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蘇家醫(yī)館
蘇少卿的醫(yī)館很容易找，大街上隨便找個人打聽，沒人不知道。更有好心人一聽是去找蘇少卿大夫的，直接把郁璃送到了醫(yī)館門口。
剛進門就看到醫(yī)館里坐滿了東倒西歪的人，一個個滿臉痛苦地呻吟著。
一個窈窕的人影一手提著個瓦壺，一手拿著一疊陶碗，正在人群中穿梭，給病人分發(fā)湯藥，正是燕柔。
“郁璃，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忙！”
燕柔看到了郁璃，高興地招呼。還沒等郁璃明白過來怎么回事，燕柔便把瓦壺和陶碗塞進了郁璃手里：“壺里是藥，趕緊給他們一人一碗，讓他們快喝了?！?p> 不待郁璃回應(yīng)，燕柔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郁璃。
不多時只見燕柔又提著一個瓦壺出來，看見郁璃還站在原地，一邊給身邊的病人倒藥，一邊略帶斥責(zé)地對郁璃說：“你還傻站著干嘛！趕緊??！”
“哦。”雖然還搞不清楚情況，但是至少看出來現(xiàn)在病人很多，需要治療。救人要緊，別的事情那就一會再問吧。郁璃也學(xué)著燕柔的樣子把藥分給病人。
醫(yī)館里的病人太多，多得連地上都坐滿了人，大人的呻吟，孩子啼哭，嘈雜無比。瓦壺倒空了，再換一壺，郁璃忙得一刻都沒停，更不用說和燕柔說話了。
也不知道忙了多久，醫(yī)館里的人終于漸漸地少了。郁璃才想喘口氣歇會，卻發(fā)現(xiàn)一地狼藉。剛才人多還沒發(fā)現(xiàn)，如今空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空了的瓦壺，用過陶碗，還有各種郁璃說不上名稱的雜物被胡亂地扔在地上，甚至還有嘔吐的痕跡，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
“你還傻站著干嘛啊，趕緊收拾啊?！毖嗳峥雌饋硭坪跻稽c都不在意的樣子，一邊收拾著瓦壺和陶碗，一邊抱怨郁璃。
“我。。。?！庇袅б荒樝訔壍乜粗鴿M屋子的垃圾，猶豫著。
“江姑娘，你也累了，歇會吧。我來收拾?！?p> 一個少年抱著裝滿水的木盆從內(nèi)院走了出來。他看起來17、8歲的樣子，模樣清秀。一身湖青色的衣衫，把他襯得更顯白凈。臉微圓，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
話音剛落，他就放下木盆，卷起了袖子，開始收拾滿地的臟東西?？此麆幼骼鳎雭硎浅Ｗ鲞@些事了。
“你認識我？”郁璃對這個陌生的少年印象不壞。
“江姑娘是先生未過門的妻子，我自然認識?！?p> “先生？是蘇少卿？你是他什么人？”
“我叫周敬止，跟著先生學(xué)醫(yī)?！?p> 少年對著郁璃笑了笑，嘴角的那對酒窩又讓他平添了幾分可愛。
原來是醫(yī)館的學(xué)徒。
郁璃回敬以微笑：“醫(yī)館天天這么忙嗎？”
“平時里雖然人也不少，但像今天這樣的真不多見。今天街東口賣菜的李大叔家孫子百日宴，吃了一半就倒了一片，怕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p> 原來是食物中毒，難怪一倒一片呢。這個叫周敬止的小學(xué)徒嘴上在和郁璃說話，手上可一點沒耽擱，才一會就把地上的陶碗全拾起了。
“我?guī)湍?，放哪里？”郁璃發(fā)現(xiàn)自己挺喜歡這個說話做事都勤快利索的小學(xué)徒，看他捧著老高一疊陶碗，主動上去幫忙。
周敬止倒也沒客氣：“放到后面院子的水盆里就行，我一會去洗?！?p> 郁璃捧著一堆碗走到院子里，迎面正好看到燕柔。
“你別走?！庇袅иs緊放下碗。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等這里忙完了再說吧?！?p> “我怎么覺得就一個晚上不見，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p> “我怎么了？這里可是醫(yī)館，相當于古代急診室，一屋子的病人，總得先顧著病人吧。”
“話是沒錯，不過總覺哪里不對?！?p> “有什么不對？”
“穗兒告訴我，江言昨天對你非常地過分?！?p> “是很過分，我和你說你可得小心點這個人。”
“可你的樣子。。。完全看不出。。。?！?p> “你是沒看到我見你如同看到親人般痛哭流涕，抱著你述說自己的不幸遭遇，說到動情之處聲淚俱下抱頭痛哭的樣子而失望了。”
“你在說書呢？不過。。。。好像確實那樣才對頭?！?p> “你說小說看多了吧。走啦，干活去?！?p> 燕柔覺得自己快被郁璃氣死了，她居然期待看怨婦狀的自己。
2人回到大堂，蘇少卿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來了，正和周敬止一起在擦著地上的污物?？吹饺?，一臉歉意：“實在是辛苦2位姑娘了，這邊我們來收拾就可以了。燕姑娘，麻煩你帶若堇小姐去后面休息吧。”
“我們來幫忙，多個人也能干得快些。郁璃，你還傻站著干嘛，趕緊換盆干凈的水來?！?p> “哦?！庇袅?yīng)了一聲，一臉不樂意地端著木盆去換水，嘴里不算小聲地嘟囔著，“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反倒成了外人了。”
郁璃一句無心之言，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燕柔和蘇少卿的臉一齊都紅了。可惜郁璃此時正背對著屋內(nèi)，沒有看到蘇少卿和燕柔的表情。如果她要是知道此時這2人的臉都紅了，一定會怨恨自己為什么就這么急著走了出去。
4人合力，很快醫(yī)館就恢復(fù)了平時的整潔。郁璃伸展了下身體，深深吐了一口氣：“真是累死我了?！?p> “實在有勞若堇小姐了?！碧K少卿對郁璃道謝。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正經(jīng)事了吧。”郁璃覺得應(yīng)該是完成此行目的的時候了。
“敬止，你帶2位姑娘去后堂休息，我去沏茶?！?p> “不用了，你們也累了半天了。這種客套的東西就不用了，能好好說話就行。”郁璃一直都不太喜歡這些沒有意義的表面禮節(jié)。
“我去看看藥房里缺些什么藥?！敝芫粗购苤さ鼗乇芰?。
“我決定回老宅住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以后我們的事情江言再也管不著了?！?p> 郁璃直接說了結(jié)論，她覺得沒有必要重復(fù)問緣由，燕柔在認識的人除了江家的就只剩下蘇少卿了，昨天離開江家之后回來找蘇少卿也是意料之中的，不然郁璃今天也不會直接來蘇少卿這里了。
“我決定暫時住在蘇大夫這里了?！?p> 燕柔的回答卻出乎了郁璃的意料。
“你要住在這里！”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