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謙眼一黑便要倒地。
“侯爺!”族人隨侍們連并族醫(yī)一擁而上。
心有掛念,未及施救墨謙便已自行醒轉(zhuǎn)。
“不可啊!”話間掙扎起身沖到女兒身前抓緊她雙臂:“父親錯了!全是父親的錯!千璃,你萬不可為跟父親置氣便…”
“我愿加入守護司?!鼻ЯЮ渎暣驍唷?p> “住口!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p> “是否意氣而為,父親命人在我去往守護司的途中攔截,豈會不知?”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知道守護司是什么地方嗎?你什么都不…”
“墨候?!币拱壮鲅源驍唷?p> 恍然想起現(xiàn)下狀況,墨謙一時尷尬無比:“還望主司勿怪,本候絕無詆毀之意,只是小女頑劣,怎能擔此大任,還請夜白君收回成命?!?p> 夜白靜靜看著墨謙,墨謙大氣不敢出,只端禮頷首咬牙堅持,場面一時僵持。
“墨候可知毒族三城之主月魘候?”靈子遇緩步上前。
墨謙猶疑中點點頭。
“魘候身為魘族掌事之人,亦兼任監(jiān)察司司審,守護司出巡組司正。墨候不必擔憂培養(yǎng)多年的繼任之人就此離族,即便入職守護司歷練,將來她一樣是墨族接班人。
守護司雖納賢,卻并不奪人根基,自然,一切全看墨姑娘自身意愿?!?p> 墨謙凝眉思索,卻仍是難下決斷。
一聲冷嗤打破沉默,千璃笑道:“我已說過,自今日起,我要喜我所喜,厭我所棄,難道父親還想擺布我?”
不待墨謙應聲便向著夜白躬身一禮:“我雖拘于山關,未曾親見山河遼闊世事變遷,但多年聆聽…老師教誨,于魔界過往及守護司創(chuàng)立宏圖亦略有了解。
我不愿再困于山關做避世孤才,愿以這身高階血脈助守護司除暗涌掃奸佞保升平,讓多年修習所得再不空付。
此是我之所愿,雖啟于一時意氣,亦是心甘情愿誠心抉擇。”
容成沙華單手負立,笑望著前方術火升騰下的少女。
下一瞬,一枚散發(fā)七色虹光的云燳令法符浮于夜白掌上。
“咒族墨千璃,現(xiàn)召君即刻加入守護司成為守護者一員,自今起秉司職守護我魔界江山,奉魂血心神,堅守本心永世不違?!?p> 千璃緊盯燳令,眸中虹光閃動,便在應聲的剎那,虹云燳瞬間直飛而來沁入心腔如煙花般炸裂,一股暖流隨即自心海流向全身法脈,虹色符紋于周身閃現(xiàn)須臾后隱去。
墨謙瞠目結舌,卻已知曉再無挽回可能,心中一時悔意與悵然混亂交織。
霧化山不知何時退于場邊,如今暮色已至,術燈交映卻不及那虹光中人奪目,半晌,悵然露出欣慰一笑,轉(zhuǎn)身向外行去,步履瀟灑中略顯落寞。
“歡迎加入守護司?!彪y掩笑意,沙華上前道賀。
瞥了眼他,子遇夜白二人對視一笑,恭賀千璃。
親見受封,又是身份超然的守護者,不同于垂首孤立的墨謙,圍觀眾人皆是興奮喜悅與有榮焉。
于祝賀聲中沙華上前勸解:“侯爺不必擔憂,不提令嬡大能少有危及,入了這守護司便是擁有魔界最大庇護,更何況我與墨然相交多年,自會全力相護,保她無虞。”
墨謙搖頭:“我…并非只在乎自己女兒安危,只是…唉……”
半晌,似是終于有了決斷,墨謙突然邁步上前,打斷了寒暄的眾人。
“照主司。”
夜白回身,除卻垂眸的千璃,眾人皆看向一臉凝重的墨謙。
墨謙嘴唇抖了又抖,才沉聲道:“我這女兒,被我關在山中苦修百余年…她…她雖聰穎敏慧,卻也心性難馴,除卻課業(yè)修習外,旁的一應不知幾無所長…”
千璃抿唇看向父親。
“她久未與外人接觸,不曉人情世故,脾氣…比我還執(zhí)拗……”墨候話音微顫。
千璃轉(zhuǎn)過身。
“但是!”墨候突然大步行到千璃身側,無視女兒的詫異目光緊攬著她,眸光湛亮無比自豪的揚聲道:“我這女兒卻是難得一見的術法奇才,剛滿七歲便自創(chuàng)秘術千鯉術!其后連番進階亦不在話下。
多年來她勤奮修習從無懈??!她心性堅韌從不驕縱,亦不怕吃苦不貪圖享樂!
若非我著意掩下,命她久避山關不于人知,想必以她之能早已受到重用為魔界效力!
她是我墨族上下的希望!
是我墨族立世以來最好最強大的咒術師!
她……她是我墨謙這輩子最驕傲的人,是我本存了私心為墨族珍藏的寶物!
也是我,唯一的寶貝女兒……
是我本愿她金尊玉貴自在快樂的度過一生,卻在發(fā)現(xiàn)她天賦異稟后,為了墨族基業(yè)不得不棄之不顧狠心磨礪的掌珠。
墨謙身為咒族侯爵,理應以身作則,既她能得君賞識入得守護司,墨氏一族定當鼎力支持。
今日得君詔令,恐此后她司務在身不能時時相見,日后若千璃有何錯漏之處,未盡之力,墨謙懇請主司看在墨族一直以來為守護司效力忠于王族的份上,寬宥她,任何責罰懲處我墨謙愿全力承擔?。?!”
話落跪地叩首,不顧夜白三人勸阻大禮拜謝。
千璃怔怔看著胡子缺了一角眼含熱淚的父親,好笑又心酸。雙唇輕顫中緩緩上揚,雙目酸澀喉頭哽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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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將離與扶廊像破布袋般被紫袍男子扔下,雖不滿卻因力竭只能癱軟在地。
那紫袍男子甩了甩手,又揉搓著肩膀:“嘖,苦差事都丟給我?!?p> 邊抱怨邊打量著黑漆漆的四周,偌大的院落內(nèi)空落落一片寂靜。
“人呢?”
下一瞬,月魘驟然現(xiàn)身院內(nèi),皺著眉語調(diào)陰沉:“你有???”
“你才有病,你這是侯府還是冥宅?來人?。∩蠠魝洳?。”
紫袍男子大步行到院外,指揮著值守的侍從好一番忙碌后,一行人入得正廳落座,男子這才指了指扶廊將離。
“這倆,你們組的,人我可帶到了。”
將離不大情愿的躬身一禮,扶廊端端正正與月魘見禮。
月魘頷首,轉(zhuǎn)而看向紫袍男子。
“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