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悄至,落日西下,飲露閣被一大片金黃籠罩,靈沙自回來后便在窗邊的貴妃椅上發(fā)呆后又睡了過去,她命令所有下人退下,不得打擾,一個人靜靜地哭,哭累了便睡著了。
林舒回來時,入飲露閣內(nèi)不像往日般未見靈沙在堂內(nèi)等他,就是一個下人也未見著,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可是發(fā)生了何事,便命王軒去找其他人,自己則獨自走去內(nèi)室,只見內(nèi)室大門緊閉,屋內(nèi)未見燈火閃爍,林舒想,可是出去了?
隨后又搖了搖頭,依照靈沙的習慣,哪怕出去了也會留人通知自己一聲,如今自己打入門開始便未見一人,且無人通報自己,若不是出了事,便是靈沙一直在這飲露閣里,隨后林舒扶袖試探著敲了敲內(nèi)室的門。
“扣扣扣……扣扣扣”林舒輕輕地敲著。
靈沙從夢中驚醒過來,環(huán)視了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只覺得頭疼無比,緊接著又看了看窗外,只見天已經(jīng)在一點一點慢慢地暗下來了,才察覺自己已經(jīng)睡了許久,怕是林舒已經(jīng)回來了,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裳首飾,便去開門了。
靈沙一打開內(nèi)室的門,正準備跑出外室,差點撞到了門外的林舒,好在林舒反應(yīng)比較快,一把抱住了靈沙。
靈沙被一系列動作整得有些懵,還未反應(yīng)過來,等了一小會,才發(fā)覺自己被人抱著,于是便急忙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林舒,他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這才松了口氣,隨后滿臉通紅地道:“原來是夫君呀,可是……被我撞到了?”
“唉~你如今也不小了,做事還是如此莽撞?!绷质纥c了點靈沙的腦袋道。
“我倒是沒撞著,就不是你撞到了沒有?”林舒有道。
“我沒撞到……夫君這是剛回府么?可是餓了,需要傳膳么?”靈沙有些難為情的說。
“嗯……娘子一說倒是有些餓了,走去我們用膳去,還有今日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你不許隱瞞,全部說出來?!闭f完轉(zhuǎn)身拉著靈沙朝外室走過去。
王軒通知了飲露閣的所有下人后,他們便通通回來伺候了,這頭玉鈺才急急忙忙地命廚房送來晚膳,安排好用膳的一切器具和吃食,便悄悄地退到一邊等待靈沙與林舒的吩咐,因靈沙與林舒不喜用膳時一堆人伺候著,所以這飲露閣的主子們用膳時,一般丫頭們都在門外侯著,只留一兩個在里頭等著主子們吩咐,靈沙被林舒牽著入座,林舒便拿起筷子夾了些靈沙愛吃的菜,放在靈沙的碗里,道:“吃吧,我這幾日忙于公務(wù),聽珍珠說你這幾日吃的并不多,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靈沙頓時覺得很感動,心里的那個委屈便一涌而出,熏紅了眼眶,一副要流淚的樣子,林舒急忙伸出袖口便想去擦,還未接觸到靈沙的臉便被推了回來,靈沙瞪了林舒一眼,剛剛才涌起的感動,一下被壓了下去,無奈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臉,林舒一看紅了臉,訕訕地對著笑了笑。
隨后伸手拉了拉靈沙的袖口,道:“你別哭了,我該心疼死了?!?p> 靈沙吸了吸鼻頭,錘了錘林舒一下,說:“都怪你,總是說一些胡話,我看你就是來惹我掉金豆子的,哼。”
林舒聽此,便伸手將靈沙拉了過來,一把抱住,說:“你能這么說,便是不生我氣了,可別哭了,我會心疼死的?!?p> 靈沙推了推林舒道:“哼,你就愛顰,快些放開我,丫頭們都看著呢?!闭f完臉微微一紅。
林舒笑了笑對著靈沙的耳朵悄悄地說:“那我命他們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抱著娘子了?”
靈沙一聽,臉一下紅了起來,拍開林舒的手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道:“你再顰便別用飯了,哼?!?p> 林舒見靈沙有些惱羞成怒了,便笑了笑,立馬求饒認錯,好聲好氣地哄著靈沙,幾度逗得靈沙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旁的玉鈺和王軒看此捂嘴偷偷笑了起來,心想這少夫人和少爺感情真好……
靈沙與林舒用完膳后,林舒并沒有和往常一樣直接去書房,而是留了下來,玉鈺見此立馬切好茶給林舒與靈沙端上,林舒看了一樣玉鈺,拿起茶杯對著熱茶吹了口氣,道:“今日怎么不見珍珠啊?可是有什么事么?”
靈沙一怔,隨后了然地道:“她受傷了,我讓她回房休養(yǎng)幾日再回來伺候?!?p> “哦?受傷?”林舒放下茶杯,直視靈沙,似乎在等靈沙自己說出其中因果。
靈沙吐了口氣,垂下眼眸,道:“我本想等我理清楚了再與你說,如今你既然問起,我便直說了?!?p> “今日母親叫了我去思露閣了?!膘`沙說。
“哦?這倒是稀奇,母親向來不會主動找你的,可是有何事?”林舒又拿起茶杯,淺嘗了一口試試水溫。
“對呀,我也覺得稀奇,于是我和珍珠便去了,去了才知道這原來場鴻門宴……你可知是為了何事?”靈沙起身走到林舒面前,嘲笑地問。
林舒拿著茶杯剛想放下的手一頓,一臉迷茫地回頭看靈沙,一時沒回應(yīng)。
“呵呵,母親……要我為你納妾?”靈沙轉(zhuǎn)身回椅子上坐了下來說。
“說我一年半了還未為你生育一兒半女,便要你納她房里的鳳姑娘為妾?!膘`沙玩弄著自己手指說。
“還說……我未入門前本想讓你娶鳳姑娘的,那鳳姑娘說了你們從小青梅竹馬,母親她原也是照著兒媳來養(yǎng)鳳姑娘的。”靈沙說。
“我原不知自己倒是成了橫刀奪愛的那個了?夫君為何一點都沒告訴我,你與那鳳姑娘若是早已經(jīng)情投意合,我是斷不會執(zhí)意嫁給你的。”靈沙放下自己的手,抬頭盯著林舒說,說著說著便有些生氣了,但又覺得造成如此自己也脫不開關(guān)系。
“母親竟與你說這些,你放心,我回頭自己去和母親說清楚。”林舒見靈沙有些生氣立馬說。
隨后又起身走到靈沙面前,輕輕地抱著靈沙道:“兒時母親確實說過讓我娶于鳳為妻,因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且她對母親有恩情,我那時年幼不懂事,不知娶親是什么,只覺得大人們都覺得好,那便是好的,但后來長大后,母親也未在提起這件事,我便也就忘了,我一直把于鳳當成自己的妹妹般,我還想著,她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便找家好點的人家,以林府的小姐的身份嫁了出去呢?”
“呵,夫君是這樣想的,母親卻不是這樣想的,今日可讓我見識了許多呢?!膘`沙嘲諷地道。
“如今我已經(jīng)應(yīng)了母親,夫君愿不愿意,都自己去和母親說吧?!膘`沙推開林舒道。
“應(yīng)了母親?你為何應(yīng)了母親?那不成你愿意我納妾?”林舒有些不相信地說
“是!我應(yīng)了母親,答應(yīng)讓你娶那于鳳為妾!”靈沙見林舒大聲地質(zhì)問自己,自覺很是委屈,便生氣地說。
“江靈沙,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你可知若我也同意了,于你意味這什么?”林舒生氣地說
“你到底心里真的是否有我啊?還是當初只是看上了我有那么一些才華,能為你求來一些庇護?!绷质嬲f。
靈沙聽了心里只覺得涼涼的,原來自己的一切付出在林舒眼里竟然是如此,便道:“在夫君心里我竟是如此的,呵呵呵,夫君愛怎么想怎么想吧……我也是轉(zhuǎn)達一下母親的意思,至于答不答應(yīng)還勞煩夫君自己去回應(yīng)母親,我乏了,先回房歇息了,夫君請隨意?!闭f完對著林舒福了福身,在玉鈺的攙扶下入了內(nèi)室,剩下臺上的林舒氣得握緊了拳頭,臉黑得似要吃人般。
一旁的王軒見靈沙走了,林舒氣得也不輕,心里暗道不妙,這些日子怕是不好過咯,便但也不敢朝前說一句,便靜靜地等林舒氣消了些,不一會后,王軒覺得林舒的怒氣似乎越來越盛了,這才硬著頭皮朝前一問:“爺……今日是否還去書房處?”
林舒正在氣頭上,瞪了一眼王軒道:“不去了,拿瓶酒來,我們?nèi)ズ蠡▓@?!闭f完起身走了出去,王軒見此呼了一口氣,便立馬跟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