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消失的人真的消失了。
山巒朝前毫無目的地飛奔,身后跟著有些忙亂的老頭,他們穿過一片片花叢,兩人卻始終看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沒有人來得及做好防備,轉眼天已經(jīng)亮了。
氣喘吁吁的老頭終于受不了了,他狂奔到山巒身后,一伸手拉住了繼續(xù)朝前的山巒,山巒回頭驚訝地看了一眼老頭。
只見老頭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滴,他疲憊不堪的臉上那雙眼睛透著幾絲期待。
“山巒,我們歇歇吧,環(huán)月一定會沒事的。”
他們的身后,海父也終于現(xiàn)出了身影。
山巒四周的花叢里,繁花在陽光里兀自地開著。
沒有風的世界里竟然傳來了流動的水聲。
山巒抬頭看向遠處,這里是一個長滿繁花的腹地,四周環(huán)繞著崇山峻嶺,山巒間奔流出一條河流,水聲竟然此刻才聽聞,山巒有些驚訝。
“老頭,昨夜你可聽見過水聲?”
老頭搖搖頭,他直起腰看向遠處的山巒,那里流淌出來的河流正迸發(fā)出響耳的水聲。
海父也走到了他們身旁,他似乎并不好奇那水聲,反倒注意起四周來。
山巒看向四周,他的腳下長著許多蒲公英,那些已經(jīng)頭部發(fā)白的蒲公英在沒有風的世界里安靜地立著,那頂部的白色種子依舊牢牢地留著。
“這里竟然有這么多的蒲公英,真是奇特啊!”
山巒隨手扯了一朵,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瞬間那些飄揚而散帶著種子的白毛飄向了遠方。
“快,抓住它!”
海父突然大喊起來,老頭和山巒看去,只見追著那些飄揚的蒲公英的竟是昨夜那個通體透明長著的黑色腦袋的小萌物。
它此刻正一跳一跳的追著那些飄遠的蒲公英。
昨夜的那個閃著光的圓球已經(jīng)化作了曇花的光徹底消失了,海父眼前只剩下這個小萌物,他跑出幾步追著那個小萌物,嘴里還一直喊著,“忘白,快點過來!”
可那小萌物根本沒聽見,依舊還在一跳一跳地向著遠處跑去,“你們快點來幫忙!”
海父扭頭朝著山巒他們吼道,山巒看著那個跳著跑遠的小萌物,舉起自己手里的木頭。
那木頭上飄蕩出幾縷青色的枝條,飛快地朝著那只小萌物飛去。
枝條和小萌物相互躲藏追逐著,眼看著那個小萌物又要跑遠了,山巒飛身過去伸手抓住了它,海父也立馬迎了過來。
他伸手抓向那個小萌物,山巒一擺手躲開了。
“海父,你倒是說說這個小萌物的來歷?為什么昨夜你要扯那朵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還有環(huán)月被帶到哪去了?”
山巒早已經(jīng)開始懷疑眼前的海父,他們海蜃一定知道什么,他們究竟埋著什么意圖,那朵曇花又意味著什么?
海父見山巒手里的小萌物還在掙扎,又看看他臉上的神色,他知道躲不過了。
老頭也走到了兩人近處,他看著山巒手里掙扎的小萌物,又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竟一屁股坐下來抽起了自己的煙袋。
海父也終于放下了防備,他指著四周的繁花和那些蒲公英看向身旁的兩人。
“這里是忘情絕的腹地,也是目前唯一被我們知道一些真實情況的地方。這里開著的每一種花都曾是那些過往里的忘情絕絕主的絕主之花,這一代的忘情絕絕主的絕主之花是曇花,她與我們海蜃說起來還有些故事……”
海父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里的繁華,接著又說了起來。
“那只名叫忘白的小萌物雖是海蜃少主紫海的坐騎,實際卻是直接來自這里的靈物。它叫忘白,是現(xiàn)任忘情絕絕主朝歌留給紫海的玩伴,也是賦予異能的青林谷靈物……它會幻化身形,不過它怎么也到了這里,難道真的是紫海?”
海父突然說出的話讓山巒有些驚訝,這小小的萌物竟會是那日在海岸見過的龐然大物的海獸,它怎么會貼著環(huán)月出現(xiàn)?
一旁的老頭突然看向空中,那里飄蕩起漫天的花瓣,花瓣里飄蕩下來一個身影,那身影看向山巒手里的小萌物,徑直朝著它襲來。
山巒見狀一閃身跳出了幾步,那個身影落在了三人面前,竟是一個女流之輩。
“來者到底是誰?你為何要奪這小小的生靈?”
山巒沖著那人吼道,卻只見她微微一笑,竟又朝著山巒手里的東西奔去。
老頭一躍而起立在了山巒身前,那身影后面,海父也沖了過去!
兩人夾擊之下,那身影瞬間化作了飛花消散了,山巒身前一陣花瓣襲過,手里的小萌物已經(jīng)不見了。
“快!”
山巒不遠處的木頭飛了出去。
啊!
應聲掉落的木頭再次回到了山巒手里,而那個身影也跌落在地,海父和老頭跑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那只小萌物瞬間變大,竟然自己攜著那跌落的身影消失了。
“忘白!”
海父朝著遠空大喊了,山巒追著那消失的小萌物也消失了身形。
“老頭,沿著河流往上走,我們在那里會面,快!”
這來青林谷繪圖的工作真是不容易,才進入忘情絕這么點時間,他們又已經(jīng)四散得找不見了人,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要入忘情絕非得脫胎換骨不可!
老頭不再多想,朝著遠處山林間的河流奔去,海父也跟了過去,轉眼間兩人也消失在那片山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