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恒聲音不大,場下基本沒人聽見內(nèi)容,可到了赤明子溫言這等境界哪里會瞞得過絲毫。
在石恒說出“瘋狗”二字時,溫言看他就像看死人了。
言辱大修士,當(dāng)死!恐怕就是真神仙也無法保他小命。
“傻子,殊不知禍從口出?!?p> 石恒若知道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大人物們會如此在乎這些,恐怕還真不會呈口舌之快。
“牙尖嘴利,來自懷恨在心赤明子的仇視,負(fù)能量+200.”
“來自懷恨在心溫言的幸災(zāi)樂禍,負(fù)能量+120.”
扳指內(nèi)連著傳來的兩道信息讓他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說出去話潑出去的水,怕個球。
被白依蕓遠(yuǎn)遠(yuǎn)推開的石恒心頭一硬,不再多想,一顆心放在白依蕓和赤明子的對峙上來。
白依蕓白衣飄飄,赤明子紋絲不動。
二人相隔不過十米,可以忽略的距離。
天空中已然微微風(fēng)云變色,天地間無數(shù)靈氣朝二人匯集。
赤明子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人懸空盤坐,只是還未睜眼,任由天地靈氣聚集而來。漸漸的,隱有光芒自小人體內(nèi)發(fā)出,越來越亮。
赤明子面色肅然,絲毫不急著發(fā)出一擊,他在蓄勢。
若是正常爭斗,自然不會有人傻到任由他無限止的聚集天地之勢,會第一時間打斷。
可赤明子說的是要讓白依蕓接他一擊。
竟是元嬰修士的最強一擊!
石恒內(nèi)心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這赤明子,是要對白依蕓一擊必殺么?
他敢么?
白依蕓見狀,臉色更加凝重,嬌牙一咬,也做除了決定!
手里長劍離地而起,在頭頂三尺停住。一時間,劍氣縱橫。
還不作罷,只見她雙手捏訣,美目微闔,腹間竟隱隱有霞光亮起。
“凝!”
白依蕓叱道。
剎那,一團超越了普通人認(rèn)知的霞光,從她紫府騰起。
竟是如此耀眼!每一道霞光都猶如利劍,讓人無法直視。
赤明子大驚:“劍丹!你居然凝聚了劍丹?。?!”
正常修道者以天地靈氣凝聚,為金丹。劍丹,則以劍氣為基,更重殺伐!
天地間,隱有雷鳴響起,似從九天而來,又如發(fā)自地底深淵。
雷劫?。?p> 白依蕓竟然是要臨場突破,強行凝結(jié)元嬰。
天地暗了下來,萬物匍匐,寂靜無聲。
不知是大勢已成,還是等不及怕了。赤明子身動,隨著一把抓住金絲大刀,四周靈氣如銀盤瀉水,聚集在刀鋒。
石恒心道要遭!老貨無恥,竟要偷襲。
毫不猶豫,幾乎瞬間,一團神秘力量凝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朝赤明子拋去。
訓(xùn)字訣!
螻蟻發(fā)怒,面對雄鷹,也敢舉爪。
赤明子自覺地原本流暢的靈氣微微一滯,出現(xiàn)了一剎那的生澀停頓。
有人對自己出手了!
但決不是對面依舊在凝聚劍丹的白依蕓。
赤明子看了一眼石恒方向,目光并未在石恒身上停留片刻。
讓自己微微一滯的力量并非靈氣,雖然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但凝實無比。
就如大海里進(jìn)了一刻針。
水和針,當(dāng)然全然不同。
難道白依蕓的師父何清來了?
赤明子有些驚疑,放出神識四散開去。
一時間,沒敢立刻出手。
不對!若是白依蕓師父到來,這場有預(yù)謀的不公平對抗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
再說他早就打聽清楚,何清三日前和大長老去了大洋深處。
難道在場還有其他元嬰修士?
那廂間,就是赤明子片刻猶豫之時,白依蕓劍丹凝聚到了一個極限。
天地失色,驚雷當(dāng)空,朝著那個白衣女子落下。
白依蕓手指劍訣,面對驚雷不閃不避。
既然赤明子還未出手,那么這一擊就由我來吧!
外人只見一道閃電落在白依蕓身上,沒有預(yù)想的炸開轟裂,卻是所有人幾乎不敢相信的一幕。
閃電如蛇,蛇頭卻被被扼住,然后生生改變方向,朝著對面的赤明子砸下。
赤明子大驚!
元嬰雷劫他也經(jīng)歷過,在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應(yīng)付起來并不困難。
可如眼前這般將雷劫當(dāng)武器的,聞所未聞,甚至不敢想象。
畢竟靈氣復(fù)蘇不過三十年,大家修行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雷電之威,他避無可避,只得竭盡全力硬生生接住。
“轟隆!”
撞擊在赤明子頭頂炸開,一股充沛之力碾壓而來,赤明子且退且避,十步之后余力才散盡。
只是他原本蓬松的頭發(fā)更加炸立,右臂袖子撕裂,顯得狼狽不堪。
對面的白依蕓也不好受,面色蒼白,嘴角殷紅,顯然已經(jīng)受傷。
可眼神堅定,不見絲毫退縮。
便是這時,第二道雷劫再起。
赤明子心底一慌,何苦來哉?或許根本不用自己出手,白依蕓恐怕就要喪身雷劫之下。
于是拔腿便撤,逃得遠(yuǎn)遠(yuǎn),更在校武場幾萬人之后。
于此同時,一道人影朝白依蕓撲上。
別人看不清,赤明子卻是瞧得清楚,是那個白依蕓拼命維護的老頭。
石恒眼見白依蕓受傷,可雷劫再至,哪里有時間多想,一股腦兒凝聚了“斗”“盾”“?!薄半[”所有源力,朝白依蕓撲去。
若是能阻一阻雷劫是極好的,若是不能,便是和那個女子一同化為灰燼也無不可。
白依蕓強行御雷本就受傷,眼見赤明子離去便徹底斷了對四周的警戒,她要凝聚全部力量面對眼前雷劫。
于是石恒真的毫無阻塞跑到了白依蕓跟前。
原本打算一把抱住,想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緊緊和白依蕓背靠背緊緊貼住。
然后四力齊放!籠罩了二人。
他不知道是否有用,只想替這個女子分擔(dān)一些。
白依蕓感到后背被貼住,才發(fā)現(xiàn)是石恒,不由肝膽欲裂,這種情況下,自己根本無法互助他分毫。
只是馬上就感覺到一股異力傳來,傷勢大消不說,更有充沛之力在體內(nèi)還轉(zhuǎn)。
超越了之前她所有時候的巔峰。
天雷之下,萬人退避,卻不離去,只在更遠(yuǎn)處站定觀望。對不少人來說,能見證一個元嬰修士的誕生,死也值得。
白依蕓徹底消散了影子,連赤明子也尋不到了她的蹤跡。眾人只看到一道道天雷擊下,演武場中央氣勢卻越來越盛。
十八道天雷,逐漸減弱,終于熄滅。
不待塵煙散盡,白衣女子一聲清喝震徹全場,聲音穿透深港大學(xué),又傳往深港市的角角落落。
白依蕓,成功凝結(jié)元嬰,步入元嬰期!
人類再添一元嬰大修士!
萬眾矚目中,白依蕓并未立刻退去。
石恒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演武臺下,一步一印朝溫言溫夏所在方向走去。
大家都在看著他,因為那個神仙一般的白衣女子眼光在他身上。
他此刻狀態(tài)并不好,原本銀色的頭發(fā)竟有了燒焦的痕跡,渾身上下也很難找到一片完整的衣服。
步伐也有些不穩(wěn),甚至走幾步要停一下。
背影看去,就是一個倔強的老頭兒。
石恒此刻卻在心頭罵自己:“干嘛裝?裝干嘛?讓白依蕓把自己丟到溫夏旁邊不就得了?”
好不容易走到溫夏面前,長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溫夏,至今天起,你我不再是夫妻!”
溫夏從看他朝自己走來,就猜到了什么。
如今聽他說完這句話,心里沒有被壓抑二十年的解脫,只有說不出的五味陳雜。
她從眼前這個糟老頭身上,又看到了當(dāng)年一代天驕的影子。
石恒說完轉(zhuǎn)身,又突然回頭:“另外,離婚了家產(chǎn)得清算一下,我得修煉。當(dāng)然,該給你的我也不會少你。”
原本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溫夏聽到這話突然想打人。
什么叫該我的不會少我?
搞得是你拋棄了我一樣。
最重要的,現(xiàn)在是溫家,有什么是你的?
不過想到他背后那個已經(jīng)凝了元嬰的女子,溫夏和溫言都不由一陣煩躁。
白依蕓遠(yuǎn)遠(yuǎn)看在眼里,不由會心一笑。
恒哥真的回來了!
她看到石恒此刻正向自己揮著手。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已經(jīng)有了幾分當(dāng)年風(fēng)姿。
白依蕓感嘆,也朝他揮著手。
“小白,我是讓你來扶我一把??!”石恒有氣無力。
白依蕓忽的輕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怪我,他還是個行動不便的老頭兒,忘了這茬!
于是連忙飄然落在石恒旁邊,將石恒扶著,飛了起來。
校武場上,卻響起了一陣亂哄哄的議論聲。
“天啊,我沒聽錯吧,這老頭他……他居然喊院長小白?!”
“天啊,我也聽到了,白院長居然沒生氣!”
“哇哇哇,白院長抱著他飛起來了??!”
“這老頭好生兇猛,他誰?。俊?p> “突然好崇拜他!”
……
反正石恒是聽不到這些議論的,他注意力在扳指內(nèi)的信息提示上。
“來自萍水相逢王生的崇拜,正能量+20。”
“來自萍水相逢張大猛的敬佩,正能量+15?!?p> “來自萍水相逢羅松的羨慕,正能量+15。”
“來自萍水相逢謝勁的嫉妒,負(fù)能量+10?!?p> ……
足足6368條!
能量值足足漲了將近一萬!
白依蕓卻將這些議論聲聽到了不少,不過她得忙著回去。
一是她要穩(wěn)固境界。二是石恒盡管外表狼狽,但其實剛在和自己共同抵御雷劫過程中他也獲益不小,至少好幾條靈脈都被激發(fā)了,需要趁熱打鐵引導(dǎo)修煉。
可赤明子再次攔在了她面前,看不出對方用意。
“赤明,你還要我接你一招么?”白依蕓冷冷道。
赤明子爽朗一笑:“白院長多想了,我對白院長是沒有敵意的?!?p> “那就讓開?!?p> 赤明子凝眉,這白依蕓的性子實在太差。
“小白啊,好狗不擋道的道理這三十年來總沒變吧?!笔悴砜?。
白依蕓展眼一笑:“嗯,亙古不變?!?p> 也不再理原地的赤明子,拔空消失在眾人視線。
“小人得志,來自懷恨在心赤明子的憎恨,負(fù)能量+300.”
“來自懷恨在心赤明子的懷疑,負(fù)能量+130.”
石恒不以為然“簽收”了赤明子貢獻(xiàn)的能量。
什么辣雞高人修士,只要實力足夠,罵了白罵。
老紫這叫小人得志么?這叫仗勢欺人!
就欺負(fù)你不敢和小白撕破嘴臉。
誰讓咱家小白已經(jīng)元嬰了呢。
“小白啊?!?p> “嗯?”
“你今兒厲害了!”
“我也聽見不少人夸某個老頭兇猛呢。”
“老頭兒我兇猛么?哈哈……”