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魔臨
為了聯(lián)邦,放棄生命,這個選擇到底值不值得。
劉易斯當然會說不值得!
艾爾·劉易斯,年輕時也是個極度渴望成功的青年,為了成為下一個傳奇,他辦理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退學手續(xù)。
然而,折騰了不到半年,就撲街了,這份工作還是進聯(lián)邦監(jiān)獄才得到的。
慘遭來自社會的毒打后,隨緣混日子成為新的人生目標。
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衡,他決定以身飼虎,浪費敵人的糧食。
大學兩年,除了計算機知識,他還培養(yǎng)出了獨立意識:思想不能成為別人的跑馬場。
沒啥負罪感,“怪物”是官方的說法,甚至只是高層人士為了牟取私利,舉起的旗幟罷了,如果事情發(fā)生在古代,說不定會被視作神跡。
“這片區(qū)域目前還能聯(lián)網(wǎng),但要不了多久也將斷開連接。”
“我可以登入內(nèi)網(wǎng),主管先生能看的,你都能看到。”
劉易斯推了推塌下來的眼鏡,技術(shù)猿的自信讓他多了些底氣。
“安全問題不需要擔心……”
張齊從警車里拿走兩副備用對講機,通過“正當”途徑接入聯(lián)合部隊的公用頻道。
有了內(nèi)鬼,找人無疑方便很多,不需要等待輪到自己的次序,才能知道線索。
……
夜幕降臨,氣缸的轟鳴聲爆起,尖銳而渾厚,矛盾又協(xié)調(diào)。
達尼·戈斯林最中意這輛轎跑,他對斷網(wǎng)政策沒什么怨言,但取締大型集聚場所,就讓大家近期的日子很難受了。
“寶貝,一會兒放開點,憋壞了吧?!?p> 坐在副駕駛上的濃妝女郎,曖昧一笑,俯身貼了過去。
來之不易的活動,組織者是一幫高官子弟,平時這類Wu遮X大會,總有人借故缺席,但今天高架橋爆滿。
貼著特殊通行證的豪車排到了一公里以外,駐扎在外面的軍隊幫忙維持秩序。
洛城的生活質(zhì)量確實有所下降,可人與人間還是有差別的。
大兵嚼著口香糖,一邊核查通行證,一邊盯著車里的女郎,肆無忌憚。
“巴里,看到那妞了嗎?那眼睛跟小野貓一樣?!?p> “今晚來的妞,哪個不這樣?上尉不用擔心咱們偷懶了,光想想里面的場景就興奮?!?p> 喧鬧的打鬧聲,女郎的嬌笑聲,露天高架上夜店的氛圍越來越濃。
中間停著兩輛重卡,洛城知名DJ正在調(diào)試設(shè)備,低沉的鼓點仿佛敲在心頭。
溫熱的血液淌過指尖,恐懼讓他介于興奮與懺悔之間,五天沒進行這項娛樂活動了,吐出壓在心頭的最后一口郁氣,一切變得美好輕快。
理了理西裝,他掛著輕笑,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獵物。
異響被壓住了,微弱的呼救聲沒人聽到。
戴夫摟著剛認識的女郎,他獨自一人來的,不過總有好心人滿載女孩來這里暖場。
在各種化學物質(zhì)的助興下,氛圍又迎來了新的高潮。
……
“嘔~”
酒水帶著粘液從威爾口中吐出,醉意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帶來的女伴也不知便宜了誰。
愛車的輪胎上沾滿污穢,鉆進車窗,從里面抽出一瓶礦泉水。
為了一時之快,他一次性灌下半瓶,受到刺激的胃再次興風作浪。
威爾平時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外祖父的獵場是他最愛去的度假圣地。
剩下的半瓶水被他澆到頭上,夜風吹過,清醒了不少。
遠處的喧鬧聲依舊,他倚在車蓋上等酒勁過去,多日悶在房間的壓抑感揮散不見。
淡淡的酸味傳了過來,酒應該不是這個味道,但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下,威爾也不確定。
可能是因為閑得無聊,鬼使神差的想去看看,他扶著車窗,慢慢朝前踱步。
大概走過十幾輛車的距離,腳步一個踉蹌,幸虧左臂挽住了車前鏡。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喝了多少?還趴地上睡。”
受了點驚嚇的威爾習慣性地轉(zhuǎn)頭道歉,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看不清臉,但燙成波紋狀的頭發(fā)跟翹挺的身材,表明這是個姑娘。
不屑的笑了笑,再次往前走。
路過十輛車,不能再多了,濃濃的倦意讓他草草做了個決定。
味道從這里傳出,烘熱的橋洞蒼蠅繚繞,貪婪的低鳴亂作一團。
“黑煙”被驚飛,袖口不可避免的粘上了污漬,沒有路燈,威爾也不知道臉上黏黏的東西是什么。
深邃不見物,干脆回去吧,剛好尿急。
“喂,醒醒?!?p> “聚會快要結(jié)束了,這條路明天恢復通車狀態(tài)?!?p> 喊了幾次,那女人就像死了一樣,什么動靜都沒有。
伸出手直接將她拽起,輕的離譜,是自己力氣變大了嗎?
撿了一個豐腴年輕的女郎回家,沒白來。
路燈下,蒼白的臉有些發(fā)黃,瞪大瞳孔波瀾不驚,手掌涼的不正常。
大腦處于當機狀態(tài),但下一刻威爾清醒過來了,整個后腰被什么東西咬住,劇痛跟冷汗同時出現(xiàn)。
威爾想把后面的家伙甩下來,他清晰的感知到體內(nèi)的血液流了進去,絕望開始蔓延,呼救聲壓在喉管里,怎么也喊不出來。
車的后備箱里有獵槍,座椅下還有手槍,但晚了……
高壯的身軀變得干癟,皺巴巴的老皮疊在臉上,骨骼隨著尸體倒下而散架。
……
……
車隊呼嘯,路段早被戒嚴,帕特恨不得坐空中支援司的直升機趕到現(xiàn)場。
一小時前,熟睡的他被副官推醒,長期失眠的后遺癥瞬間襲來,腦袋就像炸開了一樣,太陽穴不停地跳動著。
“現(xiàn)場,情況怎么樣?能控制住嗎?”
“別亂開槍,控制局勢就行?!?p> “我不管你死多少人,只要控制住就好?!?p> 一覺醒來,勉強聽到一則好消息——兒子接電話了,電話里不滿的牢騷聲讓他安心。
怪物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在軍隊的正中央,關(guān)鍵是它們相對而言有些弱。
疾馳半小時后,車隊匯入指揮部。
他不是第一個到達的高級官員,很多政要焦躁的看著監(jiān)控器。
“趕緊派人去救援啊,里面還有活人。”
這話還算克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太激進的不是沒來,而是被打暈了。
雷姆中校跟他的營一直駐扎在高架橋附近,今晚私下舉辦的活動,他是知道的,年輕人放縱一下無可厚非,可怪物也混進來了。
派對的開放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凌晨四點,五點前清理完現(xiàn)場垃圾,保證貨運車輛七點能成功進入城區(qū)。
“報告長官,狙擊隊已進入指定狙擊點?!?p> 高架橋上,修長的槍管瞄準了各自的目標,優(yōu)秀的心理素質(zhì)讓他們穩(wěn)住了顫抖的手指。
哀嚎聲越來越小,隔著幾百米依舊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瞄準鏡隨著目標的移動,而不斷校準。
隨著帕特的到來,指揮權(quán)移交到他手中。
中校緩了口氣,在此之前,一直是他在頂著壓力,身旁站著的、躺著的全是剛剛死了兒子的“可憐人”。
“帕特先生,按照您的指示,我們一直保持靜默狀態(tài)?!?p> 大黑鍋他不敢背,也背不動。
“試探的情況怎么樣?”
帕特無視了一群老家伙陰狠的目光,他是總統(tǒng)先生指定的總指揮,自然要站在國家的角度思考問題。
面對未知的怪物,不主動挑釁,不白白浪費武裝力量,這是委員會商討出來的共識。
救人勢必要分散力量,萬一讓怪物趁機沖出來,誰負責?誰能負責?
“可以用槍械擊殺,使用手槍之類的小口徑槍械需要補射數(shù)十槍,反器材步槍命中要害可以直接斃敵。”
結(jié)論來自執(zhí)勤軍人,事件爆發(fā)時,他們恐慌了一段時間,死了不少人后,使用機炮壓制才穩(wěn)住陣營。
“先喊話,看看能不能溝通?!?p> 帕特看著監(jiān)控里的畫面,準備走流程,不管它們能不能聽懂人話,總得試試。
強忍住心中的不安,一名尉官舉起喇叭喊道:
“我代表聯(lián)邦國民警衛(wèi)隊跟你們交涉,你們非法闖入聯(lián)邦,殺害聯(lián)邦公民,請對此作出解釋?!?p> “如果配合調(diào)查,總統(tǒng)先生會酌情赦免你們的罪行?!?p> 最后一句話,聽起來有些慫,但這也是規(guī)定好的流程,禮貌對待“客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能跟傳說中的神秘力量搭上線,小小的犧牲是有必要的。
沉聲等待著回應,喊話持續(xù)了半個小時,然而并沒有發(fā)生所期待的事情。
得到帕特的示意后,喊話的尉官擦了擦手心汗,喊道:
“最后重復,如果有和談的意向,請立刻回應我們?!?p> 屏幕里,一只怪物從地上拾起一段腸子,液體從滿是利齒的口中流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它的臉正對著無人機。
血淋淋的場面令人膽寒,天還沒大亮,看不清是哪位高官的兒子,又暈過去兩位政要。
喊話期間,沒人打擾它們進食,有的愛熱鬧,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分食;有的高冷些,坐在地上靜靜地掏腸子吃。
“開槍,留幾只活的?!?p> 話聽起來平靜冷漠,但捏的發(fā)白的指節(jié),表明帕特內(nèi)心的氣憤。
一群人類精英嘗試跟畜生交流,難以名狀的情感在胸腔內(nèi)炸裂。
喪狗的背影
晚上還有一更,遲了二十分鐘,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