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異常的寒冷,東方克選擇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隱藏了下來,監(jiān)視著大街上的一舉一動。天近四更還一點兒要亮的跡象都沒有,東方克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襖,在草垛里縮成了一團。什么叫渡日如年,真是深有體會了。
天邊終于露出了晨曦,他從草堆之中爬了出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集鎮(zhèn)之中竟然沒有一個帳篷的煙筒冒煙,難到他們不需要取暖做飯嗎?這時他也想起了為什么昨晚感到那里不對了,昨晚就跟今天早晨一樣的情景。想到了這里他迅速的進了帳篷,當即就懵在了當場。
帳篷里空空如野,就跟剛進來時一樣的空曠。九十多人集體失蹤了,他連忙又跑到了外邊的牲口棚子,雖然還有一些新鮮的糞便,可三十多匹駱駝與六七十匹戰(zhàn)馬連根毛都沒有剩下。這簡直如同一場惡夢一樣讓東方克癱坐在了地上。這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讓如此多的人與牲畜悄無聲息的象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不對這里面一定有玄機,想到了這里他又轉回了室內。揀起了一條紅纓槍狠命的向地面上戳著,還是那么的堅硬無比。再看棚頂安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半點被破壞的樣子。
東方克己過半百之年,第一次遇見這么狗血的事情,心中的沮喪就象一下子進入了古稀之年一樣。
朦朦朧朧之間司徒睜開了眼睛,日頭透過了門窗的縫隙照了進來,想必是日出三桿了??傻厣先匀徊燮邎园说奶芍焖娜藗儯苍S是太辛苦了,連做飯的伙夫也揉揉眼睛,他并不比司徒起來的早。
司徒站起身來圍著帳篷轉了一圈并沒有什么異樣?這時他才想起怎么不見東方克的蹤跡哪?也許他又去四處觀察了。自從由汴梁出來,這二十幾天內任何人都沒有輕松過。反正是明天出發(fā),需要購制的物件也夠他忙乎一陣子的。想到了這里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伊爾雅那天真活潑的樣子,這時他才想起自己連她住在那里都不清楚,卻如此的牽腦掛肚。難道是思春了?快到了而立之年,自己除了嗜武成癡之外,還沒有被女人所左右過。這到底是怎么了哪?
巳時才吃罷了早飯,東方克還沒有回來,他究竟去了那里?司徒又出來轉了一圈。他來到了馬廄,駱駝與馬匹都在悠閑的啃食著糟中的干草。哎那兩頭牛那里去了?他連忙四下的找了一番,別說是牛了,連牛車都蹤跡皆無,難不成東方克駕車出去了。不可能啊!昨天他值夜,那么的辛苦就他那病殃殃的體格不會還有興致出去散心吧?有事兒?也不可能,在這茫茫的草原之上難不成還有什么故交舊親。想到了這里一種莫名的恐懼讓他連忙回到了帳篷,往地中心一看,裝金銀珠寶的箱子還完好無缺的放在了原地。突然他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放在最里面的那幾口箱子上的封條象是有些裂痕,他趕緊蹲下了身,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確實有被動過的痕跡,他立馬掏出了馬靴之內的匕首,撬開了其中的一口,定睛一看立時跌坐在了泥土地上。
箱子里金光燦燦的珠寶變成了石灰色的磚塊兒。這時他心中立即一翻騰,不會是東方克動了貪念席卷了財寶跑了吧?可仔細一著摸也不大可能,就東方克家中現(xiàn)在的財富雖不及這些,但也相差無幾。還有京城之中的妻子兒女們,難道他就鬼迷心竅的劍走了偏鋒。司徒搖了搖頭,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怎么辦成了當下唯一要解決的問題?
財寶丟失之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院落,大家七手八腳的四處翻騰了一樣,連半兩銀子都沒有找到。這時別說是向前走了,就是回去這龐大隊伍開銷都成了問題??纱蠹矣植荒荛_小差,鏢局的鏢師與趟子手,還有那二十幾個駱駝客與趙王手下的親信都是由官府的限制,就算是完不成任務都要冒著殺頭的危險。要是半路逃走,可想而知罪孽之深重。
這時大門一開伊爾雅領著她那條大黑狗走了進來,一看滿院子的人都灰頭土臉的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蛇M了院又不好意思退出去,只得尷尬的說:“你們忙?。∥沂遣皇莵淼牟皇菚r候了?”
司徒一看見了伊爾雅,突然象危難之中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連忙上前,也顧及不上什么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了,拉起她的胳膊向著帳篷外面走去。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藏著掖著了,只得將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你看現(xiàn)在該怎么辦哪?”最后司徒脹紅著臉,鼓足勇氣的問到。
“這事兒是不是你們內部出現(xiàn)了問題,你不是說頭兒失蹤了嗎?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想方設法的找到他才對,關于當前的困難,”她說到了這里,又看了看帳篷,那里面所有人的吃住問題實在是棘手,并非是個小門小戶人家所能接濟的了的。雖然自家到也殷實,礙于實在是作不了主。管個一天、兩天的還好,這事兒怕不是一天、兩天所能解決的:“要不我?guī)闳ヒ娨娋殴影桑∷赣H可是我們部落里的首領。再說了你們這次到來不也是跟他有關系嗎?更何況還有你們趙王,怎么也不至于將你們這些人都悉數(shù)的留在了草原之上置之不理吧?”
“這,”司徒先是一愣,他實在想不到這個伊爾雅會向他出這么個主意??勺屑氁幌刖瓦@么個草原姑娘,你能讓她有什么辦法。終歸自己都有自己的難處,硬要如了自己的意,未免強人所難了。但凡有丁點的出路,想必她也不會出此下策去求那個什么九公子了吧?想到這時他只得言聽計從了:“那么就請人姑娘帶路兇吧?”
一夜的煎熬,怎么也不會想到帳篷內會出現(xiàn)問題。自己太大意,太自信了,當初劉洪死時就該把那十人全部開了,這一定是內鬼動了手腳。他們在什么地方撕開的口子,下的手哪?東方克百思不得其解。他坐在了空蕩蕩的大帳篷之中,冥思苦想著到這里來的前前后后。對了,他猛然象想通了什么騰的一下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