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玻璃的脆響隨之而起。
李長弓睜開眼,再次抓起反曲弓。
墻壁上閃過手電筒的亮斑,咖啡館門口站著一人,正向里張望著。
“杰伊?”
沒有任何動靜,手電筒再次掃了一圈,來人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李長弓輕出一口氣,將弓箭靠在一邊,枯坐良久,直至黎明。
天邊已有幾分蒙蒙亮,從大約一小時之前開始街道上就再未有過動靜,現(xiàn)在正是回家的最佳時機。
李長弓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右肩的疼痛感減弱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麻木的緣故,但右手仍使不上勁。
將手推車拉出,用繩子套在左肩上。李長弓踏出咖啡館時,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放著尸體的黑暗角落。
想了想,李長弓還是將尸體搬出放至門口顯眼的地方。
這樣一來他的同伴就能更容易地發(fā)現(xiàn)他,不至于死無葬身之地。
回去自是一路辛苦,不提也罷。
回到家中,匆匆將物資放入地下室。一路回來大概是用了力的緣故,右肩痛感明顯加劇。
脫衣服有點費勁,李長弓干脆拿起剪刀,反正整條街的衣柜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一件衣服算不得什么。
剪開衣服一看,肩膀處一片紅腫,皮下隱隱有些水腫的跡象,至于更下面筋骨是否有什么問題暫時還無法判斷。
雖然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嚴重,但也不能放任不管,不過現(xiàn)在的問題是李長弓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
帶回的藥物不少,加上急救箱里的各類醫(yī)療械具足以搭建一個簡易的手術臺,但對于完全是個門外漢的李長弓而言作用僅限于治一治小感冒,找個創(chuàng)口貼或者紗布包扎傷口,像當前這種傷勢就完全不知道該吃什么藥。
只可惜沒有云南白藥噴霧劑,李長弓不由得嘆了口氣,無比懷念起紅白雙瓶。他有個室友愛打籃球經(jīng)常扭傷,宿舍里就常備著這玩意,傻瓜式地噴兩下,見效顯著。
沒有云南白藥,李長弓倒是想起一個辦法——冷敷。
這就是有一個愛運動室友的好處,起碼能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緩解癥狀。
眼下帕格倫已是秋季,氣溫大致在十度上下,常溫下的水已有幾分冰寒,但對于冷敷還不夠,李長弓需要冰水。
作為穿越必備技能之一——硝法制冰,李長弓自然知曉,不過倒也不必像小說中那樣寒磣地去挖茅坑。硝石也是制作肥料的原料之一,之前他在一家肥料廠的倉庫內(nèi)就發(fā)現(xiàn)不少。
裝滿半盆水,內(nèi)置裝有水的鐵質(zhì)容器。
李長弓慢慢傾倒玻璃瓶,將些許白色粉末倒入外面容器的水中。硝石粉末入水即溶,溶解處隨即以肉眼可及的的速度凝結(jié)成冰,幾秒鐘時間,一盆水已然全部凍上。
金屬的導熱性極佳,不過一會兒鐵質(zhì)容器里的水已是冰寒刺骨。
用一條干凈的毛巾吸飽冰水,李長弓稍稍折疊下毛巾放置于肩膀處。
“嘶!”
如針刺一般的冰冷刺激,李長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冰寒蔓延至整條臂膀,疼痛被冰寒感所覆蓋,簡直比上好的止痛藥見效還要更快。
如此重復幾次,待肩膀上的紅腫消減許多,李長弓便停下冰敷,這種刺激性的療法要把握有度,否則便會適得其反。
一夜沒怎么合眼,疼痛也無法阻止倦意席卷而來,將兩個枕頭墊在背后側(cè)躺在床上,李長弓幾乎是一挨枕頭沒到半分鐘就沉沉睡去。
再醒已是星月高懸于夜空,起床尋了幾片消炎藥吃下,又進行了一次冷敷,李長弓從急救箱里翻出一條固定吊帶將右臂固定在胸前。
做完這些已是饑腸轆轆,李長弓從昨夜的收獲中翻找出幾個土豆牛肉罐頭,在后院點火生灶,小鍋里很快咕嘟咕嘟地煮開冒著香氣。
香氣不禁讓李長弓有些淚流滿面的沖動,為了活下去這些天里他的食譜已經(jīng)逐漸在向雜食動物方向靠近,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生食和熟食的區(qū)別。哪怕只為了這一鍋土豆燒牛肉,讓他冒著生命危險再去廣場上也心甘情愿。
轉(zhuǎn)眼又是十幾天過去,這些天里李長弓雖然因為傷勢無法外出,但靠著家里的儲糧也沒餓著,甚至天天都能吃上土豆燒牛肉,過上了赫魯曉夫式的共產(chǎn)主義生活。
雖然不能外出,但這些天李長弓也沒閑著。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做一些康復性的訓練,盡可能地恢復身體機能。與剛剛降臨這個世界,提一桶水走兩步都要喘氣的身體相比,起碼體能上有了不小的增長。
這一點從個人屬性欄的變化上就能看出來。
姓名:李長弓
【當前功勛】:0
【功勛等級】:列兵
【力量】:0.8(1)
【感知】:0.9(1)
【耐力】:0.9(1)
【魅力】:0.7(1)
【智力】:1
【敏捷】:0.8(1)
【幸運】:?
【技能】:無
【專精】:無
【當前世界】:這是我的戰(zhàn)爭(微型)
【定位進度:31/60】
這個屬性面板的數(shù)值并不算極其精確的數(shù)據(jù),按照李長弓的試驗和推測,1代表的應該是正常成年人各方面身體素質(zhì)的大致范圍,也許只有那些萬中無一的人才能突破1的數(shù)值。
比如當前世界硬舉錦標賽500公斤紀錄保持者,一個綽號“野獸”的英國人艾迪·霍爾。
500公斤這個數(shù)字也許沒什么直觀概念,而飲水機的一滿桶水大約20公斤,500公斤相當于25桶水,這樣換算更直觀一些。
過了這么多天,李長弓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至少他沒在手機或是電腦上看見什么“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之類的字句,更沒有點yes。
但他至少知道這一切與他胸骨上端一枚小小的錨型紋身脫不了干系。
紋身和他貼身戴了十年的玉錨很像,甚至可以說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紋身是在空投事件觸發(fā)之后才有的,而玉飾從他來到這里起就沒出現(xiàn)過,當時還以為和其他東西一樣沒帶過來,直到紋身出現(xiàn)后才知道這玩意去了哪里。
玉錨是十歲生日時父母送給他的,并且還是一人送了一個,兩個一模一樣的玉錨。生日第二天他們就踏上了那艘一去不返的船,這一切未免讓人覺得背后也許另有隱情。
這么一想,李長弓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父母的了解實在是很少。只記得他們是全球議會的工作人員,經(jīng)常滿世界到處跑,至于具體在哪里、做什么,他毫不知情。
他有一種預感,所有疑問也許都會在成功度過這個世界后得到答案,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果殼里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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