扭到一邊,兀自氣咻咻地說:“不是告訴你了嗎?以后不要再叫我?guī)熌?!?p> 翠兒鼻子一酸,也跪倒在母親的腳下,哀怨地喊一聲:“娘!這是出啥事了?”
翠兒娘急忙抱住翠兒開始傷心地哭泣:“哎喲!我的冤家喲!”
喬龍跪上前,懇切地說:“師娘!您別哭!是我們做錯啥了嗎?您打我罵我都行,您就是別哭嘛!”
翠兒娘淚眼婆娑地看著喬龍,嗚咽著說:“我是你啥人?我何必打你罵你?”
喬龍一本正經(jīng)地說:“自打龍兒記事以來,我就再也沒見過我的爹娘了。我一直把您當(dāng)我的親娘看待,您就打我罵我吧!”
翠兒娘看著天真無邪的喬龍,一陣心軟,急忙把喬龍扶起來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快起來吧,孩子?!?p> 喬龍執(zhí)拗不起來,疑惑地問道:“師娘原諒我了?”
翠兒娘無奈地嘆口氣,嗔怨說:“跟你們兩個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玩兒也好,做事兒也好,你們現(xiàn)在都長大了,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一定要注意點兒影響,別做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p> 喬龍?zhí)煺娴卣f:“師娘!我們沒有!”
翠兒嗔怨母親說:“娘!別人亂說咱管不了,您不要亂說嘛!”
翠兒娘起身,把兩個孩子都扶起來,坐在桌子邊的小凳子上,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們??!不是為娘的亂說。你們現(xiàn)在都長成大人了,孤男寡女夜不歸宿,誰能為你們往好處想?。俊?p> 喬龍一本正經(jīng)地說:“師娘!天地良心,我們真的沒做啥!”
翠兒娘溫和地反問道:“你們就算沒做啥,不是也有口難辯嗎?”
喬龍認(rèn)真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不想辯啥!”
翠兒娘嗔怪說:“傻孩子?。∵@是你們想辯就辯,不想辯就不辯的事兒嗎?”
翠兒疑惑地問道:“娘啊,您到底想要說啥么?”
翠兒娘耐心地說:“自古就有舌頭能殺人的說法,人的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難道你們就不知道?”
翠兒一身正氣地說:“娘!我們不怕!我和龍哥哥都商量過了,等虎哥哥一成家,我們就結(jié)婚!”
翠兒娘大吃一驚,脫口問道:“啥?你們都談婚論嫁了?”
喬龍認(rèn)真地點點頭說:“師娘!龍兒真的喜歡翠兒!”
翠兒娘這次真的生氣了,厲聲說:“你們好大的膽子!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你們自己談的什么婚?論的什么嫁?”
翠兒拉著娘的胳膊搖晃著,撒嬌說:“娘!你不是最疼翠兒的嘛!”
翠兒娘沒好氣地把翠兒的手推開,厲聲說:“那是兩回事兒!”
翠兒發(fā)嗲說:“娘!也是一回事兒嘛!”
翠兒娘嚴(yán)肅的樣子終于繃不住了,一跺腳,嗔怨道:“又發(fā)嗲!等你把娘氣死了,看你找誰嗲去!”
翠兒看著母親有了笑臉,得意地說:“翠兒還有爹!還有龍哥哥!”
翠兒娘用手指在翠兒的額頭上狠狠一戳,嗔怒道:“沒羞沒臊!”
翠兒抱著母親嘻嘻地笑了起來。
翠兒娘雖然表面上原諒了女兒,但她的心里卻一直在琢磨著怎么能讓翠兒盡可能地回避喬龍,讓他們減少往來。她開始有意識地限制翠兒外出。
這天早晨,翠兒娘一早起來穿好衣服,就在堂屋炕上躺著,悄然地等著翠兒。翠兒躡手躡腳地從里屋出來,剛要開門出去,就被母親叫住了
翠兒娘陰沉地喊道:“站??!又干嘛去?”
翠兒尷尬地退回來,陪著笑臉說:“娘沒睡著呀?”
翠兒娘不客氣地說:“有你這樣的一個野孩子,娘就是睡覺都得睜著眼睛喲!”
翠兒笑笑說:“至于嘛娘,我去找龍哥哥練武?!?p> 翠兒娘冷冷地說:“從今兒起,不許你再去練武!”
翠兒吃了一驚,旋即發(fā)嗲地喊一聲:“娘!”
翠兒娘一本正經(jīng)地說:“既然你們都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那你就是個大姑娘了,大姑娘家做事兒,就得本本分分?!?p> 翠兒撒嬌說:“娘!這是說啥呢?”
翠兒娘不為所動,依然平靜地說:“你以后就給娘規(guī)規(guī)矩矩地待字閨中,跟著娘在家好好學(xué)點兒女紅,等著你喬虎哥哥來給他弟弟提親,將來也好有本事去伺候夫家?!?p> 翠兒大睜眼,脫口道:“娘!”
翠兒娘嚴(yán)肅地說:“你爹回來之前,不許你再到處亂跑,也不許你再去找龍兒。村子里的人們一準(zhǔn)兒都在說三道四的,你不怕別人嚼舌頭,娘還是個要臉的人哪!”
翠兒聽了,賭氣地跑回里屋,趴在炕上慪氣起來。
恰好這時,喬龍匆匆地來到郝云亮家,在院子門外推不開門,他并沒有多想,“咦!怎么推不開門?大清早起不在家?”他感到好奇,再推,還是推不開,便轉(zhuǎn)身離去。剛走幾步又停下腳步,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呀!門是從里邊插著的,家里有人的呀,難道還睡著?”
喬龍自嘲地返回到門口,“咚咚咚!”地敲打院門,高聲喊道:“師娘!師娘!我是龍兒!開門!”翠兒聽了,面露喜色,起身剛要出門,看見母親瞪著自己,做著手勢,讓她回到炕上去,翠兒賭氣地再次回屋,趴在炕上。
翠兒娘從堂屋出門,站在院子里,不緊不慢地說:“龍兒??!翠兒不在!”
翠兒在里屋喊道:“龍哥哥,我是翠兒,我在家!”
院墻不高,可喬龍個子小,剛好看不見里邊,翠兒娘和翠兒的話他都聽見了,他詫異地隔著門問道:“師娘!您這是不讓翠兒出門了嗎?”
翠兒娘冷靜地說:“龍兒?。〔皇菐熌锖菪?,吐沫星子淹死人,你還是聽聽村里都是咋說的吧!”
喬龍朗聲道:“師娘!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不怕!”
翠兒娘無奈地說:“可是師娘怕呀!打從今兒起,你就別再來了,也別再見翠兒了,等你師父回來再說吧。好嗎?”
喬龍高聲說:“我來挑水!”
翠兒娘客氣地說:“謝謝你了龍兒!翠兒長大了,她也挑的動?!?p> 喬龍急切地說道:“可這樣會讓翠兒傷心的,師娘!”
翠兒娘冷靜地說:“傷心一時并不可怕,要是傷心一輩子,那才可怕呀孩子。你還是回去吧!”
喬龍疑惑地說:“師娘!我和翠兒要是不能在一起,那才是傷心一輩子的事兒?。 ?p> 翠兒娘兩眼閉起來,百感交集,她的內(nèi)心是很愿意他們在一起的,可她還是耐心地說:“師娘不反對你們相好,也不反對你們一輩子在一起,可你們等等不好嗎?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呀!”
喬龍聽了這話,不知道師娘到底在想什么,只好無奈地說:“好吧師娘!我走了,等師娘認(rèn)為合適的時候,我一定來八抬大轎娶翠兒!”說完,遲疑片刻,無奈地離開了。
翠兒娘趴在門邊聽了聽動靜,搖搖頭,嘆口氣,兩只眼角分別落下一滴眼淚。
喬龍離開郝云亮家,無精打采地下到河灘,向曬谷場蹣跚而去。剛剛走上曬谷場,就見二奎從村公所方向出來。二奎看見喬龍,縱身一躍,飛身越過水井處和柵欄,飄然落在喬龍跟前,沒等喬龍張嘴說話,揮拳就打。
喬龍似乎已經(jīng)與二奎很默契了,見他出招也不搭話,趕忙及時出手化解。就這樣,二奎進(jìn)攻,喬龍避讓,兩人一眨眼的工夫,就又順勢交起手來。
喬龍和二奎大打出手,幾十回合不分勝負(fù),直打得難解難分,險象環(huán)生。武術(shù)隊員們陸續(xù)來到,見狀全都大吃一驚。大家看著二奎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勢,生怕他們二人纏斗中有個閃失,紛紛出手阻攔。
沒承想,二奎此次發(fā)瘋了一樣,對誰都不留情面,只要卷入他們戰(zhàn)陣的師兄弟,都被紛紛打出陣來,一個個鼻青臉腫癱坐在地。
大奎趕來的時候,看到場邊上的幾名隊員已經(jīng)慘不忍睹,雖然感到很生氣,也只得在一旁安慰這幾名受傷的師弟們。
編劇老萬
晉商沒落之后,傳承了“誠信經(jīng)營,大義行商,為天下先”的晉商精神。誠信經(jīng)營,童叟無欺是晉商之道;大義行商,抵御外侮是晉商之根;為天下先,利國利民是晉商之本。國家興,則商興,商運隨國運而興衰。本書要表達(dá)的是煤魂:一塊煤炭,黑黑的,看似其貌不揚,卻形成于千百萬年前的古生代、中生代和新生代,承載著地球厚重的歷史,有著一種靈魂。一種燃燒自己,挫骨揚灰,為人類進(jìn)步帶來光明、溫暖和動能的靈魂。這樣的靈魂,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