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大門口走進來一位身穿官服的人,老板娘見到之后忙走了過去,問道:“今天怎么把官服穿到家里來了?!?p> 官員說道:“最近風沙有點大,衣服臟的有點快,勞煩妻子你洗洗了。”說完沖著妻子嘻嘻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老板娘輕拍了他一下,回了個溫柔的笑容,幫著把衣服脫了下來,收到里屋去了。
男人換了一件灰布外衣穿上了,一邊整理著一邊看著柜臺的賬本。
“阿云啊,今天不錯嘛,終于又有顧客了?!?p> 老板娘從里屋走了過來,捏著手里的一枚金幣說道:“不光有客人了,而且還是位有錢的主呢!”
男人驚訝道:“是嗎,哎呦呵,還真有這大方的人。”
“那是,不光有錢,還很年輕呢!我看啊,也就二十出頭。”
“哦?是咱們城里的人嗎?認識不認識?”男人皺眉問道。
“當然不是,這城里的人哪有那么大方的。再說了,這里的人我哪個不認識,會叫不上來名字嗎?”
男人心中更加疑惑了,想了半天,說道:“他在哪個房間住?我上去看看?!?p> 老板娘攔住了他:“哎哎哎,你干嘛啊,人家住店住的好好的,明天就走了,你去打擾他干嘛?!?p> 男人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說人家有錢嘛,我上去看看他還需要點什么,這有錢人更得照顧好不是。”
老板娘斜著眼瞥了一眼,說道:“趙聚英,別以為不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訴你,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要不然,今晚你就別在家里睡!”
趙聚英滿臉堆笑,安撫著妻子說道:“阿云啊,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再犯以前的毛病,你相信我,我就是上去看看那位還需不需要什么東西,萬一我再掙來一枚金幣呢,你說是不是?”
一轉(zhuǎn)身,從柜臺上拿了一小瓶酒,沖著自己妻子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舉了舉酒杯,說道:“我上去了!”
噔噔噔跑上樓,來到房間門前,平息了一下氣息,敲了敲房門。
“請進?!睉呀瓘睦镂莺暗馈?p> 趙聚英一挑眉:他怎么不問問我是誰啊。
推開門,走進去,滿臉笑容的說道:“客觀您還需要酒嗎?這里有上好的...哎呦,怎么是你啊。”
坐在屋子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傍晚時自己見到的年輕人。
懷江在陽臺上吃飯的時候,正好瞧見盤問自己的那位守衛(wèi)向自己這邊走來,進了這家旅館,本以為是來查自己的,于是就悄悄地下了樓梯去偷聽了一下,沒想到這守衛(wèi)是這家旅店的老板,是老板娘的妻子。
趙聚英握著酒瓶,快步走到了懷江面前,驚訝的說道:“哎呦,還真是你,小兄弟,真是巧啊?!?p> 懷江也站起身笑著說道:“是啊,好巧啊,沒想到這家旅店竟然是守衛(wèi)大哥開的?!?p> “哎~,叫什么守衛(wèi)大哥,怪憋嘴的,我姓趙,叫趙聚英,你叫我趙大哥就好了?!壁w聚英說道。
“好的,趙大哥,我叫懷江。”懷江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趙聚英不認生,完全自來熟,一屁股坐了下來,說道:“我知道,剛才看柜臺的賬本了,上面有你的名字?!?p> “江兄弟,你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啊,我看你很面生啊,不像是本地人?!壁w聚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淺淺的喝了一口,挑眉問道。
懷江笑著說道:“我從周饒國過來的,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去了三首國,然后又到了這里?!?p> “哎呦,這可是非常遠的一段路啊,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走過一片長滿草的大原野?”
“當然,我走了十多天呢?!睉呀室舛嗾f了幾天。
“那就不錯了,非??炝?,要是一般人,沒有二十天是甭想穿過去?!壁w聚英一邊喝著酒一邊感嘆道。
懷江看著他,一邊望著窗外,一邊喝著自己手里的那瓶酒,眼神卻老是不經(jīng)意的瞟過桌上的飯菜。懷江笑了笑,指著桌子上的飯菜說道:“趙大哥,若不嫌棄就請和我一起吃吧,這么一大桌我也吃不完。”
趙聚英一愣,隨即面帶笑容的說道:“真的嗎?這多不好意思?!?p> “沒關(guān)系的,我覺得趙大哥是個敞亮人,不拐彎抹角,痛快。值得結(jié)交,所以希望趙大哥認我這個小弟!”懷江舉起酒杯懸在半空。
趙聚英頓時手足無措,慌忙跟著倒了一杯,和懷江輕輕碰了一下說道:“兄弟抬愛,承蒙兄弟你看得起我,那我就認你這個兄弟了!干杯!”
“干杯!”
“哈哈哈哈痛快,吃菜吃菜!”
趙聚英還是中午吃的飯菜,這時候早就餓了,一邊猛扒拉飯菜,一邊說著好吃。
懷江笑著看著趙聚英吃,時不時地敬杯酒喝。
吃到一半,趙聚英的妻子也上來了,她是為了看看自己的丈夫有沒有打擾到懷江吃飯,沒想到一上來就看見自己的丈夫和這位客人碰上杯了。
二人邀請她也坐過來一起吃,老板娘盛情難卻,下了樓關(guān)上了門,夫妻二人陪著懷江一起吃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趙大哥,我看你在城門口當個守衛(wèi),天天風吹日曬的,也挺辛苦啊?!?p> “嗨,誰說不是啊,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自責所在嘛,應(yīng)該的?!壁w聚英說道。
“那想必這薪水肯定不低吧?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一棟閣樓來讓嫂子開店呢。”懷江問道。
說到這,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嘆了一口氣。
“其實啊,這個樓不是我們買的,是國王賞賜給我們的。”趙聚英低聲說道,語氣中卻不怎么高興。
懷江心中疑惑,不由得問道:“國王賞賜的好啊,白得的,怎么我看趙大哥你不是很高興嘛,為什么?”
妻子接過話語,輕聲說道:“這棟樓...其實是我們的兒子用命換來的?!?p> 原來,趙聚英以前是至國的一位獵人,箭法精準,打獵技藝更是超群,曾帶領(lǐng)著一支十多人的打獵隊伍在那片大原野上打獵。后來遇到了城里賣花的妻子,二人相戀結(jié)婚之后,生下了兩個兒子,兩個兒子每天跟著父親外出打獵,學的了一身好本領(lǐng)。后來國王征兵,兩兄弟就報了名,經(jīng)過一路層層篩選,兩兄弟紛紛被選中。
選中那天,夫妻二人為孩子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慶祝兩個兒子都能為國王效力,每月還有不錯的收入。
日子一天一天幸福的過著,直到有一天,西邊的鄰國羽民國,突然向他們發(fā)起了襲擊,死傷了好多士兵和平民。國王震怒,興兵攻打羽民國,結(jié)果大敗而歸,因為羽民國國人天生有翅膀,可以從天上俯沖下來發(fā)動襲擊,拿著刀槍的士兵束手無策,只得敗退回營。
有一天,守城的大哥在城墻上發(fā)現(xiàn)了一位落單的羽民國士兵,那位士兵扇著翅膀,手里拎著一頭野豬一樣的野獸。老大見狀來不及稟報,摘下背上背著的弓箭,就射向了敵人。
這箭結(jié)果一下子就把那羽民國的人射中了,手里的獵物也掉了下來,狠狠地望了一眼老大,顫顫巍巍的飛回了自己的國家,結(jié)果當天晚上因為失血過多死了。
而那位死掉的羽民國國人,正是其國王的小兒子。
可是趙聚英的大兒子不知道啊,出城把獵物撿了回來,上報給了國王,國王聽了之后大喜,把獵物賞賜給了大兒子,并且任命大兒子為教練官,專門教手底下的士兵射箭。
大兒子從此就帶著自己的弟弟在軍中教射箭,專門對付羽民國的人。
羽民國在之后的某一天向至國發(fā)動了攻擊,雙方在大原野上展開了激烈的交戰(zhàn),羽民國穿上了藤甲,能抵擋一部分弓箭,但是還是有被射下來的。
至國士兵呢,則為了不被羽民國的人抓到天上,瘋了似得射箭,誤打誤撞總會有射中的。但凡射下來的,便一哄而上亂刀砍死,那場大戰(zhàn)打了一天,尸橫遍野,死傷無數(shù),空氣中充滿了暴虐的血腥味。若不是傍晚的一場大暴雨,估計雙方誰都不想撤退。
大雨沖刷著草原,刷掉了草地上的血跡,洗干凈了葉子上沾染的鮮血。
大戰(zhàn)之后,兩國都發(fā)現(xiàn)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傷亡太大,于是乎默契般地都沒有大規(guī)模的出兵。
雖說大戰(zhàn)沒有,可是小股的偷襲卻是總也沒斷。
某一天,趙聚英的二兒子,帶領(lǐng)著十五個射箭好手,偷偷摸摸的去了羽民國,射殺了三十多人。而在逃跑回來的路上,終究是被羽民國的人抓住了,十六人全部被敲斷了四肢,心臟被掏了出去。然后趁著黑夜,被扔到了城門口。
一家人得到消息的時候痛不欲生,尤其是大兒子氣的咬牙切齒,發(fā)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安葬了自己的弟弟,大兒子主動進言說修建防御塔,來抵御羽民國的偷襲,然后等修建好之后,要親自征討羽民國。國王同意了之后,大兒子徹夜不歸,趙聚英和妻子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是天天給監(jiān)督修塔的兒子送去可口的飯菜。
終于在防御高塔被修好的那天,羽民國卻集結(jié)了精銳士兵,主動攻打至國來了。
雙方在至國的城外,發(fā)生了又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